曲何最近回家的次数很频繁,他想尽办法想打入群内部,但群主太过警惕,一直都没法得逞,无奈只能从馨园小区入手,看看从那位管理身上能得到什么收获。
与此同时,马伟成似乎有些等不及,或者说他的债催促他了。这几天马伟成有意无意的经常和曲何套近乎,让他没事儿多去自己工地看看,甚至还有两次联系曲何说砸到了脚,让他去帮忙送医院。
曲何不为所动。如果他没看见群内容,说不定还真的会轻信。而现在曲何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让这群人渣都遭到报应。
“尝尝,我新学的烤饼,看着就外酥里嫩的,肯定好吃。”
曲何看关栩把一盘肤色有点黑的烤饼端过来,脸色直接趋近烤饼,“它原来什么形状?”
“小鸡。”
曲何:“……”
“我看你是想毒死我找个新欢吧?”这小鸡怕是已经被几辆大车碾压过了。
“怎么可能?”关栩一脸诧异,“我不是个朝三暮四的人,这辈子准备认你一个的!”
曲何压根不信,“还有心思吃东西,这些人一天不解决,就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抱歉,我太着急了。”这事儿压根和关栩没关系,就算他想当圣父关栩还不愿意被他道德绑架呢。
关栩捏了把他的脸,“我找了私家侦探,拿到了一个号码,你猜猜是谁的?”
曲何愣住,“谁、谁的?”
“王妍妍的妈妈,正好是个做代购的,妈的,总觉得亏了,要知道那么好联系,我才不找侦探。”
“花了不少钱吧。”
“没有,他要我陪他游戏上分。”关栩气愤的说。
曲何:“……”游戏大手子惹不起。
“那我们赶紧联系吧。”曲何说,“不管怎么说先看看情况,出了意外也有个准备。”
“嗯。”
陈霞越发觉得她闺女这两天有问题,就是怎么问都不说,这段没有上一段那么忙了,陈霞准备找个时间好好和妍妍谈一谈,到底有什么问题缺乏沟通也是解决不了的。
她刚上新了几款香水,就见一个帅哥头像的人加她。
陈霞以为是哪个女客户,毕竟她不觉得这么帅会是真人实拍。
曲水流觞:你好。
陈霞宝妈代购:您好,有什么需要吗?我们保证正品代购哦,有购物视频和小票的。
曲水流觞:方便打个电话吗?这事情和你们家孩子有关,别担心,我是学生,只是听到了一些消息,头像是实拍的。
陈霞瞬间一愣,至于头像实拍,她根本不信,警惕的问那头到底想干什么,不然她就报警了。
“他不信啊大宝。”
曲何无语:“你非得给我开个微信,还用你的头像。”
“我真是帅的不像真人。”关栩摸着下巴。
曲何没反驳,静静地看着他。
关栩有些不好意思,破天荒被看的害臊起来,“行了,我跟她切入正题把她约出来。”
事关女儿,关栩二人没费什么力气就约好陈霞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对,那个你跟我说的那个你妈不是给你一堆奢侈品么,保质期近不近,让她帮你分分类拿给她卖,或者你们合作都行。”
关栩对曲何的事儿都很上心,怕他闲下来就胡思乱想,一有机会就给他安排各种事做。
曲何认真思索了一下,觉得执行度还是比较高的,当然前提是这件事情能够解决。
他们约在了早上见面,咖啡厅里人不多,陈霞开始还有些警惕,看到了两张学生面孔后放了心,“原来真的是本人照片。”
“你女儿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曲何开门见山。
“异常?”陈霞回忆了一下,“的确是有,最近她不爱说话了,还有意疏远她爸爸,不过我和她爸这几天总吵架,估计也是影响了她心情。”
“还有吗?”
“还有……”陈霞敲着桌子,半晌后摇头,“暂时没发现什么了。”
“是这样的,”关栩接道:“我二叔在警局工作,前几日接到了一个你们小区的匿名报案,说有人猥/亵女童。这个小区里有不少女孩儿都在同一个幼儿园上学,我们了解到你家王妍妍是班长,而且交际能力强于其他孩子,所以也是给您提个醒,您最近留意一下您孩子要是有什么异常情况一定要弄清楚,避免悲剧。”
关栩说话条理清晰,隐约带着一股不知从哪学来的警官范儿,还有模有样的,只是对曲何说的那个群只字不提。毕竟现在还不能判断出陈霞是敌还是猪队友,告诉太多反而被动。但仅凭这几句话,陈霞就已经面色大变,似是没想到这种素来新闻里才能听到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而曲何则有些担心关栩借着警/察的名头乱打听情报,毕竟事关案子哪怕没有定论的情况下警务人员是不许往外透漏的,家属自然也包括在内。
陈霞没想到这些,她猛地就想起了上次妍妍跟她说过一次的隔壁叔叔的事儿,不过被她给忽略过去了。妍妍这段还不喜欢洗澡,总是把自己穿过的衣服藏起来,不让她洗……
“是我疏忽了,我回去好好问一下,希望不会出事。”
陈霞坐立不安的样子十分明显,两人对视一眼,这趟兴许真的会有什么收获。
“行,那今天先到这吧。”关栩说。
“好。有情况我联系你们俩,不管怎样都谢谢了。”
曲何两人回去,准备趁着有空做一些糖葫芦,曲何打算给关栩送点什么新年礼物,只是迟迟没想好。
“你喜欢什么啊?”
“嗯?”关栩不知道正在给谁发短信,自从上次开了微博之后刚开始还没什么,直到大家过来买糖葫芦后发现真的是本人认证的就直接炸锅,每天大量的私信根本不敢点开看。
“我说,”曲何把他手机直接关掉,“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干嘛?”关栩挑眉,嘴角勾出一抹笑来,“如果是你送我的,那我喜欢什么,取决于你送什么。”
曲何看了他两秒,脸皮还是没厚过他,垂下眼眸绕开他,“送你糖葫芦。”
“也行啊!”关栩在他后边笑道。
曲何在关栩看不见的地方扯了扯嘴角,蓦地,电话想起来,他拿出来一看,笑容很快消失了。
按道理马伟成的电话他完全可以不接,但不知为什么,可能是有种愚不可及的想法,他隐约还期望马伟成就算做不好一个继父,还能做好一个丈夫,或者哪怕平时和何萍讲几句类似“收敛点,命要紧”,或者“少特么吸毒”这样的话,也比他这个当儿子的身份要合适。
毕竟他曲何是何萍不能选择也并不想要的,马伟成是他有过一次失败经历之后选择的。这样看来,还是马伟成更有力度一些。
“喂。”
“曲何啊!你回家一趟,我啊,有点事儿跟你说。”
“什么事儿电话里说吧。”曲何语气冷漠,“回家也没什么好说的。”
马伟成似乎顿了顿,半晌后有些阴测测的开口,“你那个小男朋友,姓关是吧?”
曲何挂了电话。
“怎么了?”关栩莫名其妙的看向盯着他的曲何。
“我得回去一趟,何萍找我有事儿。”
“你小心啊,觉得不对给我打电话啊。”
曲何扯了扯嘴角,关栩的头发有些长了,刘海隐隐的遮住了眼睛,像漫画里夹杂着叛逆和乖顺的少年,突然就多了几分可亲之意。
他抬手搓了两下关栩的头发,发丝没有丝毫生气,却仿佛带着这人的体温。
“走了。”
关栩一挑眉,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曲何回到筒子楼的时候,马伟成正和人打电话,点头哈腰的说什么再宽限几天。曲何顶看不惯他这卑躬屈膝奴颜媚骨的样子,像是俗套电视剧里猥琐下流贪生怕死的反派,总之没有好下场。
“你有什么事赶紧说吧。”曲何站在门口抬眼看他。
马伟成坐在桌子旁边,桌上是两瓶酒和一些猪蹄卤肉,他正一个人大吃大喝。
曲何皱眉,欠债还大鱼大肉的吃,果然现在债主都是大爷。
“曲何啊,咱爷俩好久没坐下来心平气和聊聊天了吧?”
“你从哪知道的关栩?”
“他叫关栩啊!”
曲何脸色一变,没说话。
“他有名着呢。”马伟成把酒瓶子“咣当”一放,“咱这地方不起眼儿,有钱人可是不少,我听说这片地的开发商就有他们关家一份儿,啧啧,小开啊。”
“他家不是房地产商,想多了。”
“谁说连锁酒店就不兴有副业?”
“你!”曲何看着他,“你应该知道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关家不是你这种小人物能动得了的,想打什么注意趁早熄火吧。”
“他是个学生,你俩又这么腻歪,我嘴巴大不会说话,要是说出点啥不好听的……是他干你吧?舒服吗?”
“随你怎么说。”曲何脸色骤冷,目光凝聚在他身上,下颚隐隐拱起一抹森然来,“管好你自己吧,死到临头了。”
“怎么和你爹说话呢!”马伟成突然就伸手抓过来,俩人隔着桌子,曲何下意识后退一步,看到马伟成步履踉跄的磕在一旁的茶几上,他这才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想威胁他,这点风言风语还不够格。
“妈的!兔崽子……咳咳”马伟成坐在脏兮兮的沙发上口齿不清的骂骂咧咧。
“早点收手吧,人在做天在看。”曲何说。
“啥子?”马伟成眼睛挤出一条缝隙来。
曲何静静的看了他几秒,用力捏了把自己的脸,起身摔门就走。
连绵不断的下雪天让整个室外都显得寒意十足,这个冬天冷的太早所以看起来格外的漫长,曲何掏出手机拨号的时候,躲过了几个巷子里打雪仗的小崽子,并没有多少积雪,但这雪又黏又脏,粘在身上半晌都化不掉。
“喂,关栩,直接报警吧。”
“嗯?怎么了?你现在在哪呢?”
“不用等了。”抓一个是一个,活该他倒霉去掀自己逆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