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7章乖巧小侍女
“前辈，此去黑云城，按照家族给出的路线，耗时约半个月左右，且我之前占卜出，此路线暴露的可能性不小。”
“所以晚辈自行规划了一条路线，中间经历天水湖，九曲山，再走过时光沙漠，就可到达一处古传送阵。”
“在那里，晚辈有办法将其开启，使我们利用传送，到达距离黑云城最近的大云川。”
“只是时间上，会多出五天左右……”
苍穹上，一艘木舟，正在极光中呼啸。
中年模样的许青，盘膝坐在木舟内，翻看古籍。
他的对面，相貌秀美的云门千凡，正轻声开口。
这是他们离开灵尘山脉的三个时辰后。
这三个时辰里，许青一直在看书，而云门千凡则小心观察。
她很清楚，眼前这个炎玄子，就是自己这一路的希望所在，关乎自己生死。
但她也明白，对方的战力并不是绝巅，若遇到抵抗不了的强者，不可能因为自己而死战。
所以，她要重新规划路线，为自身寻找一条安稳之路。
只不过路线的改变，会使时间的消耗更大。
于是她说出话语的同时，心底也在忐忑，关注许青的神情。
“你安排就是。”
许青并未在意路线改变，虽对于自己如今的战力有信心，可若能不出手，自然也是好的。
听到许青这般回答，云门千凡心底松了口气，随后一边操控舟船，一边也将注意力放在许青身上。
当看到许青沉思古籍内容时，她会控制木舟的速度，且加持对外界声音的隔绝，使木舟内相对安静。
当注意到许青继续翻看书籍后，她会取出灵果小心的放在一旁，且留意许青首先拿起的灵果种类，并默默记在心里。
除此之外，她还估算了时间，取出灵液与灵酒。
察觉许青更喜欢灵酒后，那酒壶在她不断地替换下，就没有空过。
甚至在许青放下古籍时，她还会取出古筝，轻轻的弹奏一下，发现许青没有不悦后，她也努力的轻弹起来。
另外，在路过一些特殊的地貌时，若许青目光落去，她也会立刻将自己所知晓的关于那片地貌的信息告知。
全程，都如侍女一般，很是细心。
虽然这些举动，一开始还很生涩，能看出她从小到大，很少如此去做。
但她很认真，努力的去让许青这一路，能更舒适。
可以说是完完全全，以许青这里为主。
这些细节，许青看在眼中，并未阻止。
就这样，三天过去。
一片蓝色的湖泊，出现在了远方的大地上。
从天空去看，这湖泊好似一面镜子，水面平静，且灵气浓郁，透着纯洁之感。
“前辈，前面就是天水湖。”
“传说在古老的岁月前，神与仙的战争中，妙琦仙主的道侣天水，陨落在此，直至战争结束，妙琦仙主来到这里，思念之情油然而生，泪水汇成了这蓝色的湖。”
云门千凡话语一出，许青放下手中古卷，目光落在天水湖上。
看到许青对这个传说感兴趣，云门千凡立刻操控木舟，使此舟在这疾驰中慢慢减速，最终漂浮在了天水湖的上空。
这个位置，可以让许青的观察，更为清晰与全面。
“此湖……”
许青目中浮现幽芒，抬手隔空一抓，顿时一滴湖水从下方的天水湖内升空，直奔许青而来。
落在他的掌心内。
此水看似如常，可通过许青的五行之道，他察觉这湖水似具备了生命，蕴含了意志。
“还是有些区别……”
许青目中仙术权柄转动，七情六欲之意散开，与自己的五行配合，再次探查后，他发现蕴含的，其实不是意志。
而是情绪。
在这湖水里，存在浓浓的悲伤。
这个发现，让许青心神波澜，思绪蔓延开来，陷入沉思。
“五行与情绪的交融，或许能有更多的变化。”
“这一点，倒是与仙术的本质，有些相似……”
一旁的云门千凡，注意这一幕，不敢打扰，在一旁警惕四方，为许青护法。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个时辰后，许青这里还在思索，但云门千凡的神情，已然大变，猛地抬头望向天际。
天际上，一道长虹，以极快的速度，正向这里呼啸而来。
其内是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一身蕴神七界的波动，使他的到来，天地色变。
苍穹波动，大地轰鸣，八方都被影响。
而云门千凡，在看清的一瞬，立刻就将来人认出。
“肖狰！”
她心头一颤。
“地灵一族客卿长老！”
对于地灵一族的强者，她身为云门核心，自然在信息上很是了解，此刻认出后，她呼吸急促，生死危机无比强烈。
同时也有苦涩与绝望，在心中控制不住的升起。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改变了路线，居然也能这么快就被拦截，且到来者的修为，竟到了这般程度。
“炎玄子前辈之前斩杀最高的，只是六界……”
就在云门千凡这里焦急时，苍穹上，肖狰目光一扫，锁定木舟，其表情冷漠，如看蝼蚁，也没什么话语，刹那走来。
他的任务，不仅仅是截杀这一个核心，而是两个。
哪怕对方有点小聪明，猜测出是成了诱饵，从而改变了路线，可……
“猜错了。”
“这不是诱饵，这是一场赌局。”
肖狰面无表情，目光并未去看处于绝望与颤抖之中的云门千凡，而是落在许青身上，随后抬手间，天地轰鸣。
一只巨大的手掌，凭空出现，席卷天地，向着木舟狠狠一抓。
恐怖的气息，强悍的威压，使得云门千凡身躯与灵魂如被凝固，陷入窒息，根本就无法动弹丝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大手，正在落下。
也正是在此刻，坐在木舟内的许青，抬起了头，目光平静的看了过去。
这一眼……
那落下的大手，突然一顿。
竟落不下去。
随后轰的一声，直接崩溃开来。
同时笼罩在云门千凡身上的压抑与凝固，在这一刹那间，四分五裂。
窒息的感觉，也一瞬消失。
感知恢复过来的一刻，大口喘气的云门千凡，看见了天空中，之前还从容的肖狰，其表情上的冷漠正在变化，骇然之意飞速将其取代。
接着，在云门千凡不可思议的目中，这肖狰居然急速后退，面色从骇然转变为苍白，似要逃遁。
此刻的肖狰，内心正在轰鸣，如有无数天雷炸裂。
他来之前，知道护送者是炎玄子，也了解对方的信息与战力，知晓对方的能力。
但在他看来，虽这炎玄子还算不错，可在自己的出手下，是不可能抵抗的。
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只是一道目光，竟然将自己的神通崩溃。
“这种战力，此人……此人……”
肖狰身体颤抖，头皮发麻，此刻已然是爆发全力，就要逃遁此地。
可逃着逃着，他心神再次轰鸣。
他发现，自己即便是展开秘法加持速度，可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自己所在的空间，成了无限。
下方，依旧是天水海，四周，依旧还是方才所在之地。
这一幕，让他心神翻腾中，他忽然又感觉视线模糊，且脸上多了一些东西。
那是泪水。
一滴滴泪水，竟在他无法自控中，从其眼角流淌下来。
越来越多……
瞬间流干，打湿全身。
接着，开始流血。
血泪满面！
而血液也很快干枯，开始流淌生命。
直至最终，生命如倾泻一般，刹那干枯消散，而他的肉身与灵魂乃至所有，都在这一刻，成了飞灰。
散在天地间。
这一幕，诡异至极！
映入云门千凡的目中，她整个人呆在那里。
她难以置信刚刚所看的这一切，即便是如今目光所望只有消散的飞灰，但之前的画面，已烙印在了她的记忆里。
她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位地灵一族的客卿长老，在半空中流泪。
接着流血，接着生命流淌。
生生的将自身哭成了飞灰。
这记忆里的画面，让她失神。
呼吸强烈，心神掀起前所未有的滔天大浪。
每一朵浪花里，都蕴含了无法置信。
甚至有那么一瞬，她都认为自己看错了。
而许青，收回了目光，暗自摇头。
“的确是与仙术类似，不过威力寻常，击杀蕴神还好，但对于主宰，作用不大，且有些过于花哨。”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从木舟上站起，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此刻拿起一旁的古卷，低头继续翻看。
半晌，注意到云门千凡还在失神，许青将手里的古卷，在船板上敲了敲。
声响落入云门千凡的耳中，将其因震撼而涣散的心神，重新汇聚在一起。
“走吧。”
许青淡淡开口。
云门千凡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但心神的波澜，显然不可能这么快就平静。
用了好一会，她才勉强恢复了一些，立刻操控舟船，向着远处飞去。
而望向许青的目光，如今也不由得升起异样，忍不住问了一句。
“前辈……我们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你安排就是。”
许青没抬头，继续看书。
“好呢！”
云门千凡乖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