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中午吃饭的时候陈玉娇却被俞锡臣一句话弄得措手不及。
和平时一样,陈玉娇带着孩子回家。
俞锡臣偶尔也会来接他们,不过这几天比较忙,有时候他们都回去了他还没回来,可能也是因为年底事多的缘故。
连小家伙都老是问:“妈妈,今天爸爸回来吗?”
手拽着陈玉娇的衣角,乖乖走在一旁。
陈玉娇怀里抱着闺女,颠了颠,换一边胳膊抱着,听了这话摇头,“我也不知道,你爸忙完这段时间应该就好了吧。”
“我待会儿多煮点饭,要是今天也没回来,你陪我一起送过去好不好?”
小家伙用力点了点头,“好,妈妈有我陪着就不怕了。”
说完还拍了拍自己小胸膛,一副自己是个男子汉的模样。
陈玉娇看了笑,“对,我儿子真能干。”
小家伙也笑,还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低下头。
母子三个人回到家,俞锡臣果然没回来,陈玉娇已经习惯了,回屋放下布袋后去了厨房忙活。
还把小丫头木头椅子搬过来,这是俞锡臣画图自己做的,就是在椅子前面用木板围成一个圈,不容易让孩子掉下去。
将闺女放在里面坐好,再给她手里塞一块糕点。
锅里的脏碗早上已经洗好了,俞锡臣走之前洗的,怕今天又回来晚了。
现在直接点着灶洞就可以煮。
陈玉娇熟练的拿干松叶点火,弄好后小家伙就跑过来帮忙,乖乖坐到灶洞前的小板凳上,时不时添一根柴进去,平时看多了爸爸怎么做的,现在也能学的有模有样。
菜不多,一碗豆腐汤,一碗白菜,最后在锅里蒸了一碗鸡蛋羹。
把饭给闷上,陈玉娇又回了屋里端来火盆,小家伙搓了搓被火烤得发热的手,然后跑到妹妹旁边,拿热乎乎的小手贴她脸。
小丫头肉肉的脸蛋被他挤到一起,看哥哥捉弄自己笑,挥出手打人,“坏……锅锅……坏……”
嘴里奶声奶气喊着。
陈玉娇则坐到灶洞底下,拿小铲子将灶洞里发红的炭铲到火盆里去,见灶洞里面空了不少,又拿一把松叶塞进去,火很快变大,但维持不了多久,不过也够了,闷一会儿就能吃。
小家伙自告奋勇跑过来端火盆,“妈妈,我要烤红薯。”
红薯菜站有卖,不贵,跟蔬菜价格差不多,两个孩子喜欢吃,陈玉娇每个礼拜都会买一点。
在火盆和灶洞里都可以烤,烧的发焦,剥开后里面的肉是金黄色的,香喷喷,这边红薯和她老家那里有点不一样,吃起来更甜牙。
“烤两根啊,我跟你爸也想吃。”
“嗯嗯。”
小家伙端着火盆稳稳往外走,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自行车的声音,然后惊喜扭过头去看门口,见是爸爸,开心的叫出声。
“爸爸!”
厨房里的陈玉娇也听到了,起了身出来看,往厨房门口那里走。
边走边道:“回来啦?”
小丫头还以为妈妈要过来抱自己,主动举起胳膊来,哪知道就见亲妈直接从她身边路过走了。
眉头一皱,嘴里顿时发出不满的“啊啊”声。
还拿小手拍身前的木板。
俞锡臣应该是骑得快回来的,嘴里还喘着气。
但脸是发白的,除了鼻子被冻得通红,脸上皮肤仿佛浮了一层冰霜。
这里冬天是真的冷,可能是因为山多,地势比较高,感觉比往年省城温度低很多。
还喜欢起大雾,现在早上出门,隔着一两米的距离就看不清东西。
俞锡臣看到她,嘴里轻轻嘶着气,点点头,牙齿打颤的应了一声。
然后推着车去了屋里。
陈玉娇也没忘记自己闺女,转过身来抱她,然后跟着进去了。
去了屋,俞锡臣已经坐在火桶上烤火了,小家伙知道爸爸辛苦,还拿了杯子给爸爸倒热水喝。
陈玉娇则把闺女往他怀里一塞,“行了,那就吃饭吧,差不多好了。”
小丫头突然被塞到爸爸手里,也没什么反应,扭过头看到爸爸那张熟悉的脸,咧开嘴笑。
还把手里啃了一小半的糕点要往他嘴里塞。
嘴里奶声奶气叫着,“粑粑……”
俞锡臣看了,下意识把头往后挪了挪。
看着闺女手里口水黏糊糊的糕点,还真有点下不去嘴。
“你自己吃,爸爸不饿。”
一家四口人虽然不多,但吃饭的时候却格外热闹。
小家伙最喜欢这个时候了,一边吃饭一边讲自己在学校里发生的事,“今天我们考试了,老师上午就改出来了,我语文得了94分,班第一。”
说到这个,语气里止不住的骄傲。
“考得这么好,儿子你真了不起。”
陈玉娇还没来得及好好夸赞一番,小家伙又道:“牛牛是86分,班上第十名,老师在班上点名夸我们了。”
“牛牛说他奶奶今天中午要做糍粑吃,还说下午要带一点给我。”
“妈妈,他奶奶做的糍粑可好吃了,上次牛牛给我带了一块,好好吃,下午我给你们留一点。”
“行,那我们可等着了,妈晚上回来也给你做桂花糕吃,明天你也可以带去给牛牛。”
“嗯嗯。”小家伙高兴的点头。
不知想到了什么,还开心道:“现在班上同学都跟我玩了,下课做游戏时也会拉着我一起,老师还让我好好表现,说下学期让我当班干。”
“我以前都没当过班干,不过我觉得自己能做好的,期末我要考第一,因为班干都是成绩好的。”
“有志气,我就知道我儿子厉害。”
陈玉娇很给面子的捧着,听到他班上的事,还忍不住问起胡小云的儿子,“你那同学周国华怎么了,考了第几啊?”
听到周国华这个名字,小家伙就不高兴了,嘟了嘟嘴,不过还是诚实道:“我没注意,老师只点了前十的名字,没有他。”
“不过成绩好像不怎么好,他作业经常不写的,每次考试都抄别人,我看到过好几次了。”
陈玉娇没想到胡小云儿子居然是这样的,有些不可思议,还以为她多会教孩子呢,一套一套的。
上次还听黄婶子说,胡小云孩子在外面惹了事,回家不知道怎么说的,大人跑到她家去闹时,胡小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别人臭骂一顿,说是她儿子受了委屈。
哪像他们,要是自己孩子闯了祸被人找上门,不说让孩子直接认错,但至少也要做事讲理一点,把前因后果了解清楚再说,对了就护着,错了也不包庇,该教的还是要教。
至于胡小云,事后还说孩子虽然小,但也有自尊,在外人面前不给他面子,等孩子长大了以后容易自卑。
“……”
她儿子什么德行她不知道吗?
就他还自卑?
跟小霸王似的。
“那你别管他,爱抄抄去,这样不好,你可别学他。”
“我知道的,老师说作业要自己写,我都会。”
“嗯,我就知道你最棒了。”
小家伙听了抿嘴笑,埋下头,“啊呜”一声,张大口塞了一嘴饭菜。
然后抬起头看陈玉娇,一副自己特别厉害的样子。
陈玉娇看了笑,“慢点吃,别呛到了。”
又给他舀了勺鸡蛋羹。
一大碗鸡蛋羹,分了一半给小丫头,剩下的就是他们分,陈玉娇也给自己舀了一勺。
剩下的直接拿起碗,用勺子沿着碗壁刮了几下,然后都倒进了俞锡臣碗里。
嘴里还问着,“今天上午没发生什么事吧?”
她是知道的,这几天他在大刀阔斧的抓底下治安的问题,因为前几天有个公社出了一条人命。
死的是一个妇女,因为晚工结束后跑到附近草丛里小解。
乡下这种事很常见,大晚上的,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哪知道就出了事,警察局的调查结果表明,好像是同生产队的一个男人干的,那男人也是在方便,看到了后见色起意,怕被人发现,先是拿石头把人脑袋砸晕了,完事后直接将人扔到了河里。
还在妇女衣服上裹了块大石头,一晚过去,人没了。
妇女家里人半夜找不到人还去当地镇子上报警,哪知道底下警察局没管,让他们再找找。
等第二天在河里找到了人后又说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让他们直接办丧事。
以前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但领导不管他们也没法子,最后只能认栽。
但现在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陈玉娇的影响力太大了,现在底下公社生产队里都知道县里大领导换人了,人还是从省城过来的,一心为人民着想。
陈玉娇每次来生产队调解时都要把俞锡臣拉出来夸一夸,主要是觉得俞锡臣在县城领导圈子里人单力薄的,虽然本事大,但也有束缚的时候,给他多宣扬宣扬肯定有好处。
她不仅自己夸,还传授副主任和婶子们自己调解的法子,副主任她们觉得有用,自然也这么干了,平时去底下公社和妇联同志们交流时,也爱说一说。
别小看就这些妇联同志的影响力,现在俞锡臣在底下的名声不知道多好,大家可能不知道已经在泰安县当了七年的县长是谁,也可能不知道警察局局长叫什么名字,但都知道现在上面有个顶顶了不起的俞领导。
再加上生产队里的妇女平时本来就喜欢嘴碎,东家一句西家一句的,有什么事都能传的特别快,出了事之后就到受害的那家去说,别哭了,快去县里找咱们俞领导去。
那家人还认真了,直接铺盖一卷,一家七八口人就跑到县政府门口躺着。
想碰到俞锡臣诉苦。
然后还真给等到了。
刚好俞锡臣愁着没借口怎么朝底下公社下手,这下好了。
底下警察局撞上枪口了!
俞锡臣扒了一口饭,嚼了嚼,听到这话抬起头了她一眼。
然后一边夹菜一边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昨晚警局抓到了一个老熟人。”
陈玉娇听了,一脸好奇看他,“谁啊?”
不明白他们在这里哪有什么老熟人?
“胡小云。”
俞锡臣嘴里淡定的冒出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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