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不往那边走。”
俞琬琰对上他那漆黑的双眸,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抬起右手,指了指右侧的一条小路。
慕渊看向她指着的小路,笑了笑,随即解释起来。
“那边看起来跟这边差不多,但是仔细来看,土壤偏深色,而且植被跟这边的也有所不同,看起来更茂盛一些,下面的杂草长得不是很茂盛,像是被夺去了养分,我猜测,那边的土地并不好走,有什么未知的危险也说不定。”
俞琬琰听着他的解释,心中一惊,这些小细节几乎微不足道,就算是她也是凭借着多年的历练才有了点经验,没想到第一次来到雨林边缘的慕渊,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发现了异样,从而避过了危险。
那边,确实是危险重重,就连地上长着的杂草,就是可以自由移动的小型藤蔓。
这个人,简直是聪慧到了极点,让人生出望而生畏的感受。
“走吧,这里虽然看起来比较安全,但是一路上并未碰上多少动物,未知的危险还是存在的。”
慕渊解释完之后,便转过身子,继续向前走去,不过脚步明显放慢了许多。
俞琬琰点点头,“好,你带路?”
按照现在的速度,不用等到她的人来救,慕渊便能凭借着超强的感知能力,在今日天黑之前,带她走出这片森林。
不过,为了不错过自己人,俞琬琰还是在路过的一些树木上,留下了属于有间山庄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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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之中,方严带着七个人,快速的在大树之间穿梭,那诡异的身形避过了大部分的杂草,在潮湿的森林之中,简直是如履平地。
“老大,这里有标记!”其中一个身穿绿色衣服的少年,朝着前面喊话。
方严身形一顿,紧接着退了回来,在树干上发现了一个细小的刻痕。
“这是莫寒留下的,方向跟我们的目的地一致,我们先追上去看看。”
“好!”
七个人对于方严很是信服,均听从他的安排,脚下不知不觉加快了许多。
几人一边赶路,一边沿着既定的目的地寻找莫寒留下的线索,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听到了前面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
“老大,前面有一队人,莫大哥应该在里面。”
这片森林常年不见人来,如今传来声音,十有八九就是莫寒说的那一批。
方严点点头,为了以防万一,到底还是谨慎了些。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前面看看,确定了再给你们信息。”
“行,那你小心点。”
方严离开队伍,向前面而去,一路上动作放慢了许多。
远处。
莫寒再一次停下脚步,拿出匕首在一棵大树上画着众人都不懂的记号。
旁边的慕子琪终于忍不住了。
“我说,你这是画的什么,有了这个有什么用?”
莫寒看着树上的标记,满意的收回了匕首,继续向前走去。
“这是标记,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可以沿着记号走出去,不至于在这片森林里迷路。”
当然,他想要走出这片雨林,根本不需要做记号,这些只是给方严准备的而已。
慕子琪抬手挥了挥自己手臂上的指南针。
“我们有了这个,还能走不出去?”
“这只是为了辨别方向而已,我们走过的这段路,虽然不是出去的唯一一条,但至少没有危险,你能保证,找到人之后返回的那条路,没有任何危险吗?”
慕子琪想了想,还真不能保证,这里毕竟不是普通的森林,眼下队伍里已经出了好几次事故了,伤的让人毫无所绝,有了标记就可以原路返回,确实方便了很多。
而且同一条道路,回去的也快一些。
慕子琪看了看莫寒,心中感叹,谢狐狸不愧是谢狐狸,就连身边的人,做起事情来也很狐狸,颇得她的真传!
莫寒耳听八方,走着走着身形一顿,不经意的侧身向不远处看去,对上了方严那张严肃的俊逸面容。
他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重新选了一棵树,用匕首划了几道。
“咦,你不是刚刚做过标记的吗,这还不到百米,又要来?”
莫寒闻言,脸不红心不跳,借口张嘴就来。
“万一天黑了,标记做的密集一点,也好找。”
慕子琪:“......”
抬头望了望树叶子,确定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他决定再信莫寒一回,只是心中总觉得哪里奇怪。
待一队人渐渐走远,方严这才走到刚才的大树下,看了看树上的标记。
此时身后的七个人,也跟了上来。
“老大,莫大哥怎么说?”
“他让我们先走一步,找到主子确定她的安全,再发信号给他。”
“那我们先去吧,莫大哥带着十几个人,速度也快不起来,主子要紧。”
“嗯,我们先走,大牛,你注意做好标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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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之后。
慕渊两人来到了一处略显空旷的地方,他们几乎是贴着山崖的峭壁走的,树木相对稀少一些,因此并未遇上什么危险。
望了望前面毫无道路可言的大片森林,随即目光落到眼前的一块小水潭,慕渊叹了叹气。
“先在这里歇息片刻吧,看来一时半刻,我们也走不出去了。”
俞琬琰同样望了望看不到尽头的小路,心中产生了和慕渊一样的想法。
确实,走不出去,这里她虽然没有来过,但是不妨碍她对地形熟悉,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想要走出这片森林,大约还有十公里远的距离。
这十公里可不同于陆地那么简单,加上空气湿度,以及他们要避过杂草丛生的泥潭,定要花费几倍的时间才行,天黑之前走出去,已经算是快的了。
俞琬琰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抬头一瞬间,便看到慕渊递过来,那装着清泉的竹筒。
“谢......”
算了,她不说了,免得引起对方再一次的调侃。
一句谢谢,硬生生的被俞琬琰咽了回去,不过就算这样,她那别扭的样子也逗笑了慕渊。
俞琬琰有些恼怒,仰着脖子对上了慕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又是这个表情!俞琬琰有些抓狂,总觉得自从昨天晚上之后,眼前的这位慕世子对待自己怪怪的。
“你笑什么?”那语气,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架势。
慕渊收回目光,看了看附近的石块,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右手取下竹筒的盖子。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才过了一天而已,我和谢兄之间的情谊已经如此深厚了,刚才那声笑,谢兄可以理解为喜极而笑。”
俞琬琰惊讶,“哪里深厚了?”
就像他说的,才过了一天而已,到底从哪里看出两人感情深厚来的?这句话简直是莫名其妙。
慕渊喝了一口水,喉结微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咽下水,这才侧了侧身子,饶有趣味的看向她。
“不深厚的话,谢兄还能如此自然的接过竹筒,连个谢谢都不说吗?”
只有挚友之间,情到深处,才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而倘若两人感情不深,在待人接物时,才会估计到彼此之间的礼仪。
俞琬琰傻眼,望着眼前言笑晏晏的慕渊,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厚脸皮了,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的慕渊吗?
想不通的俞琬琰,最终将反常的慕渊,归结为脸上多了那张面皮的缘故。
“凌兄说笑了,本公子虽然是商人,但是对于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云霄宫还略有耳闻,能够认识凌兄,已经算是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