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流逝,黑夜悄然到来。
然而,今晚的藏剑山却是上下灯火一片通明。
不计其数的各家子弟上山下山,盘踞一团,各自计谋算计着,为随时可能发生的王器争夺战做着准备。
山半腰,一处偏院。
厅堂之中,烛火摇曳着,路剑一脸阴冷,端坐于高座之上。
额头丝丝冷汗冒出,脸色也是苍白的不曾见得半分的血色。
看上去,好像一个死人一般。
在他的身旁,一名中年医师正小心翼翼掀开着斑驳血迹的衣袖,为他包扎着伤口。
他受伤了,而且还伤的很重。
整个左半身,大片的衣服被淋漓的鲜血直接染红,看起来特别刺眼。
定睛一看,竟然是整个左臂连带这衣袖,都直接消失不见了。
熔岩电光束,乃是熔铸王器所专用。
王器之坚硬,人力所不能够毁。
如此物体都能够被其轻松融化,其威力可见是多么的恐怖了。
尽管仗着家族长辈赐予的护身宝物天意罩,勉勉强强抵抗,争取了刹那的时间,保住了性命。
可是他还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一只胳膊的惨痛的代价。
不过这个路剑,也不愧为青玄派三剑之首,忍耐能力,端的是非常人能及的。
一只胳膊残缺,任由一旁医师包扎,旁人已经看的脸色脸色发白。
可是他呢?
神色阴郁如常,这会儿还一边品着香茶,一边朝着一个匍匐身前的路家子弟问话呢。
茶水一口饮尽,路剑道:“说,怎么回事,为什么洛家那群家伙都已经听到风声赶过来了,可是我们路家却迟迟至今没有动静?”
“这个,大少爷,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啊。”
这位趴在地面的路家弟子,满脸风尘仆仆。
虽然非常清楚这句话说出去的后果,可还是支支吾吾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路剑瞬间惨白的整张脸都黑了下去。
“不知道?我先知先觉,算好一切,第一个派人回去通报的,你竟然跟我说不知道?”
“反倒是洛家,他们什么都不清楚,王器的存在也是才知晓,反而已经调集起来大队的人马了?”
话语阴寒无比,一指地面青年道:“路远是吧,你可知道,这一柄王器对于我们路家意味着什么吗?”
“如果这次因为你的原因,导致家族失去争夺这一枚王器的资格,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啊?”
话语阴寒,在场众人听得此话,齐齐浑身一颤,却是谁也没有怀疑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那个叫住路远的家伙,更是吓的直接跪了下去。
一个劲儿磕头道:“大少爷,饶了我,求求您饶了我,是洛家,是他们早就提前准备好,拦住了我们几个回去通报的人的去路,所以”
“所以你们怕死,就畏畏缩缩的退了回来,所以你们害怕承担责任,就欺骗我,对吗?”
路剑话语声一声高过一声,最后几乎是脸红脖子粗的吼出来的。
吓得对方再度磕头求饶不已,这才手中被子捏的粉碎,冷笑一声。
“洛家,好一个洛天,我原本是将你叫过来,想要拿你当枪使,利用你们洛家势力帮助我路家荡平藏剑山势力,却不想如今被你这个家伙反过来算计。”
无比怨恨的感叹一句,视线又重新落到那磕头如同捣蒜的青年路远的身上,冷哼一声,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来人啊,给我将这个背叛家族的小人给我带下去,当场执行家法砍了。”
正磕头磕的满头是血的青年,浑身一颤,满脸慌张,看着那路剑求饶着:“少爷,求求你饶了我,我也是被那洛家逼迫的,我们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任由他辩驳不停,可是左右的路剑子弟,还是左右走了上来。
将其一把架住,然后蛮横的用拖的,将其硬生生往外拖了出去。
男子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
可是那凄厉无比的叫喊声,却依旧回荡在耳边,让人脊背发寒。
“哗啦啦”
众人浑身打颤之间,一旁突然茶杯砸落地面的破碎声响了起来。
这是旁边斟茶的仆从吓得手脚打颤,一个不小心将茶杯打翻了。
“啪嗒”
仆从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啪嗒一声,便自己双膝跪了下去。
而路剑呢,看了看自己衣服之上一大片的茶色污渍,皱了皱眉头,一脸的阴狠之色:“怎么,你难道也想要死么?”
此话一出,吓得那人磕头不停。
“对不起,少爷,这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
这一次没等他话语说完,路剑的手掌已经搭在了他的脑袋之上了。
只听得咔擦一声,之前还辩解不停的仆从,只是浑身一颤,瞬间没有了动静。
路剑松开手掌,仆从尸体软软砸落地面之上。
定睛一看,脑袋之上呈现不规则的扭曲痕迹。
竟然在刚才顷刻之间,对方的整个头骨,包裹里面的脑浆,都被一股阴柔的劲力击溃的粉碎了。
又一个人,就此死亡。
一连死去两个人,现在的路剑,整个就好像一只狂暴的野兽,亦或者即将爆发的活火山似得,几乎是见认不爽,就想要发泄一番。
其实这也怪不得路剑如此。
王器之重要,几乎代表着他路剑,甚至整个路家的重要资本。
这么一件武器,他路剑本来是胜券在握的,却不想这么一个洛天,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路家子弟坏了事情,便跟自己失之交臂。
这样的人,他岂有不杀之理啊。
他恨路远,更恨洛天,当然了,这所有人加在一起的恨意,都不及一个人来的强烈,那就是钟言。
如果不是钟言的话,他可能现在已经顺利的夺取下藏剑山,然后慢慢的,从宋岳峰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王器了。
如果不是钟言的话,他可能找已经潜入天地熔炉之中,将那近在眼前的第二柄王器夺到手中了。
如果不是钟言的话,他就不至于落得现在这般境地。
王器一无所获,丢掉了宋岳峰的行踪,与第二柄王器失之交臂,还有自己还被斩掉了一只胳膊。
更甚至,自己最早上去山顶天地熔炉,可是围绕天地熔炉王器打捞的地盘,却被各大家族所占据,没有自己路家的资格。
这一切,全部都拜那钟言所赐。
“啊啊”
忍不住咬牙切齿,叫喊两声。
却是想到钟言,原先没有丝毫知觉的断臂,也跟着剧烈痛楚起来。
疼痛难耐之际,;路剑额头青筋鼓起,大声咆哮几声。
又冲着众人吼叫道:“来人啊,所以路家子弟都给我听好了,给我找,找到宋家还有那个钟言,就立即给我传令,格杀勿论,这一次,哪怕是王器我一点不要,都绝对不能够放过这个小子。”
“不用你找了,我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