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顿,再轻轻按下,便感到自己身下的人,已经不由自主的僵住了。
花月楼手下,四五个猩红的小点,正刺眼的印在西门吹雪那处的皮肤上。
花月楼微眯着眼道:“我本来就奇怪,就算是你中了毒,也不应该会变得这么废物。”
这几处伤口靠近心脏,离心脉算是格外的近了,也正是因此,西门吹雪的武功和动作才会如此之慢,到了现在,简直已经是任人宰割的状态了。(紫:六儿,其实也就是你觉得他任人宰割了,换个人也不一定能对付的了……就算是受了伤的冰山也是冰山啊……)
再加上地道受伤后,他竟然还陪了自己一路,也真算是西门吹雪的能耐了。
地道里漆黑无光,就算是有着夜明珠,对于一直在前方带路的花月楼来说,主要关心的是前方的陷阱,也不会刻意去留心跟在后面的西门吹雪的样子。
但是一走出来,借着月光及夜明珠的双重作用,却是能发现一二。
就算是月亮并不是很明亮,放松了心神的花月楼,估计也会注意到什么。
内力高强的人,本来就能在夜间比常人看得清楚。
所以西门吹雪才会在一出树洞,就立刻想要离开。
花月楼抬起头来看向西门吹雪,冷冷道:“毒针还没有逼出来?”
西门吹雪闭上了眼睛开始沉默,花月楼也毫不放弃的盯着他,根本就不移开眼睛。
似乎是发现没有办法反抗,西门吹雪有些疲惫的开了口,淡淡道:“针上有倒钩。”
花月楼闻言拧起了眉,那针已经没入了皮肤,不能自己逼出来,也就只能由外力把它们取出来。
不过针形细小,若是用了匕首,恐怕得挖个大口子,才能碰得到。
花月楼静思了片刻,便俯下身去,吻上了那几处伤口。
感受到肩上传来的带着凉意的吻,西门吹雪的身体,也不禁轻颤了一下。
花月楼用力的吮吸了一会儿,又抬身来,转头将血吐掉。
在回过头来,就看见了西门吹雪正一脸不满的看着他。
花月楼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把你的地板弄脏了么,又不是你自己洗,还计较些什么。
心里想着,他也不在意西门吹雪的脸色,就又倾身吻上了那几处伤口。
来回几次,直至感受到牙齿碰到了尖锐的东西,才为抬起头,对西门吹雪轻声道了句:“忍着。”
话一说罢,花月楼便低头咬住了细针,再狠狠的向上抬头。
银针突然拔出,带起了一串血珠。
同一时间,西门吹雪也抓住了花月楼撑在自己身侧的手臂,用力猛握了一下。
花月楼吐掉银针,看着西门吹雪紧锁着眉头,紧紧的抿着唇,闭着眼睛睫毛微颤,就连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嗯……看样子那倒钩连着肉扯出来,可能真的是很疼。
不过花月楼却没心情照顾西门吹雪的感觉,按住西门吹雪的胸膛,便又俯下身去。
冯玉端着煎好的药走进主室的时候,正看见他家庄主衣襟大开的仰面躺在床上,而那位花六公子,也正骑在西门吹雪的身上,埋首于庄主大人的颈项。
冯玉眼皮一抖,向前迈的脚就退到了后面,动作利落的闭眼转身向外走。
我没有看到没有看到没有看到……
“回来!”
花月楼吐出银针,叫住冯玉后,便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桌旁给自己续了杯茶。
简单的漱了下口后,便道:“把药给他喝了。”
冯玉眼观鼻,鼻观心的扶起西门吹雪喝药,一个字都不多说。
带西门吹雪喝完药后,便又动作僵硬的走出了屋子。
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冯玉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快速施展轻功,远离高危险区。
花月楼走到冯玉刚才打来的热水旁,用手试了试温度,微皱了眉。
虽然已经有些温了,但看那小子逃出去的速度,也不可能再把他叫回来了。
算了,反正也是夏天,就当是去暑了。
心里想着,花月楼便端起水盆,有走到的西门吹雪的床头。
将水盆放在床边,用水浸透搭在盆上的干布。
西门吹雪转头看着花月楼的动作,脸色似乎有些发黑。
花月楼拿着湿布抬头看了看西门吹雪,微挑了下眉,道:“天热气暑,出了这么多的汗,肯定不舒服吧。”
他说着,便一手按住了想要起身的西门吹雪,翻身上床,继续压制。
“让在下帮西门庄主,好好的去去暑气。”
修长而有力的手指,附在湿布上,顺着微热的肌肤,一路轻柔缓慢,掠带微压。
路过敏感的耳后,滑过脖颈,在锁骨上打了两转,路过胸前的红缨时,又是轻压暗揉。
西门吹雪及时的伸出手,拦住花月楼还要往他下腹滑去的那只祸害。
皱眉抬头,便看见花月楼看着自己的眼睛,已经黝黑深邃的如同墨玉。
花月楼抬起另一手挥开西门吹雪的胳膊,淡淡道:“怎么?没什么想要说的么?”
西门吹雪抿唇看着花月楼。
花月楼笑了起来。
“好,很好!”说着话的同时,那个本来应该是很好看的笑容,也泛起了几分狰狞的味道。
花月楼将手中的湿布向外一扔,一只手继续压着西门吹雪,另一只手,就向下,抚上了那已经微微抬头的地方,惹得西门吹雪的身体,微微的一颤。
花月楼又笑了起来,果然,西门吹雪根本就没有放下情。
“你当我的眼睛是瞎的?从伤口上看,就能知道那几枚银针射入的角度。”
当时那一刹那,毒针毒蛇射出的方向根本不同,现在想起他和西门吹雪站的位置,便能猜到,那几枚银针,西门吹雪当时要是躲了,中招的就会是他身后的花月楼了。
将蛇打落固然容易,可是要在黑暗处同时将射出的银针也挡住,却是不太容易了。
加上蛇的身体毕竟要比针大上许多,带起的风声,也是很好的掩盖住了毒针射出时的声音。
所以西门吹雪才会在那一瞬间抽出花月楼的发簪,而不是用他的发带。
毕竟质地坚硬且易取的东西,比打着结的发带,用来对付银针要管用的多。
不成想,还是有几枚针在狭小的地道里不易施展打落,所以最后西门吹雪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
西门吹雪要是放下了情,根本就不用如此在意花月楼,因为那几针的落点,会是花月楼的手臂,而不是胸口大穴。
再说,花月楼就算中了毒,以他的武功修为,及时出去找医救治,也可以完全没有事情。
单不提西门吹雪自己解毒的本事,不是还有个随叫随到的尉迟若谷了么。
西门吹雪看着花月楼,片刻后,终于开始认输。
“你啊……”西门吹雪轻叹的声音里有着无奈,也有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花月楼微眯着眼睛,继续笑望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抬起右手抚上花月楼的胸口心脏的位置,待了许久,才轻声道:“很痛吧。”
花月楼闻言脸色微变,看着西门吹雪不语。
西门吹雪却是没有理会花月楼已经变了颜色的俊脸,继续道:“要放下情,很痛吧。”
花月楼铁青着脸,咬牙道:“你就为了这?”
西门吹雪淡淡道:“要我放下情的是你,想要我拿起来的也是你。”
他顿了顿看向花月楼,用微带着嘲讽的语气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你想要我干什么,我就要干什么?”
花月楼黑着脸,咬牙切齿,却是没有说话。
西门吹雪微闭上眼睛,淡淡道:“你这毛病我忍了许久了,自顾自的认为是对的就要去做,丝毫不顾他人的意愿。”
他接着冷笑了一声,道:“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竟然如此高看我,知道我能从那种心境中悟出剑道?”
西门吹雪睁开眼睛看向花月楼,眼中透出了几分的冰冷:“这腐骨嗜心的滋味,我总得让你也彻底的尝尝,才好解我心中的不甘!”
花月楼听罢眯起了眼,冷声道:“那么?你现在满意了?”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淡笑道:“本来还想再让你过几天这种日子的,但今天还是放心不下,跟着你去了深林,让你看出了破绽。”
花月楼抚了抚西门吹雪细密紧实的胸膛,笑道:“西门庄主如此关心在下,在下也要好好报答一下不是?”
西门吹雪闻言轻叹道:“从来不知道,你竟还是这种趁人之威的人。”
花月楼眯着眼笑了笑,道:“你趁人之威的时候多着了,难道只须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西门吹雪顿了顿,接着道:“至少我从来没有趁你中毒时动过你。”
花月楼又笑了起来,语气却恨恨的道:“但是你的豆腐也没少吃!”
他说着,便底下了头,咬住西门吹雪的颈项,轻吻舔舐了起来。
清风良宵,半夜蝉鸣。
停在岸边的福船随着海浪,起起伏伏,摇摆不定。
花月楼轻抚着自己身下紧实而白皙的皮肤,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微闭着眼睛,轻抿的唇线,微微透着的忍耐的表情,满意的眯起了眼。
要说花月楼会轻易的原谅得罪了他的人,那么第一个跳出来厉声反驳的,就是要算是陆小凤了。
自然,身为花月楼枕边人的西门吹雪,对于他的这种性格也是知之颇深。
被人戏耍着情伤心痛还不找回来点报酬,花月楼简直连他自己那一关都过不去。
吻着修长颈项上的血管,褪去碍事的衣衫,磨蹭着彼此都有些升温的皮肤。
顺着刚刚用湿巾滑过的地方,重新用双唇再一次的描绘,被按住了双手的西门吹雪,除了闭上眼睛保持沉默,似乎也没有了别的选择。
直到花月楼分开了他的双腿,西门吹雪才睁开了眼睛,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
花月楼划落着他大腿内侧的细腻肌肤,笑了笑,道:“放心,我知道你身体不好,不会真吃了你的。”
西门吹雪微皱着眉,静了许久,叹了一声,才道:“你想做什么随你,先把手放开。”
花月楼怀疑的看了看西门吹雪,但是还是将压着他双手的那只手移了开。
西门吹雪微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便抬起手来,按上了花月楼的脑后。
迎着花月楼睁大了的眼睛,微微向下使力,便把他的脑袋拉了下来。
花月楼普一接触西门吹雪的双唇,便被一个软滑东西探到了口中。
花月楼猛然间将西门吹雪推了开,而他自己,也跳下了床。
西门吹雪侧头看着正用茶水不停漱口的花月楼,微微勾起了唇角。
“几年都过去了,你居然还是老样子。”(某紫插话:庄主大人刚刚喝过中药……)
花月楼瞪着眼睛看向西门吹雪,一脸的愤恨。
姓西门的,你狠!爷爷饶不了你!
残月高悬,夜色静谧。
花满楼本是个生活极有规律之人。
晨起,用膳,赏花,饮茶,用膳,午睡,听风,弄琴,用膳,读书(经过花月楼加工的特殊书籍,适用于盲人),接着,便是等着晚上睡觉了。
其实这样规律的生活也并不是一常不变的。
譬如说,当某只雀形目,鸟纲,雀科(出自花家六公子花月楼之语)的生物带着麻烦找过来时,也就意味着花满楼需要忙起来了。
当然,这只姓陆的家禽没有麻烦的时候虽然很少,但一般他很闲的时候,也会来找花满楼。
现如今,此高级禽类也正处于难得的空闲期,所以赖在花满楼的房间里不走,倒是已经成为了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花满楼很大度,也很包容,他热爱生命,喜欢朋友。
就算是世界上最丑恶的事情,他也能从中找出善的一面,并且真心的相信,这善,终会超过恶。
所以他现在一点都不计较,陆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