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武学‘弱柳扶风’
秦珩没有打通天人关窍,还无法借助外天地的神威,一时之间险象环生,堪堪几步躲过剑气,而青石板铺就的小巷早已千疮百孔。
一时之间这条颇具江南风情的宽敞道路上剑鸣不断,碎石遍布。
秦珩在几次爆发气血直直把何柳逼退到小巷时,何柳也彻底收了心里的那点玩味和小觑。
只见何柳身后又出现了道道浅青色的真气,交织间化作一颗柳树的身形,微风拂过,一道道剑意接踵而至。
宁无忧在院子里看得眼花缭乱,数次想出手,但顾忌秦珩距离太近,生怕误伤。
但最后道修总归没有失去分寸,冒然动手——秦珩还没有复苏‘有雀剑’,看来是在等待时机一击必杀。
秦珩对于这个县城内名声颇好的剑客已经有了基本的防备,他手上手腕微动,体内内力、气血开始爆发,也是直直一剑斩向何柳。
宗门的顶级典籍功法和手上的灵器给了秦珩硬抗先天的自信。
宁无忧在两人交手见就被秦珩巧力推开,他在身后的角落站定,神念注视着因为不想破坏屋子而把战圈引向院外的秦珩。
思虑间,没顾秦珩的解释保证,剑身一划,一道柔和的剑意直直斩向两人,要让知情者带着秘密去到地下。
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做到守口如瓶!
传闻玉河翟家作为闻香道的两大主脉,其中一位太上族老已经突破至‘日游’位业,这在整个吴国九郡都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
眼看传承困难的道修世家一位年轻子弟死于何家,要是消息传出去怕是灭顶之灾择日即至。
秦珩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想遭了飞来横祸。可他这么想不代表何柳也这么想。
天知道何柳现在心里心思有多复杂……
何柳周身剑气勃发,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直射向两人,眼看就要划出一剑,让知情者彻底终结。
何柳心里百转千回,他决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秦珩看着剑光脸色一变,手上‘有雀剑’出鞘,兵器碰撞间消磨剑气于无形。何柳轻咦一声,有些许惊讶。秦珩倒是脸色一沉,手上长剑紧握,周身气血开始沸腾,做好防御姿态:“素闻何前辈温文尔雅、道义高尚,如今,莫不是真的要不分青红皂白,对我们两个无辜的人动手?”
至于边上的少年,何柳完全没有放在眼里……他自问这般消瘦的人自己一个手指便能‘摁死’!
何柳儒雅俊秀的脸上笑意盈盈,嘴里吐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少说废话,怪只怪你们听了不该听的,见了不该见的!”
话音未落,脚尖轻点,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剑就要刺向秦珩胸口,把这个威胁铲除!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隔壁玉河郡城的修道世家翟家作为五国内都有流传的闻香道道承,虽然不入‘一门一道,两派六宗’之列,但却也不是他区区何家可以招惹的。
也不知周遭的人是不是睡得太死,反正值得庆幸的是没有外人围观。
宁无忧看着两个急速碰撞的身影,何柳像是闲庭散步,而秦珩已经落入下风。看看自家小院破碎的不成样子,一咬牙,宁无忧觉得自己不动用符箓,也该给他来记狠的!
‘摁死’先天高手不现实,但添点乱,断他个两只手、两只脚,让他只能重重重伤应该还是不在话下。
道修在小院角落悄然盘膝坐下,眉心祖穴元神悄然浮现。小宁无忧头顶一件‘庆云金灯’,手持一把‘三宝玉如意’,蔓延而出的神念悄然间勾连了院内早上埋下的符阵‘北斗降妖阵’。
这门阵法作为主杀的杀阵,哪里可能只有‘降妖避魔’这点功效。
在宁无忧全力隐瞒下,小院里七个角落各有星光亮起,隐隐间和天上此时大亮的北斗七星相呼应,在两个武者没察觉的角落,浩瀚的神威开始酝酿。
还不够鸭……
道修心里思虑一番,觉得此时酝酿的神威还没自己上辈子随手一道神雷强……这一点都不‘两项基本原则’!
宁大天骄摸摸自己厚实的袖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似乎自己给他稍稍稍加点料,那一击必中,一招毙命,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哦。
于是,道修手上动作纷飞,一枚树叶,两张符箓悄然出现在宁无忧手里。
三张‘五雷符’按照天地人简陋的三才阵布置,在宁无忧神念的控制下,三枚符阵里封印的神雷开始交融,三张符箓的正上方中心处,一枚娇小的雷珠子在凝聚,其中又有‘北斗降妖阵’神威的加持。
而这时小巷里秦珩、何柳的火拼也陷入尾声。
何柳高高站在隔壁阁楼的屋顶,手中的长剑轻挥,剑鸣间出现一朵剑花:“该结束了。”
他身后真气震荡,手上宝剑嗡鸣不断,整个人宛若一道清风,在不经意间悄然而至。
先天剑招‘清风拂面’
秦珩看着距离里自己集聚逼近的何柳,嘴边也终于噙着一丝笑意:“是该结束了。”
手上的‘有雀剑’在这场争斗中终于发出第一声轻啼,
“啾!”
下一瞬,赤红色的剑光染红的十里长街的天空,身处夜晚的天空悄然间亮了起来,半空中一道赤红雀鸟的虚影博天而斗。
秦珩不留余力,九成九的全力爆发之下,灵器‘有雀剑’威能复苏接近三成,神威浩荡,不弱先天分毫!
“灵器!”
何柳心里惊惧,但转瞬之间赤红的剑光已经直直斩向他。他心里一凛,周身真气疯狂涌动,形成一颗柳树虚影,下一瞬兵刃交接。
轰!
赤红的剑光刹那间斩断何柳爱如性命的极品宝剑,还有余力悄然而至,彻底斩断何柳一只右手并在地上留下一道长约十米的剑痕。
那何柳立着的阁楼也崩塌了,细碎的木屑落了一地,发出轰鸣。
何柳在半空发出一声悲鸣痛呼,下一瞬就要抽身远去,甚至爆发了气血真气,使用脱身自残秘法,就要消失在天际。
秦珩看着有心无力……
他此时已经全身脱力,彻底爆发的弊端在这时候显露,武者全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气,能站着还是多亏‘有雀剑’有灵,反哺神异。
就在秦珩面露可惜,以为何柳就这样可以抽身而退时。宁无忧悠悠然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到自己身边,一只消瘦手扶住自己,另一只手捏着一枚晦涩宝珠,口里念念有词。
秦珩恍惚间听见,念叨的赫然是“……晃晃天威,剑斩妖邪。九天神雷,玉清真法。”
随后,只见宁无恙手里的小珠子悠悠然飘起,在后院法阵的加持下,化作一枚一尺长的斩妖玉剑向天边飞掠。
全力爆发的何柳眼见已经飞掠数千米,但还是被一把悠悠飞行的玉剑后发而至,在何柳惊惧又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围绕自己脖颈滴滴转了一圈,失去意识前,何柳终于想明白了那消瘦少年面对自己时的有恃无恐……
秦珩目光远眺,看见玉剑斩下何柳的大好人头后,化作神雷轰然炸裂,周遭百米出现大坑。下方小巷里蓄水的河道河水都被蒸干,小河变作小湖,四下狼藉,惨不忍睹。
的亏庆幸那里没有住宅,不然又是一桩飞来横祸。
秦珩看看千米外的情景,再看着身边这个面色白净,脸上毫无情绪波动,还时常表现的一脸柔弱的弟弟……
啧,虽说自己知道他有好些手段,但还是感觉此时小宁的表现有些违和。
这,也恰是道修追求的‘演技’。
“死了吗?”
宁无忧颔首,搀扶秦珩到中间阁楼的八仙桌边上坐下:“放心,我动手,肯定死的透透了……哥,你没事吧?”
秦珩摆摆手,喝了一口桌上摆着的绿茶:“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但明天我怕是不得安生了。”
轻笑一声,宁无忧帮忙拿来毛巾,擦拭了一下秦珩有些狼藉的脸上,看着男人有些躲闪,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宁无忧一本正经:“小巷里先天武者爆发大战,这关你这个柔柔弱弱的后天武者、我这个眼瞎的小盲人何干?”
看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宁无忧,秦珩心里一乐,但转念一想也是那么回事,随即转身看看狼藉一片的院里,伸手指了指:“这不是惹人怀疑吗?”
宁无忧一声轻笑,摇头晃脑的走到正门:“哥,你看好了!”
随即,道修手上出现了三张‘平平无奇’的符箓,指尖微震,神念涌入,秦珩熟悉的一张张‘春风化雨符’化作一道浓烈的绿光撒遍整个小园。
老桃树福至心灵,一枚枚半熟不熟的桃子果实落了满园。
绿光拂面,北斗阵法也经过宁无忧催动化作南斗主生阵法。只见小园破碎的地面上飞快生长出一颗颗半人高的桃树幼苗,老桃树一夜之间开出娇嫩的新花,左手边的池水中几朵盛放的荷花娉娉婷婷,沐浴芬芳。
宁无忧指尖微指院落里预留下的小路,手上一道‘金光符’飞出,破碎的青石板路上金光覆盖,转瞬之间一条小路成型。
秦珩面露震惊的看着这仙家手法……果然传闻没错,有没有符箓法器,那是修道士的两个极端!
只见原本园中大片的平地已经生出了间隔得当的桃树,最右侧的老桃树开着娇小而馥郁的粉色花蕊,原本的茶几隐藏在了桃树深处,更多了几分隐蔽。而最左边半人高的桃树靠围墙的角落还生长着一池亭亭玉立的莲花,娉娉婷婷,出淤泥而不染。院子正中间是一条小道,直直通向宅院的大门。
“如此倒是不落人口实。”
《都是道修追求的细节》
宁无忧骄傲的点点头,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秦珩:“哥,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回去睡吧。”
秦珩下意识想上楼,结果想起楼上还有两个小家伙占据了一间房间,另一间是预留给宁无忧的,而左右厢房显然还没有收拾。
宁无忧显然下一刻也想到这个,一时有点尴尬,但没等他说什么。秦珩发话了:“小宁,和我一起上去吧……我们今天再一起将就一晚?”
宁无忧下意识要拒绝,但看看男人有些惨白的脸色,最后还是点点头。
啧,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什么的,但凡是个正常的道修,都不会觉得怪怪的,不是嘛?
说是这么说,但某个想太多的新时代道修最后还是在异世界武者的臂弯里睡得正熟……
与此同时,城东城主府内的县令刘望站在床边极目远眺城北发生的战况,眼见着先是一道赤红的剑光染红半边天,又是一道紫青色的神雷震动大地,每一刻爆发的威能都令他心惊不已。
片刻后,‘银牌捕快’‘先天武者’张志成从窗边一跃而入,看着站在船边的‘县令大人’。
“摄魂珠在这。”
刘望嗯了一声,伸手接过张志成递来的物件:“这城内又是哪几位在乱斗啊……”
话音未落,
“‘清风剑客’何柳,他怎么死了?!”
张志成走到窗边,一撩衣摆在茶几边上坐下:“我怎么知道……不过他连何柳都能杀,圣女下达的命令果然执行起来还是有点难度啊……而且他除了一把灵器怎么还有道修秘宝。”
如此,倒是张志成把宁无忧的手段,当成一道可斩先天的道修宝物了。
刘望走到男人身边,指尖轻轻点了点男人的额头,有些无奈:“呆子,怕甚?到底圣女大人只要求我们留下他一个月,她便能从蒙国南下到此……如此,何须我们动手……驱狼吞虎即可。”
“驱狼吞虎?”
张志成一把把身子纤细的县令大人揽到怀里,大手不知做了些什么让男人神色隐忍,男人味刚毅的脸颊蹭了蹭书生县令保养的极好的颈间,
“县令大人倒是告诉小的,我要如何驱狼吞虎啊?”
说着,在三十而立的县令颈间轻咬一口,引起县令大人一声惊呼。
刘望挣扎几下,想从这个不分场合都能对自己发情的男人身上下来,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后天斗不过先天。县令微微喘了几下,不顾男人身下的火热:
“你明天去把摄魂珠送到何家府上,顺便告诉多宝商会那位要钱不要命的,一桩重宝就在后天武者身上,问他敢不敢动手……”
话没说完,捕快大手揽住县令的身子,一边亲一边把人抱到床上,不顾县令眼里含着泪珠,一次次捉弄他。眼看情人这时间还想着算计,捕快不愉:“知道了,县令大人……这些事明天再说,此时还有正经事呢……”
如此,待到天际吐白。
宁无忧罕见的早醒,看着秦珩起身,又要去晨练:“哥……这么早?”
秦珩背对着宁无忧换了一身衣物,流畅的线条让消瘦的宁无忧羡慕无比。他走到窗边:“是啊,小宁要一起吗?”
宁无忧赶忙翻了一个身,后背对着他:“别叫我,我还没醒呢!”
轻笑一下,秦珩寻思着要强身健体,还是让这个懒鬼多吃点实在。如此也就不管还在懒床的弟弟,转身离开:“那你在休息一会,别忘了今天还要出门看眼睛……”
宁无忧低低嗯了一声,本来想陷入梦乡,但想着今天又要出门,哒哒哒跑到楼下书房。
嗯,厚实的袖间一夜下来空旷不少……还是五雷符给他必要的安全感。
与此同时,一夜未眠,心神不宁的何氏端坐在大堂,看着自家佣人呈上来的一枚摄魂珠,眼里酝酿疯狂和泪水。
秦珩微微侧身上前一步挡在‘脸色发白’、‘受惊过度’的宁无忧身前,他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这位前辈,今日我与兄弟入睡的早,小园内无事发生……您看这样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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