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举笑道:“你爹娘没自己的房子?”
岳魁笑道:“我爷爷奶奶也没自己的房子,住的都是祖屋啊。”停了下道:“不过,我父亲也建了一处新房子,那是为岳仲以后结婚用的。”
裘举道:“那你?”
岳魁道:“我读书用了家里好多钱,不能再要父母为我操心这些事情了。”
裘举只好不打破砂锅问到底,随即问道:“那你爹爹的兄弟们也住在老屋里吗?”
岳魁道:“他们都住老屋里。我爹是老大,要留在老人身边照顾他们的。”随后,又问裘举:“你爷爷几个儿子?”
裘举道:“就我爹爹一个呀。啊,还有个姑妈,离我们太远了,来往也少。”
岳魁笑道:“自古是嫁出的姑娘泼出的水,你姑妈应该算你姑父家的人了啊。也就是,你爷爷奶奶家就是你的家。”
裘举笑着摸了摸脑袋,道:“我原先以为我家就是湖边村小的茅屋,谁知在这里还有个大瓦屋呀!”
岳魁指了指裘举,笑道:“傻瓜一个!”接着又笑道:“我在湖边村时我也跟你一样地想,看来我们是一样的傻!”
裘举笑了,“我有你那傻就好了,就不用来这里了,直接去了省城读书。”
“各人爱好不一样,比喻你想发财,我就不敢想!”岳魁随后道:“既然碰到就到家去玩下。”
自来石头村,裘举还真没有到过岳家,于是两人从街尾向去石头村村头的小路走去。因为那里有一个大水潭割断了石头村头与下街村的联系,所以要去石头村头得走段小路。
路上岳魁问裘举:“伙计,你一时驾船,一时帮人家,你有没有想下未来?”
裘举一笑,道:“我的未来就是赚钱,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为的是让父母过好日子。人穷志短;穷,实在不好受。我一定要好好做下去下,当个有钱人!”
岳魁挖苦道:“当有钱人就过得舒服?”
裘举惊讶,他不相信岳魁就这傻,道:“有了钱去哪里不好啊?你看洪福不是仗着他叔父的势力来欺人来着,他叔父是个协都统有什么了不起!”
岳魁道:“好家伙,协都统有什么了不起,人家已经举义了,成了民国将领。他虽只有军权,可却是一方小诸侯,杀人之权、钱财大权、军权三权合为一体;这就是个地方上的新的土皇帝了!”笑了笑又道:“他们那些钱财都是不义之财,用得心里发惧!”
裘举不明白,笑道:“用得发惧!那是钱烧的。”
岳魁道:“你想想,不义之财用得踏心吗?”
裘举明白了,岳魁确实变了,变得忧国忧民了。小声问,“你被李进俘虏了?”
岳魁笑道:“能像他就好了。”
裘举笑道:“这次在汉口我遇见了他,还是他帮忙把那些鱼卖了。”
岳魁笑道:“是我耽误了你,要不你不会那困难。”他只字不提李进的事情
裘举一惊,岳魁比起自己成熟多了,看来他真是同盟会了,原先以为他是受李进影响,看来不是那回子事情了,他可宁愿冒险区汉阳、武昌,真有去血染风采大举。而李进却帮自己找到了卖家,他没有跟岳魁一样去冒险啊,就笑道:“你真不要命了?”
岳魁比较严肃地说:“看你是好朋友我才掏心窝跟你说心里话;你可不要把先生弄进来了。你呀,人是个好人,可性子太烈。对他人也没有留点心眼,如今世道炎凉、风险太大,有时不小心就祸从口出啊。”
裘举笑道:“那我就学你好了!”
岳魁道:“我不值得你去学,学梅龙他爹,她老家是个硬汉子。”
裘举道:“你对梅老爹了解?”
岳魁道:“他是个老义和团的英雄!这是先生告诉我的。”
裘举道:“他怎么生了个梅龙!”
岳魁大笑,“生的儿女性子由不了他啊!那是上帝做主了。”
裘举问道:“你几时去汉口呀!”
岳魁笑道:“这还不好说!”
裘举道:“现在已经春暖花开了,难道你不去上学了?”
岳魁道:“好好的一场革命被袁世凯篡夺了,看来又要血风腥雨了。去年武昌起义就是他当了湖广总督后软磨硬逼走了孙先生,当上了临时大总统。看样子他北洋军已经掌握了国家大权,反袁是迟早的事情!我们那有心思再读书了啊。”
裘举道:“你也要想开些,那次是你命大福大,你看在三镇保卫战中该死了好多你们这样的人,他们死了后连个正经八百的棺木都没睡上,好可怜啊。就这样被人们放在一起埋了,他们家人要是知道他们死了该多伤心!”
岳魁叹口气道:“人哪有不怕死的,只是碰到了就来了气,这一口气不出受不了,死了也就不怕了!”
裘举道:“你不怕死,可你父母可你死了啊。还有岳仲,她辛辛苦苦在外面打工也是为你读书,你死了他也觉得冤枉呀。要知道她也是个聪明家伙,要是读书不见得比你差!”
裘举一席话说岳魁哑口无言骂他苦笑道:“这让人不高兴的事情就不了了吧。裘举我听你在这里是怎么站稳脚跟的。”
裘举谈了自己来石头一年多的经过,感比较的自己也长大了。
他们边走边聊,一会儿后岳家就呈现在眼前,裘举想把自己与何花和洪花的事情跟岳魁谈一下也没时间了,那就只好憋在心里。
裘举见岳家比自己想象的要近,准确说离镇上的路没半里,这里是石头村村头几乎与下街村相连,只是被那年大水冲出的一个大水潭隔断。从下街村到石头村得走水潭下修的一条大路到石头村中段处,去村头锝走断小道,到村中部与村尾走大路就有了。
石头村的房子到了此处房子的布局是两排房子相对而建,犹是一条小街模样。说白了两边的房子对面而立,当中的小路无形成了街的样子,路面还铺了砖头;只是两边没有像样的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