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虽然性子不骄纵，但是却极其的高傲，这个丈夫是她自己亲手选的，她不能让其他人看到笑话，所以一直都在外人面前维护着那可笑的婚姻，被其他人称作是天作之合，情深似海。”司慕玄继续说道。
“可是我小时候见到最多的就是我母亲一个人光着脚在家里喝酒，醉了就跳舞，跳累了就开始哭，以至于我到现在只记得她哭的样子了。”司慕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是回忆起了当年的那些画面。
“你爸他……”司慕玄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商业联姻这种事情在他们这种家族里是很正常的。
强强联合才能让家族立于不败之地，才能不被其他的人吞并。
“我不怪他，当年他愿意娶我母亲，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司慕玄缓缓开口。
“嗯？你不怪他？”他这话倒是让顾盼兮意外了。
把他妈害成这个样子他都不怪吗？
他这心得多大呀？
“因为我母亲当时愿意嫁给我父亲也不过是程一时之气。”司慕玄给了解释。
“哈？”顾盼兮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这转折真的是一个接一个呀。
“在我父亲之前，我母亲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只不过她最后被人抛弃了，恰好那个时候我父亲上门联姻，我母亲也就同意了。”司慕玄看出了顾盼兮的疑惑，缓缓道来。
“这……”顾盼兮这下真的是有点看不懂了，“既然当初你妈也是不情不愿的嫁给你爸的，那么她后面的种种又是怎么回事？”
“我跟你说了，我母亲这一辈子把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她那么快嫁给我父亲，也是想要让那个人看一看，她并不是非他不可，也并不是没人要。”司慕玄启唇。
“所以……你妈之前以为你爸娶她是因为喜欢她，但是后面你爸在他们新婚之夜直接把你妈那岌岌可危的自尊踩了个粉碎，所以她才那么自暴自弃，是吗？”顾盼兮现在总算是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起来了。
这真的是绕了好大一个圈子。
“可以这么说吧。”司慕玄声音变得清幽了许多。
“我母亲醉酒时经常说情这个东西是最靠不住的，而且绝对不无能先行展露，因为先爱上的人就输了，先说出口的就更输得一败涂地了。她很多醉酒的话我都不记得了，但这一句我却一直都记得。”
司慕玄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好像突然回到了那些冰冷还有疯狂的夜晚。
空荡荡的家里就只有他和他母亲两个人，深夜的别墅里总是有女人的哭声和笑声。
他那个时候小，不明白为他父亲和他母亲在外面明明那么恩爱，为什么两个人却从来不肯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
不知道为什么他父亲总是不回家，更不知道他母亲为什么在家里和外面判若两人。
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那就是你喜欢一个人就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因为这样你就给了别人拿捏你的本钱，等于亲手把自己的半条命送到了别人的手里。
顾盼兮听完司慕玄说的这些话后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他妈说的那句话似乎也没有错。
先爱上的人总是要多吃一点苦头的。
想当初她也是不听劝，放弃所有，一门心思的要嫁给盛霆晏。
要不是后面他们两个出了那么一点机缘，说不定现在早就已经各别两宽，各自安好了。
“那你妈后面就……”顾盼兮点到即止。
“我母亲就那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好几年，在我六岁生日的那一天，她从楼台上跳了下来，直接摔在了我的脚边，鲜血把我的鞋子都染红了，把我的生日蛋糕也毁了。”
那殷红的鲜血似乎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侵染在那蛋糕上，分外的刺眼。
他记得他那个时候应该是当场吐了，好像要把这些年吃进去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
看着这个样子的司慕玄，顾盼兮过了好半天才开口。
“其实……你母亲的悲剧跟说不说也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是她自己钻进了一个牛角尖，这人一旦钻了牛角，想事情就会格外的偏激，当初如果他不满意和你爸爸的婚事，她可以直接离婚，又或者是像你爸爸那样，只把这个当成是一场商业联姻，各玩各的，也能够怡然自得。”
“可他偏偏把自己困在一个囚牢里，不仅自己折腾的一身伤，还想要把外面的人一起拽进来。”
“司慕玄，感情这个东西原本就是很飘忽的，基本上都是过得多遇见过的时候，但它也是一直都存在的。”
“它之所以那么珍贵，是因为它不受控制，这心里若有了一个人，你是怎么也瞒不住的。你妈那句话说的没错，先爱上的人肯定是要多吃一点苦头的，但这个怎么样？既然是你先爱上的，是你先想要人家的，吃点苦怎么了？你就是看上了个面包，你也得先去挣那个面包钱吧？凭什么你想要人家，还非得端着自己，让别人巴巴的找上门来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总不至于所有的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吧？这样你让其他人怎么活？”经历过和盛霆晏之前的种种，顾盼兮觉得自己看开了很多。
先爱上就先爱上呗，努力的让那个人也像你爱他一样爱上你不就好了吗？
若是没办法做到，那就死了心，重新再找一个。
总不至于把自己活活给憋死。
“你……我叫你几声阿姨，你还真把自己当成长辈了？”司慕玄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方才的那一点低沉情绪在这一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诶，我还没说你把我叫老了呢，你还跟我杠上了？我告诉你，这些都是我用血和泪总结出来的经验，现在不要你一分钱全都送给你了，你不好好感激也就罢了，还在这里挤兑我，果然是一个没良心的。”顾盼兮摇了摇头。
“如果顺利的话，你应该很快就能够见到你丈夫了，这样我还算没良心吗？”司慕玄看了顾盼兮一眼，幽幽说道。
“真的吗？什么时候能见到？”一听到能见到盛霆晏，顾盼兮也就不再跟他装模作样了，一双精亮的帽子紧紧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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