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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的秋天,花自酌终于评上副教授,同时,也被安排成为祈热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
定选题前,祈热跟其他几个同学被喊去办公室,花自酌一问,她们三不知,这位脾气大的老师便撂下笔记本跑了,跑前让她们整理档案室,几个人都寻了借口提前离开,祈热一人留下,档案堆了满地,光放回架子上不是什么难事,她好奇心重,花自酌也没说不能看,她便一本一本随意翻了过去,等理完下楼,被一道门困在了楼里。
她进来时喊保安刷开的门,这会儿楼去人空,保安也早下班了。
想办法时,楼道口又出现一人,大厅只留一盏灯,祈热听清脚步看不清人,张口问:“同学,可以帮忙开个门吗?”
那人从黑暗中走出来,穿一身黑色运动服,很高,莫名给人一股压迫感,开口却斯斯文文:“可以。”
他经过祈热站到了智能门前,背一弯,伸手过去,直接将两扇合并的门从中间掰开了,他头一点,“过吧。”
祈热啼笑皆非地穿过去,在另一边停下,“同学,你这是破坏公共财产啊。”
看他淡定自若的模样,铁定不是第一回这么干。
那人也走了出来,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她一眼,眉毛一扬,“你有其他办法?”
祈热耸肩,抬脚往外,“你怎么知道的?”
“秘密。”他跟了上来,听祈热微不可闻地笑一声,又自发解释:“女朋友,之前来申请保研,没通过,出来的时候掰坏的。”
坏是坏了,凑合也还能用,估计还没有第三个,不,现在除去祈热,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你都把秘密说出来了,那也不叫秘密了。”祈热专注拆台。
他应一声,没有反驳,“也是,说错了,也不是女朋友了。”
他不说完,祈热接一句,“前女友。”
他笑一笑,跟她一起迈下长长的台阶,“你是祈热吧?”
祈热惊讶地看向他,“我们认识?”
“我2班的,听我们班男生说过你几回。”
祈热突然有种预感,“你是那个……”她压根记不起名。
他又自觉说出答案,“对,之前跟你一起争赴非名额的。”
祈热笑了笑,仍然记不起名字,对方看了出来,自报家门,“徐云柯。”
祈热自然没有印象。
“怎么样,出国?”徐云柯手揣裤兜,面上淡淡。
“宁愿不出去。”祈热干脆地回。
徐云柯笑声里带点不屑,“你这得气死咱们整个法语系。”
“我说的可是实话。”祈热只解释这么一句。
徐云柯默默点头,“这几天校招,去看过了?”
祈热知道他想问什么,“我考研,我两个室友去面试,现在纠结要不要赴非,还有一个面上外交部高翻室了。”
徐云柯点着头,“嗯,听说了,你们宿舍都挺厉害。”默了默,开口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你考研,我挺意外。”
按道理,祈热可以再顺着话题反问几句,了解下他们的去向,可她对其他人没什么兴趣,正好到分叉口,她要往左走,微微一停,丢下官方客套的一句,“加油啦。”
到此,两人分道扬镳。
过几日,祈热再一次被校邮政局一个电话喊了去,她搬着一箱东西回宿舍,研究一下寄件地址,不确定是不是陆时樾寄的。
对床的女生提醒她,“现在可以直接网上买东西,应该是有人给你买了,直接从商家那儿发过来。”
这么一说,祈热可以确定,是陆时樾寄来的。她开了箱,把书摆出来,拍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陆时樾晚些时间才回:“今天开始实习,刚下班。你政治差,要提前准备。”
他买的那一箱,全是备考书。
祈热听进去,国庆假窝在家里看书,偶尔开窗休息,听见院子外三轮车开着喇叭老驴般路过,喇叭里喊着贩卖的物品,报完一遍,开始放“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上楼来送果汁的祈畔跟着哼了一段,到祈热房间,随口问一句:“时樾国庆节也没假?”
祈热从书里抬头,“嗯,他实习。”
“实习应该也有假期。”
祈热埋下头,“大四了,都挺忙的。”
祈热也忙,之前错过保研申请,只能自己考,学校还有几门课要上,花自酌那边也时不时催她定题,先前在法国合作过的出版社给她发邮件,把书名发过来,问她能不能翻译,她当即回信,于是又多了件事儿。
日子像是回到大一,她每日往图书馆跑,把翻译的书定下每日任务,有一日翻得顺,直接在图书馆通宵,后果便是第二天在宿舍当了一天死鱼。
醒来吊着黑眼圈出宿舍楼,校广播播报着红军长征胜利70周年的新闻,末尾竟放一首《小情歌》。
祈热迷蒙着眼推门出去,面前迎过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