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聂小倩，我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从有了杀人念头的那一刻起，我便是这样。
聂小倩的惊恐没有丝毫减退，她看着我，就跟看一个怪物一样。
我拿出房卡，将门打开，然后走了进去。
掏出一根烟，我走向窗前。
聂小倩站在门口，除了那双惊疑的眼睛，她压根没动过。
直到抽完了那根烟，她才从惊疑中走出，然后很缓慢地走进屋子。
土匪已经趴在了床边，安静异常。
“如果我不喊住你，你是不是就把他杀了？”
聂小倩看着我，冷如冰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情。
闭上眼睛，我叹了一口气：“也许吧。”
我的答案似乎深深刺激了聂小倩，这个女人的声音此时有些颤抖：“你是不是之前杀过人？”
睁眼，我看向她，平静的心情多少有了一丝浮动，轻微如细流。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便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怕这个女孩知道我杀人后，会做出一些让我后悔终生的事情。
“你不是个骗子，起码不是个简单的骗子。”
聂小倩始终跟我保持着距离，似乎担心我会对她不利。
也许是沉默让这个女孩更加深信我是个不简单的骗子。
深吸一口气，我假装出一副紧张至极的样子：“其实，我刚刚比任何都害怕的，真的。”
说着，我伸出那只握刀颤抖的手给她看。
“可有时候啊，人就是这样，在无数人围观的时候，你便会落入两难的境地，幸好当时你喊了，不然我真就完蛋了。”
说完，我一下躺在床上，假意颤抖的手插进了口袋里。
聂小倩依旧有些不信地看着我，但警惕之色比之前少了很多。
她叹息一口，然后很温柔地说道：“以后别那么冲动，如果你今天真把那个人杀了，我也救不了你。”
我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心里依旧不能释怀，杀念也并未消散。
聂小倩没有过多的停留，嘱咐了我一下之后，她便转身离开。
等聂小倩走后，我立刻起身给洪涛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我查一下新合村拆迁的事情，还有那个叫苟哥的人，我不敢保证下次见面是否还跟之前那么冲动，所以想让他们把这个苟哥赶出汉西。
打完电话以后，我再次点上一根烟。
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抬手，解锁，动作行云流水。
看着屏幕上的那条消息，我的嘴角有了一丝弧度。
消息是阿音发过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即便知道了她的真名字，我也是习惯性地叫她的网名。
“早上好，起床了吗，懒猪？”
看到懒猪这两字，我的心里莫名地多出一丝温暖。
也不知道为什么，才跟她认识几天，我便觉得我们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说话也多了一丝只有跟最好的朋友聊天时才会有的随意。
捏着手机，我的手指飞速地按着：“早就起了，早餐都吃过了，你呢，不会是刚起吧？”
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阿音的消息再次发了过来：“额，我还真是刚起，你还挺勤劳的，对了，告诉你一件比较尴尬的事情，你可不要嘲笑我哦。”
“不会，不会，阿音公举都发话了，我哪敢嘲笑。”
阿音发来一个苦笑的表情，然后跟我说她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来大姨妈了，整个床单都被她染红了。
我嘴角一抽，你妹的，这种事你也跟我说，我也是服气了。
给她发了一个呆滞的表情，我跟她说道：“那个，我忍住了，想想画面都觉得恐怖。”
阿音说她崩溃了，一大早还要换床单，还说让我别幸灾乐祸。
我心想，我哪里幸灾乐祸了，不就是觉得有些喜感而已，连笑都没笑。
“把床单换了以后，我就去找手机，结果最后我从洗衣机里把它提了出来，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报废了。”
她给我发来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看着她的话，我彻底无奈了，这尼玛的，你是有多没心没肺，能长这么大，你也真是不容易。
“心疼你一秒钟。”
阿音给我发来一个哭泣的表情，然后问我她是不是很可怜，还说她的肚子快疼死了。
看着屏幕，我叹了一口气，回复道：“嗯嗯，多喝些热水，买些红糖，暖胃。”
我接着又感叹道：“做女生真麻烦，再心疼你一秒钟。”
“嗯，就这样很要按时上班，幸好我之前的手机还留着，悲催。”
我当时压根就没有怀疑过什么，看到她的话，我才有所恍悟，没有任何毛病，如果没有手机，她压根没法跟我聊天。
大概是怕我怀疑她，这个小姑娘才没来由地跟我说出这句话的。
我怔怔地看着手机，一下出了神，之前跟苏姐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没有注意过她的经期，自己真是够没心没肺的。
想着，阿音接着问道：“你之前女朋友来了姨妈，你是怎么照顾的她的。”
看到这句话，我更加地懊悔，哪里照顾过，苏姐根本就没有像她这样跟我说过，而我大咧的也根本没有去在意这个。
直接了当地跟她说，我之前没有女朋友，阿音发来一个可怜的表情，跟我说，她真希望自己能有个贴心的男朋友来照顾她。
看着她的话，我有些懵逼了，这句话虽然看着没啥毛病，但我总觉得这个女孩在暗示我什么。
尼玛，这么快就切入正题了，我还有些小不适应，妹妹的，这年头，妹子都这样吗，看来她们也真是孤单久了，渴望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连想都没想，我逗她道：“我也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女朋友。”
阿音沉默，五分钟后，她跟我说她想请假休息两天，刚刚去请假去了，肚子太疼，受不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温馨地跟她说道：“嗯嗯，回家后，多喝些热水，也可以买个暖手宝之类的东西捂在肚子上，这样可能会舒服些。”
“额，没事，我先工作了，等下再聊。”
给她发了一个再见的表情后，我将手机扔到床上。
叼上一根烟，我站到窗前，眼睛很不自觉地朝东方看去，再往东走几百公里就是海，过了海，便是苏姐现在居住的那个国家，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过的怎么样，她来姨妈的时候，会不会也像阿音这样，没人管顾。
心中微微有些惆怅，又有些自责，跟苏姐在一起的时候，我居然会这么没心没肺，难怪到了大洋彼岸，这个女人便不想回来了，她大概是在那里找到了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吧。
这样一想，我就更加痛苦，我不想再想下去，可越是这样，我就越加的抑制不住自己。
脑子里一片混乱，一幅幅自己臆想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游荡着，跟无主孤魂一样。
当想到苏姐红果果地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抱时，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跟犯了失心疯一样地嘟念着：“不会的，不会的，苏姐不是那样的人，不是。”
那一刻，我再难冷静，提上外套，我便向门口冲去。
直至到了门口，我突然刹车，双手无力的下垂，外套滑落，没有惊起一丝涟漪。
扭头，我走到床边，没了心魂一样地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平静。
直到中午十二点，聂小倩的电话把我惊醒，接起电话，我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无助。
“喂，怎么了？”
这是我最习惯，也是最少用的一句话，能听到我这句话也就只有几人而已。
听到我的话，聂小倩没好气地说道：“现在害怕了，幸亏本小姐喊的及时，不然你现在就不是害怕，而是后悔了。”
听到她的话，我先是一愣，随即便苦哈哈地说道：“是是是，我得谢谢你，不然我真是追悔莫及。”
一句话，然聂小倩一阵得意，似乎对我放下了全部的警惕，她轻松地说道：“好了，没事了，你赶紧下来，咱们吃饭去。”
心情好了两三分，我答应了她之后，穿上外套便走了出去，土匪想要跟着，被我拦了下来。
走出酒店，我看着太阳伸了一个懒腰，身上的疲累顿时减了不少，就连心情也好了大半。
慢吞吞地走到政大宿舍区门口，婀娜的聂小倩很小家碧玉地站在那里。
看到我之后，她抱怨了一声：“干什么呢，墨墨迹迹的，比我还慢。”
白眼一翻，她挽住我的胳膊。
摸着鼻子，我轻笑：“有些后怕了，满脑子都是早上的画面，不自觉就慌神，所以来慢了。”
很撇脚的解释，但聂小倩却深信不疑，扭头她看着我的脸，盯了几秒后，她也没有说话，但挽我的那只手挽得更紧了。
变相的安慰，很是让我受用。
我们去了大学城的一家西餐厅，到门口的时候，聂小倩问道我：“以前吃过吗？”
我摇头，很无耻地说道：“这种洋东西，我才不吃呢，身为一个爱国的三好青年……”
聂小倩白眼一翻，伸手打断我的话：“那你看着我吃。”
我一愣，心想，我特么傻啊。
刚进西餐厅，聂小倩一把拉住我，然后强力帮我转了一个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