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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谢南风(6)(1 / 1)

──“中计了。”

这是雨夜过半时,余瀚池满是悔恨吐出的一句话。

那十七名所谓的江湖好手确实发起了袭击,却奇怪地一触即退,彷佛只是拔出兵器与敌人对碰哪怕一下就足以完成任务,很快就撤退无踪,连一滴血甚至是汗都没有留下。

那时候,水云儿就觉得奇怪了。

结果,她还来不及深思不妥之处,众人才松了口气,第二波为数二十人的袭击就紧接袭来,又一次上演刚刚有如儿戏般的戏码,叫慎重其事应对的镖师们和天璇宫二人觉得自己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我们被耍了!

这或许是他们的第一想法,但水云儿便已觉不妙。

“是疲兵之策……”

她呢喃地说着,旁边的余瀚池闻言后微微愣住,然后吐出了那一句缠满了悔意的话。

这样子的袭击直到破晓降临前一共有整整十次。

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但是众人却不得不每次都紧绷神经去到应对。毕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谁都预想不到那次不会再是这种小打小闹。

更要命的是,他们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

在缺乏情报的境况下贸然行事,未免有鲁莽之嫌,而余瀚池是个慎重的人。水云儿也一度想过突围而出,但是洛阳城未开,他们无处可去,对方大可以吊着一行人的尾巴持续这种恼人的骚扰。

最终,余瀚唯有采用轮更制度,每次都只由一半人应对某次袭击,如果这一次是藏在“虚”之中的“实”才唤醒其他人全力应对。

可惜那并非是完善的计策。

仅是一个晚上过去,镖师们的精神却被消耗得七七八八,像是经历过一场苦战似的。那种精神上的煎熬,即使是破晓的柔和薄辉和暖意也无法稍为安抚。

迎着东方的一片明黄,水云儿水色的眸子尽是沉重。

“余老前辈,对方没有在人最疲惫的时候发动真正的攻击,恐怕在路上会有埋伏,而以各位的情况……”

少女手上的横刀仍然洁白如新,没有染上一丝血迹,无垢得有如她那一头迎着风飞舞,泛着淡淡金黄色之光的白发。

院子里的大部分人也是一样,手上的兵器并未见血,唯一尝过血的那把大刀只是轻轻擦过了前来松扰的敌人的手指而已。

“可恨的贼子们!那些偷鸡摸狗之辈,竟然如此卑鄙!”

既为地境之身,余涩池没有因为一晚上彻夜未眠而显得憔悴。

然而,任他面容再如何明朗,那些挤塞在他脸上皱纹间的悔恨依然难以被遮掩起来。

兵不厌诈。

水云儿不认为对方那是卑鄙,但也不会傻到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余老前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呐?”

稍微用眼神安抚了一下身旁抱着一对长剑,目露不安的宫天晴,水云儿转向余瀚池询问他接下来的打算。

现在洛阳城已经开门了。

他们是暂时固守争取补充体力,抑或是直接往洛阳城赶去呢?

“我明白你的担忧,只是固守也会受到骚扰,唯有尽快赶至洛阳城才是上策。他们再胆大妄为,也不至于在朗朗乾坤下行凶。”

谁知道?水云儿心想,但她暂时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大概是将她的沉默理解成默认,余瀚池随即转头吩咐队伍整理行装准备出发。

他的手下们大部分都已是一面疲倦之色,但仍默默执行了这一道命令,令行禁止不下于军队。

一行人很快就准备妥当离开了客栈。

在店主夫妇两下惊恐的视线目送下消失在庄落之中。另一方面,这条村落的村民似乎察觉到昨晚的骚动,即使此刻已是起床工作的时间,但他们还躲在窗门紧闭的屋子里屏息等待这群瘟神离开。

自村庄骑马出发,距离洛阳最短的那条路线需要穿过一条林间小道。

水云儿指出那里将是最适合埋伏的地方,提议绕路而行,却被余瀚池以绕路太费时为由给反驳了。

他解释说:

“水姑娘,吾等能想到,对方亦能想到。他们未必就会倾尽全力在林中埋伏。有言道,兵贵神速,只要我们行进速度足够快,就能在他们反应过来我们竟然兵行险着,并派人支援前穿过林道。”

在未知占据情报的大部分时,一切行动都变成了猜测和赌博。

水云儿无从否定余瀚池想法的正当性,只希望齐绮琪能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尽快赶来应策。她有不好的预感。对方肯定早已摸清楚这边的守备力量,也派出了相应、具针对性的力量才对。

这短短的十里路途注定有苦难在前头静候。

领头的是余瀚池,作镖师打扮的谢南风则被其中五名镖师拥护在中间,而水云儿和宫天晴则负责殿后。

他们都骑着马。

其中水云儿和宫天晴两人共乘一骑,而坐下之马却是其中一位镖师让出的。

在紧张的警惕和快速前行间中,队伍行走了没多久,终于抵达林中小道的路口。看着遮天蔽日的林木,水云儿和其他人的表情都凝重了几分,在加快速度的同时,也更加地慎动,仅是偶然自小道中出来的挑夫也能让他们如临大敌。

林间小道不长,只有短短数百米。

队伍要穿林而过并不会费上多少时间,队伍很快就看见到林间小道彼端的出口。

那一抹亮光宛如夜中的明珠。

眼见最危险的时间即将过去,队伍里大部分人都本能地有些松懈,而事情往往都会发生在黎明到来之前。

就像现在来──

距离出口不到二十米时,余瀚池突然勒马停下,还举手示意队伍停下。水云儿随即察觉到不妙,提醒旁边的宫天晴多加小心。

有风的声音。

风鸣响着穿行在枝叶间,荡起沙沙的磨擦声,声音却尖锐得有如幽魂厉鬼地啸叫哭泣。

那风绝非是普通的风。

“点子来了!”余瀚池大声高吼。

紧接在他的声音余韵中,那凄厉鸣鸣的声音也缠在那一根箭上划进众人的眸子里。

宛如闪电。

最先反应过来的理所当然是余瀚池。

他自马上跃起,在空中介入到箭的前行轨迹上,大刀如荡起的飞雪般出鞘撩去,却没有俐落地将来袭之箭一刀两段。

──碰!

箭撞上刀锋,震出的声音却又沉又实,如攻城槌撞在城门之上一样。那席卷四散的劲气,吹飞了沙尘和落叶,扫得人们的衣袖猎猎作响。

箭是普通的箭,但风却非普通的风。

那是灵气。

不足以称为磅礴,却足够沉实的灵气缠在了箭上,所以箭才能在那一击之下,只稍微偏转了射线,“噗!”地狠狠扎进了地面之中。

“是地境!”

双脚着地后,余瀚池回头大喊,脸上的神色阴沉得吓人。

是的,他又中计了。

“保护谢公子。”

“立盾!”

镖师们暴怒震惊地互相招呼着。

为了防止箭矢袭击而早已备好的五面大盾在这时派上用场。镙师中的三人立即下马,有点粗暴地将谢南风拉了下马后,用仅有的这几面盾牌围成盾阵,遮住了他的身影。

就在盾阵合拢的瞬间,无数箭矢自两旁林间抛射而出,如抖落的星辰急坠。钢铁的洪流,奏响持续不断的嗖嗖鸣声,彷佛死神的步伐声。

水云儿第一时间跃下马,拔足滑步后退远离盾阵,拔出横刀击开数根离群的箭矢。箭上带着的力道不大,摆明并非是刚才余瀚池所确定的地境武者射出的,他一个人也不可能射出如此数量笼大的箭雨。

镖师们都快应迅速,退出了箭雨的范围,竟然无人中箭。但那些马匹则没有这种能力,纷纷中箭翻滚在地上悲鸣阵阵。

“宫妹妹,数量?”

水云儿简短地询问跟随自己退出箭矢所及范围的宫天晴。此刻女孩的一对长剑已然出鞘,击落的箭矢比水云儿还要多上一倍有多。

“四十。左右各二十。”

宫天晴对数字极其的敏锐,在短短一个转目的时间已经精准计算出箭矢的数量。

第二波箭矢袭来。

这一波箭雨的目标依然集中在盾阵之上,在一阵“咄咄咄咄──”的声音中,羽箭狠狠扎入简易的木盾中,但没有将之贯穿,敲响像是战鼓的沉闷响声却又密集更多。

箭矢的破空声、镖师们的吼叫声还有箭矢撞击兵器和盾牌的声音一瞬间充满了这本应幽静的林中小道,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

对方没有选择在林中小道其余路段动手,也没有选择在日出前动手,反而选择在众人快要通过最危险之地时动手──敌人盯准了己方最容易放松警诫心的此一刻。

最前头余瀚池手中大刀狂舞,片片刀光中削落一根又一根箭矢。

“盾阵冲出去!”他当机立断地作出指示,“我来开路!”

原本深陷地面的盾尖随即升起,露出里面人们的小许脚足,开始往出口极速冲去。

那短短的距离理应很快就能冲过。

但是,他们才动起来,箭雨却诡异地停竭。是箭不够了吗?水云儿觉得不是,而是有人代箭而来了。

有几秒,林中小道重归于平静。

小道两旁林中紧接着响起密集的脚步声,数十名敌人自其中涌出了出来,那些穿着劲装的男人没有蒙面,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如在奔跑的狼群般冲来。

面对几倍于己方的敌人,那些镖师没有害怕,吼叫一声就上前迎敌。

鲜血奔溅而出。

镖师们果然训练有素,敌人却没有比乌合之众好上多少,双方一碰面,每名镖师的刀都染上了鲜血,竟然显得比对抗箭雨时显得更游刃有余。

其中以昨夜招待过的壮汉和瘦长汉子最为骁勇,仅是战意的比拼上镖师们领先一筹。

这种一时的优势在潜藏在林中敌人弓箭手展开有别于一开始的大范围火力覆盖抛射的精准点射后如泡影般消逝,很快就有一名镖师不慎中了暗箭,被敌人一刀重创,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原本就数量就小的镖师一减员,每个人承受的压力就要大上一分。

拥有最强的战力余瀚池在斩杀五、六名敌人后,再度被那名不知道藏在何处的地境武者用箭牵制住,根本无法发挥凭一人之力扭转战局的作用。

“宫妹妹,你左我右。”

水云儿见情势不妙立即和宫天晴加入战斗。

比起朝廷军队来说,这些埋伏者的实力逊色太多了,水云儿和宫天晴两名娇滴滴的女性几乎成为了扑进羊群中的猛虎。

即使敌人发现她们战力高强,而派出更多战力来针对她们,两人却以一敌人仍然不落下风,每刀每剑起落间都有人发出悲鸣失去战斗力。

在她们加入后,镖师一方很快就将来袭之势给压制住了。

他们逐渐控制住盾阵四周的阵地,并在因为突然受袭而各自为战的情况下渐渐组织起来,形成有序的阵形抗敌来袭敌人。

对方自然也意识到这一点。

“水姐姐,小心!”宫天晴突然惊呼一声。

水云儿回身看去,那根缠住带着雷霆之势的劲箭就已逼近眼前。

察觉到这是地境武者的箭,水云儿立即侧头躲开,箭矢掠过她的脸颊,尽管两者没有触碰到,但箭上所缠的螺旋型灵气依然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刨出一道浅浅的血痕红印。

几缕白发随风飞散。

是打算逐个点杀吗?水云儿一下子就明白对方为何把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这位不知藏在何处的地境武者手上的一张弓奈何不了余瀚池,但对付其他人却绰绰有余,只要首先排除其他人,凭借人数的优势和他自己的实力,余瀚池也不得不饮恨于此。

而余瀚池一死,谢南风成了任人宰割的兔子。

“水姑娘,你无事吗?”

因为对方不再针对自己而再度自由行动的余瀚池夺去几名敌人的性命后,来到水云儿身边关切地问道。

“我没──宫妹妹,右面!”

水云儿正想回答对方的关心,不经意地捕捉到那一抹划开视野的寒光瞬息不停往宫天晴奔去,立刻出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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