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内,冯玲娇正襟危坐的注视着面前的女子,手心因为紧张已经被汗液浸湿,黏腻得有些难受。
“你说你是安阳王府的人?”
韩元华没想到自己随手递出一块帕子的人,竟然也出自安阳王府。
不过,安阳王府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号人?府里的丫鬟,也不大像。
“是。”冯玲娇点点头。
又怕对方问及自己的身份,想起次次说出来,都曾遭受得白眼,她这一次,怎么也不想继续体会了。
但还是怕什么来什么,韩元华的问题,简直就是她意料之中的。
“你是府里的丫鬟?”
“不是,我只是受了王妃的恩惠,所以暂住在王府而已,过些日子,我便要搬出去了。”
冯玲娇垂着眸,慢慢的回答,
说完,她也没有抬头去看对方的眼神,心里盘算着,若是对方继续发问的话,自己不回答了。
好在韩元华没有刨根问底,反而感叹了一句。
“你倒是好运气,可以住在王府,岂不是日日都可以见到王爷了。”
闻言,冯玲娇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看向了对面的人。#@$
韩元华似乎也认知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找补。
“我曾经受过王爷的恩惠,本来想报恩,只不过王妃怕我居心不良,所以报恩都不让报,你这长相也不差,她竟然能让你留在王府,也是件奇事。”
说着,韩元华的眼中还真的流露出了几分羡慕,继续发问:“你是用什么办法让元芬芬让你留下的?”
经过这一下的相处,韩元华自然看得出来,面前这人应该也不是个普通的女子,就时时流露出来了的那点娇媚,就不是寻常女子有的。
更何况说话的语调,和走路的神态也有些不大一样,看着轻飘飘的,却是摇曳生姿。%(
即便是方才在街上,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但依旧惹得所有的男子对她频频示好。
这样的人……
冯玲娇张了张嘴巴,惹得韩元华更加认真的朝她看来,势必要从她的嘴巴里听到一个答复。
“是王妃可怜我,我没有地方去,所以才收留了我。”
“行吧。”
这个办法,韩元华显然用不上,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一杯茶也是喝得没滋没味。
与韩元华作别之后,冯玲娇没有在街上逗留,直接回了府。
可到了府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元芬芬给自己的玉牌竟然不见了。
没有玉牌,门口守门的侍卫,铁面无私的不让她进去。
“我是王妃身边的人,我的玉牌今天不小心掉了,能不能让我进去?我真的是府里的人,求两位大哥行个好。”
冯玲娇只能苦苦哀求两人,希望他们能放自己进去。
可这两个人,真真是铁血无情,任凭她说破了嘴皮,没有玉牌就是不让她进去。
“我,我认识辛婆婆,两位大哥能不能进去帮我转告一声,让辛婆婆出来接接我?”
冯玲娇只能又想了一个办法。
她之前帮着辛婆子干了这么多忙,对方应该会帮自己这个忙的。
“没有玉牌就是不能进,就算你真的认识王爷和王妃都不行,你若是有功夫在这里和我们纠缠,不如去把玉牌找回来。”
被她烦都时间长了,其中一名侍卫终于开了口,但说出来的话,还是不近人情。
找玉牌,这谈何容易。
冯玲娇今天去过的地方不少,也不知道身上的玉牌究竟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现在回头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冯玲娇眼睛一阵酸涩,两眼泪汪汪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企图让他们心生怜悯,能放自己进去。
只是,没想到这两个人看都不看她一眼,甚至直接将脸别开了。
磨破了嘴皮,也没能进去。
冯玲娇终于泄了气,坐在门口的石台上埋头呜咽起来。
她心里恨恨的想着,难怪这么容易的就给了玉牌,所以根本就是为了让自己出来了,就回不去了吗?
那脑中忽然又想到了今天遇见的那个小姐说的话。
元芬芬善妒,这件事果然没错。
自己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就惹了对方的妒忌,不仅频频赶她离开,现在竟然用上了这样的招数。
也难怪安阳王府里,只有她一个正妻,连个妾室都没有。
这么一想,一切都明了了。
马蹄声渐渐传来,门口一辆马车停下。
“这是怎么回事?”
王之禹远远就看着门口坐在一个人,走近了才听见对方的哭声,眉头微皱了一下。
他不愿多管闲事,可这毕竟是安阳王府门口,对王府的影响不好。
侍卫一见到他,等他拿出了令牌看了一眼,这才急忙行礼,然后将刚才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她说玉牌丢了,想要进去,我们遵从王爷的吩咐,没有让她进门,然后她就坐在这哭了起来。”
比起王之禹,两人才算是真正的饱受她的哭声的摧残,听了起码有半个时辰了。
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哭这么久还有眼泪流。
看她坐着那一块,还有一滩水渍。
冯玲娇听见他的声音,已经抬起了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这边。
“王爷,玉牌是被我不小心弄丢了,我是不是不能回去了?”
她哭了很久,眼睛都哭肿了,就连瞳孔也是红红的,此时像是一只委屈的兔子。
王之禹的目光却依旧没有在她的脸上停留多久,只是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就对两名侍卫说了一句。
“让她进来吧。”
说完,他反而大步往前走去。
冯玲娇面上一喜,赶紧跟上。
只是她蹲的时间太长了,腿都发麻了,站起来已经不容易,根本走不快。
她现在的模样就和今早徐世初出门的姿势差不多,一瘸一拐,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等她进了门,王之禹早就不见踪影。
冯玲娇没急着去找他,而是回了自己的小院。
“原本还留着一丝情面,但你做的如此无情,也就别怪我无义了,即便救命之人又如何……”
她坐在桌前,眼神死死的锁定某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