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两人自然又悄声说起了黑衣组织的事。
晶宇表面上针对茱蒂提供的情报,为她做出合理的分析。仍旧使用特殊能力观察着克丽丝与莎朗的位置。
克丽丝是通过在茱蒂手机内偷装的追踪器跟踪的,她走得路线相对来说较为笔直。
即,茱蒂与两位少女沿途去的一些小店,绕得路,她都没有经过……甚至也没有经过现在小兰、园子所在的店。
这给了晶宇一个提醒。
在他与茱蒂进入银行,茱蒂排入了自动取款的队列后。因为前后两人的间距小,无法再进行隐秘对话了……他以此为借口,暂时站在了后方不起眼的位置等待。
克丽丝到达店外后,自然是有向店内来回扫视检查一番的。
晶宇就故意躲起来,不让她发现。
然后,克丽丝进店了。
当晶宇看到她现在的模样时,真是不由一呆……那是一个身高185公分的男性,银色的长发,夹克衫、棒球帽,分明是琴酒的普通人版本。
晶宇的唇角抽搐,心想,她还真做得出来。
当日,琴酒虽然带领四名男性一名女性,涉险杀人、炸毁邮轮。但因为已死的缘故,警方并没有将他们的照片公布。普通人是不知道他们的外表的,见过的人能够坐上八代集团的首航式,身份又都不普通。
当然,除了晶宇身边的一些人之外。
米花町,姑且是大家的活动频繁区域吧。她就不怕撞到熟人,被通报了吗?
晶宇对这个女儿的大胆,有了个深层次的认识。
他从躲藏处走出。在克丽丝要排入茱蒂旁边的队列时,来到了她的身边,碰了她一下。
克丽丝虽然假扮成了一名男性,却仍旧改不了十分讨厌被人碰触的性格。
她不悦地回头,就凶狠地朝那人瞪去。并心想,反正就是为了引起注意力才假扮成现在这个模样的,趁机制造点小骚动正好。
但她看到是晶宇的侧脸时,呆滞了一下后赶紧回避了视线……还将帽檐往下拉了拉。
‘笨蛋,我是看到你才碰你的啦。’晶宇只是装作从她身边走过,并不回头去看,也不停留,小声道:“跟我过来。”
克丽丝女性化地努了努嘴,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跟着他一起走向了洗手间。
两个人外观上都是男性,晶宇原本是要领着克丽丝往男洗手间的。但他感觉到男洗手间内有数个气息,女洗手间却没有人,就与克丽丝一起去了这边。
在进去后,在外门把手上挂上暂时不能使用的牌子。
等他关上门后,那张琴酒的脸配着克丽丝的声音立刻凑近了。
“爸爸。”
她也不管晶宇是否猜出了她要做什么,打算先撒娇,好糊弄过去。
可是,晶宇看着那张脸,真是有些受不了。
用手指点着她的额头,避免她太接近,在她以那张脸嘟起嘴来后,不由得觉得胃有点抽。
“别跟爸爸耍小把戏,”晶宇以稍微严肃的口气道:“爸爸已经从茱蒂那孩子那里听说了,你采集了‘新出智明’的指纹。”
‘切,茱蒂那个笨蛋,早告诉她不要跟爸爸说了,她还说……’克丽丝心头小嘀咕着,退开一步斜靠在洗手台上,从怀里掏出了烟叼在嘴上。
这只烟被晶宇在她点火前拿走丢入了洗手台边的垃圾桶里。
克丽丝不高兴地耍起孩子脾气地跺了下脚,“真是偏心!”她紧紧盯着他,“明知道妈妈背着你杀人放火,你还帮着她……我只不过是玩一玩,你就管我。”
晶宇被气笑了,“你说话公平一些,别夸大事实……再说了,你妈妈是我老婆,我帮她有什么不对?你是我女儿,我管你,难道不正常?你不想让我管你吗?”
“……好吧,可以管我……不过,我才没有夸大事实。”克丽丝指明道:“她杀了茱蒂的亲生父母,为了隐瞒证据,烧毁了茱蒂家的房子;还有,她不是潜入fbi秘密据点,杀了咱们一起抓到的皮斯克吗……这总是事实吧?知道的就有两起了,不知道的还不知道她做了多少。”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
晶宇实在是没忍住捏住了她的鼻子。直到她求饶了,他才放开手。
在克丽丝不服气地看向他时,他给了她一个严厉的眼神。
“不许那么说你妈妈……杀人,爸爸做得更多,只是没让你知道。”
克丽丝既然知道他有个‘琴酒’这样的假身份,接触到了黑衣组织后,她自然就应该明白,‘琴酒’到底做过多少坏事……那即使不是他本人亲手,也是他派人去做的。
在这方面,他确实比莎朗要恶劣得多。
只不过,克丽丝心里面几乎是完全偏向于他的。不管他做什么,她基本上都能够举手赞同。他不是杀人了吗?她就认为那些人该杀……就是这样子的心理。
并且她还可以理直气壮地为他进行辩解,‘杀人的是琴酒,不是爸爸,琴酒已经死了,大家都看到的……’
这,并没有说出口。
阻止她说出来的,是晶宇那双眼睛中,她从来没有在它们望向她时看到过的情绪。
她知道,他对她的态度生气了。
从小到大,无论她做什么出格的事,他从来没有责备过她……这一次,他生气了。
是第一次对她生气。
克丽丝骄傲、任性,从来不害怕任何东西……在六岁的时候,看到犯人砸过来的铁棒,她也敢用小胳膊去挡。回到家中后,还邀功一样地向爸爸展示被打中的地方。
这一次,她害怕了。
数度犹豫才鼓起勇气地,用指头尖小心地捏住他的袖子,轻轻地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