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源稚生或者风间琉璃?”楚子航随口回答。
“确实。”刘扶南颔首称是,“但如果把白王后裔混血种的范围再扩大呢?”
“许朝歌?”楚子航把目光投向自己身后。
“不,虽然许朝歌的言灵是审判,但是在许阀中他是属于黑王那一脉。”
而许朝歌凝视着茶几上的海图同样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正如刘扶南所说,当时在丽晶酒店与许白帝初见时,对方确实说自己是黑王直系血脉。
“是许白帝吧。”恺撒开口了,“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她的血统应该比源稚生他们更高。”
刘扶南笑笑,第三次伸手探入翩卷的大袖中,取出了一管色泽瑰丽的鲜血,递给恺撒。
“这是我们在许白帝血统升格时采集的鲜血。以她的血统,放眼当今世界,无论怎么算,都是最接近白王血系本源的那一批混血种了。”
“她知道我们的合作?”
“这种事情本来就没瞒着她。只不过她没追问,我也没告诉她太多的细节而已。”刘扶南手腕轻旋,把手中的玻璃管又转了一遍,管底朝向外侧。
恺撒伸手接过玻璃管,凑到冷光灯下细细旋转着端详。
血液大概有100,挂壁的血液黏连着流下,在灯光中闪烁着炫目的光彩,看上去就如同最上等的红玛瑙。
“血统升格是什么?”恺撒随口问。
“就是你们秘党口中的血统精炼技术,简称暴血。”刘扶南转而看向楚子航,“听许白帝说,你昨晚在极乐馆中就使用了暴血,还是直接二度起跳?以你的血统在这方面还是要多注意一点,以李赤皇的血统他都不敢直接迈上第三级台阶。”
“保险起见,我们能先试一试这个罗盘的作用吗?”恺撒用拇指顶住玻璃管上的木塞问。
“不要把血全都用完就行。司南罗盘对血统感应的激烈程度和洒在前面的血液多少直接相关。”刘扶南向恺撒做出邀请的手势,“请随意。”
只听见“啵”的一声,木塞被拔开了,恺撒小心斟酌着,轻轻向罗盘上滴下了一滴鲜血。
在二者接触的一瞬间,仿佛向沸腾的油锅中泼入了一瓢冷水,血滴落在罗盘上的勺子当中发出“滋滋”巨响。
原本盘面上的血线就像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全部都像蛇蟒一样扭动起来,勺柄紧跟着开始疯狂旋转,但最后却并没有按照预想中的那样,指着楼下大厅中许白帝的方位,而是指向了空无一人的墙壁处。
“那里是……”楚子航顺着罗盘的指引注视着空荡荡的墙壁。
“我记得是她们几个女生呆在隔壁包厢。”面对司南罗盘的异常,刘扶南也略显困惑地撑着自己下巴思忖,“房间里有陈陌陌,她的血统很高但不是白王一脉的混血种。还有的话就是许朝歌的两位朋友……”
“里面确实有人的血统很高。”许朝歌竖起了白板告知其他人,“比你们所有人都更高。”
“是我找到你的时候,和你站在一起的另外一位哑巴姑娘吗?”刘扶南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看来又是一位了不得的审判者。”
“豁,许同学两日不见看来是走桃花运了啊?”恺撒调笑着吹了声口哨,他挤眉弄眼,用手肘捅了捅许朝歌,“那姑娘长得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追到手?要不要我教你几招我当初是怎么追……”
谷/span“蛇歧八家还是猛鬼众的人?”楚子航冷冷地开口打断了恺撒的谈兴,他的关注点一如既往的务实,“既然混血种是以亲缘关系传承血统的,那除了小概率的返祖现象,不太可能出现无背景的超级混血种。”
“不知道。”
许朝歌摇了摇头,说来他和绘梨衣麻生真两人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虽然不知道绘梨衣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伙伴”,但按许朝歌脑海中标签化的记忆,硬要定义的话三人的关系应该归类为“临时玩伴”。
“天照命、月读命、须佐之男。”刘扶南幽幽开口,“如果按照源稚生是蛇歧八家天照命代入的话,那么现在日本神话传说中的三位大神应该是凑齐了。”
“伊邪那美代表着白王,伊邪那岐代表着最初与白王达成交易的混血种。三贵神又各自有什么含义呢?难道仅仅是为了彰显他们血统的尊贵吗?”楚子航皱眉不解。
“没有足够的信息进行分析,只能算是扯淡。这种问题暂时押后吧,也许真相就是如你所说的这样。”刘扶南劝道。
楚子航把视线转向许朝歌,希望能从这里得到答案。
但解惑之后许朝歌放下白板,没有再多说什么。
心觉蹊跷的楚子航也只好把满腹疑虑暂时押下,伸手卷起了刘扶南的海图。
另一边恺撒收起了玻璃管,许朝歌则装好司南罗盘。
“好吧,既然罗盘异动的问题已经得到完美的解释。那么我们会继续堪舆陆地上可能存在的孵化场,而一探须弥座虚实的任务就交给各位了。”刘扶南没有阻止卡塞尔学院三人的白嫖行为,一边说着按下了手边的传呼铃。
贵宾室大门无声地打开,等候多时的侍应生躬身推着小车走了进来,小车上放着的是一瓶香槟以及一套六只高脚香槟杯。
“巴黎之花美丽时光。”侍应生手脚利落地打开了香槟,再度躬身后告退,“祝各位拥有一段如同美酒般的美丽时光。”
“有什么事吗?”
恺撒给许朝歌递过来了一杯斟好的香槟,他敏锐地注意到了许朝歌自始至终漠然的表情在刚才出现了些许波动。
“没什么事。”
大门同样无声地合上,许朝歌这才收回了目送的眼神,摇头示意没有什么异常。
“那么,以这杯酒预祝我们找到神,杀死神。”刘扶南率先高高地举杯。
“只是从神话传说中捕风捉影,我们甚至连神的真容都不曾见过,现在这算是半场开香槟吗?”恺撒开了个玩笑,“要是真到了点球大战,必须分出胜负生死的时候,我自荐当门将守门好了。”
“那到时候我会尽量快点一脚终结掉比赛,免得大家担惊受怕。”刘扶南微笑着碰杯,“cheers。”
许朝歌接过了香槟,四只盛着琼浆玉液的高脚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