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傅梓宁冷笑:“秦楚砚,有本事你就关我一辈子,但凡让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离婚。”
“别提离婚这两个字。”
秦楚砚眼里是固执到极致的疯狂,“宁宁,别逼我,只要我想,你连床都下不了。”
“你真是疯了,而且疯的莫名其妙。”
“你就当我疯了吧。”
秦楚砚闭了闭眼睛,将心里无限扩大的情绪压下,转身离开。
他怕再待下去,会真的伤到傅梓宁。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曾经被忽视的细节就会浮出水面。
昨天车中傅梓宁的声声质问,让他倏然意识到,或许对于以前的那些伤害,傅梓宁嘴上说释怀,但心里从来没有释怀过。
哪有这么轻易过去,一次次直面死亡,一次次险象环生,里面但凡出现任何偏差,她都无法安稳地站在自己面前。
就像她说的,如果没有纪简临,他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痛恨那时候不在她身边的自己,又嫉妒那时候陪在她身边的纪简临。
就像四年前的那场车祸一样,仿佛她所有的不幸,都来自自己。
这让他如何自处。
秦楚砚眼里闪过一抹痛楚,他不想失去她,但他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将她越推越远。
他仿佛一个笨拙的孩子,在爱她这件事上,总是弄巧成拙,他任性又固执,即便拼着两败俱伤,也要紧紧抓着她的手。
秦楚砚想,病的哪里是傅梓宁,恐怕他自己才是病得最重的那个。
可是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不想。
一路恍惚着来到客厅,秦楚砚面色十分难看。
管家小心翼翼上前,“少爷,外面有人要拜访少夫人,您看?”
秦楚砚抬头望去,只见纪简临正站别墅外,目光不善地盯着里面。
“夫人今天不见客,你去将人打发了。”
“是。”
管家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向外走去。
然而纪简临哪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几乎在管家一番客套说辞落下的瞬间,他就猜出这一切都是谁的授意了。
他也不废话,直接拨打傅梓宁的电话。
无人接听。
“小宁人呢?让她亲自出来见我。”
昨天还约好了一起吃饭,今天就突然联系不到人,纪简临合理怀疑这一切都是秦楚砚捣的鬼。
他脸上疏离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凝视着推三阻四的管家,语气倏然加重,“我再说一遍,让小宁亲自出来见我,不然我就报警了。”
“纪先生以什么立场报警?”
管家刚想说些什么,秦楚砚冰冷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打破了两人无声的对峙,“傅梓宁是我的妻子,纪先生一个外人,这样兴师动众地吵着要见我妻子,不合适吧?”
“少废话,你把小宁怎么了?”
纪简临怒目而视出现在花园的男人,一字一句道:“秦楚砚,你要是敢伤害小宁,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纪先生多虑了。”
似笑非笑对上纪简临愤怒的目光,秦楚砚语气玩味,“我们夫妻小别胜新婚,折腾得晚了些,纪先生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应该不会不懂吧?”
打蛇打七寸,同为男人,秦楚砚可太清楚怎么去挑衅情敌了。
果然,听了他这形同宣誓主权的话,纪简临原本还温润优雅的面具瞬间崩裂。
他狠狠一拳朝秦楚砚打过来,伴随着管家地惊呼,两个叱咤风云的男人就这么交起手来。
“以后离傅梓宁远点,她是我的女人,不是你能肖想的!”
狠狠一拳打在对方脸上,拼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劲儿,秦楚砚下手没有丝毫顾忌。
纪简临也不是吃素的,他在国外的时候练习散打多年,即使秦楚砚出手刁钻,他也没有太过落于下风,“我远不远离小宁,可不是你能决定的。”
勉强躲过秦楚砚的攻击,纪简临用舌头顶了一下已经有些发麻的腮帮子,轻“嘶”一声。
他狠狠擦去嘴角渗出的血迹,唇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秦楚砚,你自己也很心虚吧?”
“毕竟从始至终,你才是那个伤害小宁最深的人!”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纪简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你这么紧张我见小宁,也是害怕等小宁冷静下来,发现你才是那个满身罪恶的人,选择离开你吧。”
“值得欣慰的是,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终于能发现自己的罪孽深重,也算老天开眼了。”
“罪孽深重?”
秦楚砚慢慢咀嚼着这四个字,眉头微微蹙了蹙,“我不觉得我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倒是你,蓄意破坏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其心可诛。”
相对于纪简临,秦楚砚身上的伤已经算好的了,他活动了下打斗中被擦伤的手,冷着脸示意管家关门,“如果纪先生还想坐稳自己zr集团负责人位置的话,我劝你尽早离开,毕竟zr集团负责人因为私闯民宅寻衅滋事而被拘留的消息,可是很容易就能占据明天新闻版面的头条。”
先动手的是纪简临,秦楚砚完全有理由报警抓人。
“你试试?”
纪简临脸色一沉,丝毫不惧秦楚砚的威胁,隔着厚重的铁门,他冷笑,“秦楚砚,你以为你能关小宁一辈子吗?”
“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逼她妥协,我们走着瞧。”
“呵。”
听到纪简临这番话,秦楚砚脚步顿了顿,眼神瞬间变得幽深。
半晌,他终究是一言未发,只发出一声嗤笑,径直离开。
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如果不是纪简临的突然打扰,他现在应该正陪着傅梓宁吃午饭。
“五分钟后准备饮食上来。”
“是,少爷。”
管家亦步亦趋跟在秦楚砚身后,她惶恐地看着自家少爷脸上的淤青,迟疑着道:“少爷,您身上的伤要不要找个私人医生……”
“不用。”
摇了摇头,秦楚砚沉寂的目光落向客厅处一角,就在管家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道,“今天的事不要让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