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医院的工作向来压力大又枯燥,所以传播以及打听各个科室的八卦,便成了大家最为廉价和方便的解压方式。
江寒这种个人能力强、长得帅、家世又好的男医生自然是医院里众人八卦的首选。
自从那次他在手术室接了阮言宁的电话公开承认自己已经结婚后,大家都很好奇能够拿下这位江医生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是任凭他们怎么旁敲侧击,江寒都一副“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我老婆不准我说”的模样。
是以大家对江寒背后的女人更加好奇了。
阮言宁跟着丁中彦去偏远山村调研回来之后没多久,就到了要从胰腺外科出科的日子。
在这一批实习同学出科的前一天,科室组织了一次全科大聚餐,算是欢送这些初入临床的小孩子出科。
护士长把聚餐的地点定在海城最大的酒店,原本阮言宁、唐豆、袁向宇准备搭江寒的车过去,却不想临下班的时候急诊科送了台急诊上来,江寒只好又和袁向宇去了手术间。
阮言宁和唐豆便坐了刘继尧的车。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包间里已经到了不少人了,阮言宁这才注意到,这次聚餐除了他们科室的人还有手术室的一些老师。
虽说这些老师都算常见,但是混迹老师之间难免会觉得拘束。
唐豆也怂,拉着阮言宁准备在一个偏角落的位置坐下来,结果两人的屁股还没挨着椅子,手术间那个巡回护士张静就冲她们招了招手,“小阮、小唐坐过来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阮言宁尴尬地笑笑,“张老师我们就坐这里就行了。”
“那怎么行?”到了医院外面,这些老师也不端着医院的架子了,“你们两个坐那边多无聊,坐过来一起聊天啊。”
盛情难却,阮言宁只好和唐豆磨蹭着坐过去,笑着和桌上的老师打了个招呼。
“小阮小唐你们平时挺多时间跟着江老师的吧?”打完招呼,张静就迅速进入了聊天主题。
阮言宁和唐豆不知道她到底要问什么,对视一眼后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张静一听就笑开来,“那你们平时跟着他就没发现有什么人来医院看他?”
“什么人啊?”阮言宁一头雾水,顿了顿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心理卫生中心的林深医生算吗?”
在座的所有人迅速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林深”这个名字,好一会儿有一个胰腺外科的护士忽然拍了下桌子,“林深是那个之前疯狂追沈医生的人吗?”
阮言宁点点头,第一次知道了林深和沈清嘉的爱恨情仇居然这么深入人心。
张静急切地问了一句“男的女的”。
之前回答的那个护士笑起来,“追沈医生的肯定是男的啊,张姐你想什么呢。”
唐豆看着她们几个人你来我往了半天之后,实在憋不住叫住张静,“张老师,您究竟想问什么啊?您直接问我们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唐豆都这么说了,张静也不再绕弯子。
她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后,才看着唐豆开口:“我记得那次你好像也在,就是江医生在台上的时候他老婆给他打电话那次,他还说他老婆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来着。”
“那次啊!”唐豆故意拖长语调,不动声色地看了阮言宁一眼。
“对对对就是那次。”张静一脸的激动,“我想问问你们跟着江医生学习了这么久难道就没看她老婆来找过他吗?”
阮言宁真是想穿回去狠狠揍醒那天给江寒打电话的自己。
见唐豆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她的手在桌子下面轻轻拍了她一下,然后硬着头皮打发张静:“我们应该是没有见到过有什么女医生来找江老师。”
“真没有?”张静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
阮言宁肯定地摇摇头,“江老师肯定是个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的人。”
这句话大家还是赞同的,江寒每天都冷着个脸,的确不像是有什么情趣的人,说不定还严令禁止了他老婆来科室找他。
想到这儿,她们也不再追问阮言宁和唐豆了,清一水地突然开始同情起江寒的老婆来。
阮言宁在旁边听着她们为自己打抱不平,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唐豆真是服了阮言宁了,这也能编出来,忍不住悄悄在桌子下面为阮言宁竖了个大拇指。
阮言宁懒得搭理她,撑着头用手机给江寒发微信,问他多久能来。
好在今天急诊送来的这个患者只是单纯的急性阑尾炎,所以手术并没用太长的时间,他们这边刚吃了一半江寒和袁向宇就赶了过来。
江寒站在门口,隔着人群远远地看了阮言宁一眼,确认她吃得还算不错,才抬脚去了刘继尧在的那一桌。
平时临床工作忙,大家很难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所以一顿饭吃得热闹得不行。
吃过饭,有人撺掇着去隔壁的酒吧再坐坐。
见相应的人多,刘继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一群人便热热闹闹地转战酒吧。
在酒吧里,他们很快就分成两拨人,一拨常来的每坐一会儿就迫不及待了跳进舞池随着音乐开始蹦迪,而另一拨不常来或者从没来过的则三五成群地坐在卡座上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江寒不放心阮言宁,视线始终在她身上逡巡。
好在阮言宁也还算乖,没有喝酒没有乱跑,老老实实地坐在卡座上和几个女生一起聊天。
江寒刚收回视线,刘继尧就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怎么?这么喜欢还不公开一下?就不怕别人惦记这么好看的小姑娘?”
江寒笑着摇头,递给了刘继尧一杯柠檬水,“怎么不怕别人惦记?您当年追到师娘的时候肯定也怕吧?”
江寒见过刘继尧的老婆,即便是人到中年,依旧是风韵犹存,能看出来当年是个美人。
说到自己老婆,刘继尧立马认真坐直,满脸的骄傲,“我不怕才怪,当年我追到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名花有主这件事公之于众。”
江寒叹了口气,“我现在跟您一个想法,但小姑娘脸皮薄害羞,我能有什么办法?”
刘继尧同情地拍拍江寒的肩,“你这还任重道远啊。”
唐豆是个人来疯的性格,好不容易今晚这些老师与民同乐,她坐了会儿便坐不住了,拉了阮言宁去舞池找起乐子来。
阮言宁不会跳舞,所以她对跳舞没什么兴趣,不过她的注意力倒是很快被舞池边的喷纸枪吸引。
她刚上前看了两眼,立马就有服务生给她递了一叠彩纸过来,“小姐,这个给您。”
“我可以用吗?”
“当然。”那个服务生礼貌地点点头,“如果您还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为您提供。”
阮言宁第一次觉得酒吧的服务居然这么好,她喜滋滋地把彩纸上上去,对着舞池顶上喷了两枪。
“唉小阮这个……”张静叫住阮言宁,只是还不等她开口,就被江寒拦了下来。
阮言宁听到有人叫自己,却又没有下文,只能茫然地抬头应了声,然而却只收到了江寒让她继续玩她的信号。
张静被江寒拉到一边,“江医生你知不知道喷那个彩纸枪很贵的,刚刚我在收费单上看到一千块三枪。”
“没事。”
“你没看到小阮刚刚喷得多开心啊?她要是头脑一发热,砰砰砰喷个几十次得花多少钱啊?”张静到底是过日子的中年妇女,对这种华而不实的娱乐项目抱着本能的抵触。
江寒依旧一脸的云淡风轻,“您不用心疼,这个等会儿我来买单。”
“你?”张静狐疑地看了江寒一眼。
江寒自然知道张静在想什么,扬唇笑了笑,“她们在我们组上累了这么久了,该放松的时候还对她们这么多要求,那我也太抠了。”
不等张静开口,江寒指着不远处的卡座,“张老师您就别操心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您也赶紧去放松放松,与民同乐一下。”
江寒话说到这儿,张静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肝疼地又往阮言宁的方向看了一眼,才缓缓朝着人堆里走过去。
不过阮言宁其实一共也没玩几次,她原本正在兴头上,却不想来了个没什么眼力见的不速之客。
她回头,就看见一起在胰腺外科实习的一个男生站在她身后。
阮言宁微微怔了下,“黄俊超?”
被叫做黄俊超的男生的脸在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光下一点点变红。
“你怎么了?需要什么帮助吗?”阮言宁平时没和他说过几句话,但本着做人要有礼貌的原则,她还是极有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那个……那个……”
“哪个?”
黄俊超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倒是不远处的江寒看得眯起了眼。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刚刘继尧才提醒了他,结果还没几分钟惦记他老婆的人就不知好歹地出现了。
江寒盯着自己老婆旁边的男生,若有所思地抿着唇,末了冲正和唐豆聊天的袁向宇招了招手。
袁向宇依旧怕江寒,所以江寒一叫他立马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笑得十分谄媚,“江老师您有什么吩咐?”
江寒不爽地朝阮言宁身边那男生抬了抬下巴,“帮我把那和男生支开,别让他往阮言宁跟前凑。”
“怎么支?”袁向宇没做过这种事,难免有些茫然。
“随便你,想怎么支就怎么支。”江寒哼笑了一声,“你帮我这个忙,我年后带你做科研,不亏吧?”
“真的?”袁向宇的眼睛立马一亮。
江寒睨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们?”
能被江寒带着做科研,袁向宇睡着都能笑醒,是以他脑海里迅速浮现出无数个支开黄俊超的方法。
他怕江寒反悔,小心翼翼地握着江寒的手腕和他击了一下掌,“江老师我们已经击掌为誓了,您要是反悔您就是小狗。”
江寒懒得跟袁向宇废话,示意他赶紧去办正事。
事关自己的科研,袁向宇自然不会掉以轻心,他端着一杯香槟故作不经意地走到黄俊超和阮言宁身边,然后以非常浮夸的语气叫了阮言宁一声。
阮言宁正在思考着怎么自然不做作地离开这个空气都冒着尴尬的地方,被袁向宇这么一吓,下意识浑身一抖。
意识到对方是袁向宇,她忍不住学着唐豆平时的方法翻了个白眼,“师兄你是不是过于无聊了?”
袁向宇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从阮言宁身上转到黄俊超身上,没一会儿又从黄俊超身上转到阮言宁身上。
就在阮言宁打算退开两步的时候,袁向宇忽然把手搭在黄俊超的肩上,笑得意味深长,“小师弟,你想追我这个师妹啊?”
虽说阮言宁也大概猜到黄俊超之前想说什么,但是被袁向宇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还是很尴尬。
她轻咳一声,正想借着袁向宇的话头劝退黄俊超,就听袁向宇接着说到:“小师弟,听我一句劝,一般人养不起我这小师妹?”
阮言宁:“???”
什么叫一般人养不起了?江寒养她不是养的挺好的吗?
黄俊超这会儿一张脸完全红了个透,“我……我……”
“你还别不信。”袁向宇用一根手指吊儿郎当地把阮言宁刚刚那把喷纸枪勾起来,“知道这个的价格吗?一千喷三次。”
这下不光是黄俊超,连阮言宁都惊讶了,她刚刚怎么说也喷了八九次。
咽了口唾沫,阮言宁不确定地问袁向宇:“师兄你认真的?”
“不信你问那个给你递彩纸的服务生啊,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那么殷勤。”
阮言宁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心疼地回忆着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打算等会儿去把自己造的孽填补上。
袁向宇倒是没太在意阮言宁的心理活动,见成功吓到了黄俊超,他心满意足地拍拍黄俊超的背,指着群魔乱舞的舞池,“师弟,天地广阔,千万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黄俊超从头到尾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看阮言宁丝毫没有要辩解和挽留自己的意思,只能心灰意冷的转身离开。
等送走了黄俊超,袁向宇才让阮言宁看向酒吧的角落,“师妹,江老师在等你哟。”
果然阮言宁一转头,江寒就眸色深深地盯着自己。
她四下看了眼,见没人注意自己,这才小跑着朝他奔过去,还不等她开口问怎么了,江寒就抓着她的手把她拉进了一个漆黑无人的包间里。
“江寒?”感觉到贴在自己身上的滚烫身体,阮言宁下意识就叫了他一声。
江寒只含糊地应了一声,却并没有要松开阮言宁的意思。
阮言宁以为江寒是喝了酒,有些心疼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连声音都放软了不少,“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江寒也并没有解释,揽着阮言宁的腰低头在她唇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江寒吻上来的一瞬间,阮言宁就知道这人肯定没有喝酒,他的吻不带一丝酒精的味道。
她有些费劲地抬手抵在江寒的唇上,“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江寒故意用一种既委屈又倔强的语气说出这三个人,然后又低头在阮言宁的颈窝里蹭了蹭,像极了一只在撒娇的巨兽。
“你肯定是有事。”
“没什么事,反正你也不肯给我名分,才不会关心我在想什么。”江寒说着忽然松开了阮言宁,有些落寞地靠墙站在一边。
阮言宁被江寒这句话说得哭笑不得,“你不是经常说我们是合法夫妻?这还不叫给你名分什么叫给你名分。”
“你不肯在医院公开我们的关系,还到处招蜂引蝶,就是不给我名分。”
招蜂引蝶这四个字时阮言宁当初说江寒的,倒不想被他用在了自己身上。
不过阮言宁算是听明白了,江寒这是在吃刚刚那个黄俊超的醋呢。
她偏头盯着江寒,忍俊不禁,“江老师是不是吃醋了?感觉你刚刚亲我的时候酸溜溜的。”
本以为江寒会否认,哪知他竟然坦然地点了点头,“我就是吃醋了,所以老婆你什么时候肯给我名分,让那些惦记你的人早点死心。”
阮言宁其实也很矛盾。
她不是不想公开,而是医院实在是人多嘴杂,她不知道公开后大家会怎么说,她倒是没太所谓,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让江寒被人指指点点。
想到这儿,阮言宁轻轻勾住江寒的手,撒娇似的晃了晃。
“别跟我来这套,原则问题坚决不退让。”
阮言宁对付江寒有的是办法,她主动往江寒身边靠了靠,环住他的脖子踮脚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老公亲亲!”
“不亲。”江寒偏头躲开阮言宁作乱的唇。
“真不亲?”阮言宁也不急,弯唇笑了笑,“不亲的话那我就出去了。”
她说着当真要去开门,结果她的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就被江寒整个人地捞了回来,然后不管不顾地吻着她。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一直到包间外隐隐有脚步声出现,江寒才不舍地松开唇间的一抹香甜。
江寒低头亲了亲阮言宁的眼睛,妥协地叹了口气。
“老婆你总得给我个期限,让我有个盼头吧。”
阮言宁被江寒亲得浑身发软,软绵绵地趴在江寒怀里喘着气,“不是说不亲吗?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江寒没否认,沉着声音又叫了一声“老婆”。
不只是阮言宁能拿捏江寒,江寒拿捏起她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果然阮言宁一听他这声老婆心里便又软了几分,思考了几秒后商量地问江寒,“什么时候瞒不下去了就公开吧?”
“什么叫瞒不下去?”
“就是……”阮言宁顿了顿,“就是除了我们组以外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大概是怕江寒不同意,阮言宁说完后又赶紧拍着胸脯保证道:“如果别人发现了,我保证大大方方承认与江老师的恋情。”
江寒若有所思:“真的?”
“真的真的。”阮言宁踮脚在江寒的喉结上亲了下。
正好这个时候唐豆的电话打过来,问阮言宁跑哪儿去了。
江寒得了保证也不再拘着阮言宁,眼含笑意地替她捋了捋额前的几缕碎发,“去玩吧,晚上再收拾你。”
这个收拾什么寒意,不言而喻。
阮言宁轻哼了一声,一边应着唐豆一边迅速溜出了门。
唐豆已经彻底玩嗨了,拉着阮言宁二话不说就要开始喝酒,阮言宁拗不过她,只好意思意思地喝了几杯酒精浓度不算太高的鸡尾酒。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刘继尧以第二天还要上班为由,让大家都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江寒一直等大多数人都走了,才给阮言宁发了条消息,说他去停车场开车,让阮言宁五分钟后在门口等他。
虽说阮言宁晚上喝的酒不算多,但她酒量并不太好,被夜晚刺骨的寒风一吹,整个人瞬间变得晕乎起来。
她裹紧外套和围巾,可怜兮兮地蹲在路边等着江寒的车。
好在江寒的动作还算快,没一会儿阮言宁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出现在视野中,不等车在路边停稳,她便迫不及待地拉开了副驾的门。
江寒皱了下眉,忍不住提醒她:“慢一点。”
阮言宁知道江寒这人一向重视安全问题,刚刚也的确是她心急,为了避免被他念叨,阮言宁还没上车,就已经把手伸向了江寒。
“好冷啊,你给我暖一下。”
然而一向心疼她的江寒并没有动作。
阮言宁有些不满,晕晕乎乎地坐上去,直接把冰凉的手伸进了江寒脖子里,毫不客气地请他吃了一根冰棍。
“这是你不牵我的惩罚。”
喝了酒的阮言宁比平日里粘人不少,一边说着一边朝江寒靠过去。
“一一。”江寒笑着半推半就,“先自己坐好好不好?”
“不好。”阮言宁被江寒的这个态度搞得有点恼,抱着他胳膊的一双手越来越紧。
她今天打定了主意要缠着江寒,却不想下一秒她就听到车的后排似乎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阮言宁下意识偏头去看,就看见原本她以为应该空着的后座整整齐齐地坐了三个人。
张静、刘继尧和胰腺外科的一个护士。
除了刘继尧,另外两个人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
阮言宁轻呼了一声。
她上车时车上没有声音,之前也没听江寒说过,她本能地就以为车上只有江寒一个人。
张静最先反应过来,震惊地指着阮言宁:“你你你……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已婚男医生和未婚女实习生。
张静已经脑补了一场精彩绝伦的狗血婚外恋。
难怪之前在酒吧的时候江寒愿意一掷千金博阮言宁一笑,难怪每次江寒带着阮言宁上手术的时候都对她嘘寒问暖格外照顾。
现在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
张静作为一个经营了多年婚姻的女人,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
她恶狠狠地瞪了江寒一眼,“小江我平时还挺欣赏你,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不负责的人。”
“张老师我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张静被气得大喘气,“你上次还给大家说你结婚了有太太了,结果现在和一个实习生搞在一起是怎么回事?”
张静说着就要下车,“你这顺风车我也不搭了,我怕太脏了。”
刘继尧坐在边上,拦住张静,“你这人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个急性子,事情还没弄清楚怎么就骂开了,你把我们科室的优秀人才骂走了我怎么办?”
话落刘继尧朝江寒挑了挑眉。
这小子还真有点办法,难怪他今晚无事献殷勤地主动提出送喝了酒的他和张静回家,没想到是憋了这么个心思。
江寒倒也不恼,他没急着解释,而是不急不缓地看向阮言宁。
阮言宁知道他这是在提醒她之前在酒吧的包间里给他的承诺。
她当时说那话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刻来得这么快,而且还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局面。
张静还很暴躁,“事情到现在还有什么弄不清楚的,老刘我们也合作这么多年了,你看人不能光看能力,人品才是最重要的。”
刘继尧笑笑,“你们两个还不给张老师解释一下?”
再不解释清楚阮言宁估计她和江寒都得上张静的黑名单。
“张老师,其实……”想到晚饭时忽悠张静的那几句话,阮言宁声音轻得不能更轻,“其实您真的误会了。”
张静瞥了眼阮言宁还搭在江寒胳膊上的手,翻了个白眼,“我能怎么误会?难不成你还能是江寒老婆?”
说到这儿,张静忽然顿住。
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紧紧地盯着阮言宁,“小阮你赶紧好好给我解释一下。”
以张静的八卦能力,不出明天整个手术室以及胰腺外科都能知道江寒和阮言宁是一对。
想到这儿,江寒莫名有种终于能见光的兴奋。
他拍拍阮言宁的脑袋,轻声哄道:“你就别吊张老师胃口了。”
一车的人都在等着看戏吃瓜。
阮言宁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认命地开口:“张老师我实话实说您千万不要生气,我也不是故意骗您的,只是医院人多口杂才想瞒着。”
“其实——我和江寒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