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和银。
贯通了整个人类的硬通货。
无论是顾青的前世，还是当今的大乾。
金和银都属于稀缺品。
更不用说，在大乾这方世界，金和银作为极为稀缺的镌刻符箓的材料，只有当今的皇家、武师府的高层以及术士府的高层能用得起。
至于其他的术士和武师，若能得到一百克的金银赏赐，对于他们来说便是天大的恩惠。
顾青在此方世界的时间不长，对金银在此方世界的稀缺度缺少认知。
他还以为与前世一般，金银属于硬通货，但不太稀缺。
然而在君云凝的一番解释后，顾青才明白，对于此方世界来说，金银几乎相当于一个天然的璞玉，只待修行符箓、阵法的术士镌刻，就可以成为极为强大的‘宝器’。
这类宝器，因为内藏元炁，所以在对付诡异、妖邪时有奇效。
也是诸多顶尖的术士武师特别喜欢的器具。
“所以，云凝你的意思是……为师若是想镌刻四种符箓到子弹上，就必须拿到金银？”顾青眉头轻皱。
刚才君云凝的一番解释让他明白，在此方世界，金银究竟是多么的稀缺。
甚至无法做到顶尖的术士武师人人都拿到一把‘宝器’。
“是的，师尊。”君云凝点头。
她心里也有些打鼓。
对于金银这种稀缺的机关术材料，她早就惦记已久，只是此类矿脉不是被大乾皇室所把控，就是独属于术士府高层的某一人，或是武师府高层的某一人。
像她这种实力刚刚踏入高层，又没有太大人脉的三品术士，是绝无可能分到一百克金银的。
所以她说出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
如果顾青想要金银，她也没辙。
顾青没有金银，但他看君云凝的表情，想来她也是没有金银的。
无奈之下，顾青只得退求其次，不再去想要用黄金来镌刻符箓。
但是没有黄金，不代表没有金子。
金子的种类有数十种，不用黄金，他可以选择砂金！
毕竟砂金也是金子！
而且砂金是所有种类的金子中，最容易获得的一种金子。
顾青回忆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砂金大多数都是位于河谷或河床由窄变宽的部位、河流急转弯的内侧、河床由陡变缓的部位、河床基岩或巨砾石的背面、水坝的下方等。
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知识中，最容易淘出砂金的办法。
“云凝，卫城这片区域有没有金矿？”顾青问道。
“有，就在卫城外的一座山种，不过这个金矿是属于卫城术士府的。”君云凝说道。
“那和那座山有关的河流有么？”顾青再次问道。
“有！”君云凝立刻回道，“在卫城外城，有一条就是从那座山上引下来的长河，曲折弯曲，一般没啥人愿意去那。”
“带为师去看看。”顾青起身开口。
“师尊，您不需要金银材料了吗？”君云凝疑惑，但她还是跟在了顾青的身后。
“有些时候我们镌刻符箓的材料不一定要单质的金或者银。”顾青沉着冷静的说，“我们可以换一种思路，若是我们在钢铁中加入少量的金或者银，那么用这种材料来镌刻符箓，定然能够大幅度的提升材料的承受能力。”
“师尊，您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是我们要去什么地方获取金或银？”君云凝无奈的说，“现在金银两种材料都被垄断，想要在市面上购买到金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师知道。”顾青轻笑一声，“所以今天为师会给你上入门的第一课，如何淘制低劣的黄金。”
“！！！”
“哦！对了，顺便带上水银。”
……
……
明日就是拍卖会的日子。
顾青想要得到镌刻符箓的材料，就必须用砂金来代替黄金。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让实心子弹提高到能够承受四种符箓的地步。
赵言生不在别墅内。
顾青和君云凝也没时间去等他回来。
两人离开了卫城术士府，朝着卫城外城走去。
半刻钟后。
两人来到外城，找到了君云凝说的曲折弯曲的长河。
河面清澈，能够直接看见水底游玩的鱼儿。
此地确如君云凝所言，没有任何的术士愿意靠近长河。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条长河是卫城的生命之源。
卫城家家户户的用水都是从这条长河取来的。
即便是在没有公德心的术士，也不会想着来这个地方做实验。
看着曲折的长河，君云凝有些迟疑。
“师尊，这里真的能淘得到黄金么？”
不是她吹，以她所知道的炼金法，就没有一种方法从河里炼出黄金的。
别说是她，就算是卫城最顶尖的机关术术士来，也无法从一条河里炼出黄金。
“可以。”顾青简洁明了的回答。
他在曲折的长河边走了一大圈，最终确定了这条长河里由窄变宽的部位。
既然这条河流连通的是有金矿的山脉，那么他敢肯定，长年累月的水流冲击，定然会使得一部分细微的黄金落入这条长河里。
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掏出一丢丢的砂金。
顾青脱掉长袍，露出一身长年累月锻炼而成的腱子肉。
他亲自下河摸水。
在这种由窄变宽的部位，很大可能会有砂金的存在。
摸着摸着。
一块看上去不大的矿石出现在他手中。
一旁的君云凝忍不住说：“师尊，难道这块矿石里有黄金？”
“黄金难道不是矿石？”顾青疑惑地看向君云凝。
“可是金矿的矿石和这不一样啊！”君云凝再次质疑。
她作为一名机关术的术士，就是很容易对不理解的事物发出质疑。
这是机关术术士的特性。
“黄金是自然界的单质，几乎不溶于任何其他的物质，只会伴生与其他的物质。”顾青解释道，“像为师手中的这块矿石，里面就很有可能有细微的黄金，不过因为这些黄金多细微如砂，所以为师也叫它砂金。”
铜皮铁骨！
顾青施展了‘肉身成圣’的术法诀。
浑身冒出铜黄色的光泽。
双手握住这块矿石，随即将其在手中碾碎成粉末。
“拿水银给我！”顾青喊道。
君云凝立刻将腰间的竹筒递给了他。
竹筒里装的便是水银。
也是很多修行机关术的术士家中常备的材料之一。
因为水银的特性，会让木假人视线区域的制作变得更加简单，同时加入一些其他的染色物质，会使其目光处散发出红色的光芒来震慑敌人。
不仅如此，整个卫城城主府使用的灯具，也是用气态水银打造出来的。
只要通过修行符箓的术士施展‘引雷符’，让气态水银中充满了天雷，就能使其发光发亮，并且保存更长的时间。
接过水银。
顾青将水银全部倒入自己的双手之中，并用河水的流动性来清洗双手之中的矿石粉末。
因为比重不同的原因，砂石末会被冲往河流里，水银则留在顾青的手中。
重复数十次这个动作。
最终才能得到水银金。
而此时的天空已经进入了傍晚。
如果不是君云凝的极臂能够释放出幽蓝色的光芒照明，恐怕今晚就算能淘到砂金，他们也无法找到。
反复这个操作，直到得到了一定数量的水银金和砂石，顾青才将两者收集起来。
从袖袋里取出棉布，将水银金包裹其中，用尽全力，拧干其中的水银。
水银落在竹筒里，中间的过程，几乎没有任何损失。
剩下的水银金则被顾青空中手画‘燃烧符’给蒸发。
而遗留下来的便是粗金。
虽然很小、很少，只有寥寥几粒。
但就这些，便足以提升钢铁对于符箓的承受力。
君云凝在一旁看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
麻了。
她说实话，已经麻得透透的了。
谁会想得到，水里面居然也能有黄金。
顾青握紧那几粒砂金，对着君云凝说道：“先回去，将这几粒砂金融入钢铁里。”
君云凝点头，极臂轻动，幽蓝色的光芒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淘到了几粒砂金后，马不停蹄地回到卫城内城的术士府。
关上别墅门。
两人下到地下室。
对于如何在钢铁里融入黄金，顾青那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然而君云凝作为机关术术士，清楚知道如何在钢铁里融入黄金。
于是这个重任便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在君云凝融入砂金的中途，赵言生回来了一趟。
他双手沾满了鲜血，面无表情。
来到地下室，问君云凝拿了一块钢铁，又与顾青寒暄两句后离开。
没人知道他去干嘛了。
直到第二日的早上。
砂金才完全融入了钢铁中。
趁着拍卖会还没开始。
顾青加快速度制作了四枚融入了砂金的实心子弹。
制作完，他又在其上镌刻了四种符箓。
第四种符箓镌刻完成，实心子弹也没有碎裂成无数块。
惊喜异常的他将实心子弹收进了袖袋里，又用麻布将‘kar98k’包裹好，背在身后。
看着顾青制作实心子弹的过程，即便是君云凝也忍不住惊叹。
无他。
实在是顾青的手法根本无法模仿。
准备好一切后，顾青再三跟君云凝确定了拍卖会的时间。
随即两人离开地下室，前往静心广场。
天空明媚，万里无云。
静心广场很大，足以容纳下上万人。
周围还有无数的木假人在警戒。
距离静心广场不远，顾青与君云凝两人分开。
君云凝吸引了大部分人的视线，顾青才从另一侧进去。
比起君云凝进入拍卖会引发的场面，顾青就显得平平无奇了些。
君云凝好歹是三品术士，进入拍卖会自然被安排在前列。
在她旁边不是别人，正是杜楚、公山惠、吴山三人。
举办拍卖会的术士府好像并不知道四人的恩怨。
又或者……
他们知道了，但打成了某些交易。
数十位可爱的小姐姐将茶水端给前列坐着的术士和武师。
君云凝接过茶水，道了声谢。
“等这场拍卖会结束，老子会亲手杀了你。”吴山最靠近君云凝，他矮小，但坐的椅子却很高。
以至于矮小的他，竟能在君云凝的耳朵边说话。
“谁杀谁还不一定呢。”君云凝也不甘示弱的反在吴山耳边说道，“顺便说一句，你的人头老娘会用机关术制作成人造手臂，让你在别人缺失的手臂上散发余热。”
吴山深深地看了一眼君云凝，留下句“杀你，易如反掌”便扭头看向拍卖会的台子上。
而那里，也是静心广场最高处。
顾青依靠着六品术士的实力，勉强挤进前列。
但不能坐着，只能站着。
“喂！老兄，你背上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硬邦邦的。”顾青身旁一位雄壮的男人问道。
“烧火棍。”顾青不想理他，便随口说了句。
“烧火棍，不像啊。”男人叨叨絮絮，惹得顾青心烦，“我觉得的吧，你这玩意可以卖给大乾皇家的那些妃子，她们会对你这玩意很感兴趣。”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青微怒。
“我想说，如果你想背着你的这根烧火棍，能不能把它往我左腿或者右腿移，你这样让我颇为不适啊兄弟。”男人尴尬的说道。
顾青：“……”
他连忙将98k取下来拿在手中。
“抱歉。”丢下一句道歉后，顾青慢慢挪动身体，想要再往前走一些。
“咚！”
洪钟被人敲响。
静心广场最高处，走上来一名成熟的女人，染着火红色的长发，穿着开衩的旗袍，大腿露在外面，白花花的惹得在场的男人一阵欢呼。
她的脖子处戴着项圈，项圈前面留出半米长的锁链。
看上去，她不太像是有人身自由的人。
更像是奴隶。
“欢迎诸位术士、武师们远道前来卫城。”成熟女人开口了，声音高冷，惹得一部分男人露出舔狗表情。
“相信在这几日里，诸位已经逛完了整个卫城。”
“但是我还是要在这里向各位隆重推荐一下卫城的景区。”
“因为卫城的景区，只有在卫城才能看见。”
台下的顾青：“……”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