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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咖啡屋”就是那家咖啡屋的名字。一对和那种名字感觉搭配得恰到好处的店主夫妇——十几年前新家庭spanclass=data-note=新家庭(newfamily),是指二次大战后出生的年轻夫妇和孩子组成的家庭。他们被认为和以前日本的传统价值观与消费习惯有很大的差异,作风也比较洋派。/span风格的三十几岁男主人和二十几岁女主人——与其说是做生意,倒不如说是怀着兴趣而做的煮着我的咖啡。背景音乐不用说也是新音乐spanclass=data-note=新音乐(newmusic,是日本流行歌曲的总称。由在一九七〇年代民谣风潮(folksongboom)后抬头的歌手及作曲家们形成的音乐流派。/span,带着鼻音的男人好像咏唱出女人心理的微妙之处,不过就像是“红旗”spanclass=data-note=红旗,在法国大革命时象征反阶级主义及戒严令的旗帜,后来被自称是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团体——特别是共产主义国家采为团旗和国旗,以表示继承法国大革命的阶级斗争意涵。/span的论说一样,敬体spanclass=data-note=所谓“敬体”乃是一种讲究客气、保持距离的礼貌性日语用法。/span风格的歌词只会一味的压抑着生理上的相同感觉。u.99lib?/u
我一点十分左右进入这家店,那个我猜想是“大槻大楼”经营者女婿的男主人询问道:“已经没有供餐了,不介意吗?”我猜想是大女儿的女主人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再过二十分就停止营业了。”两个人都穿着具有设计感的史努比和查理·布朗的围裙。
我在进入这家咖啡屋前曾试着去看一下三楼的围棋俱乐部和二楼的“四枪手”麻将馆,但是都没看见叫作阿久津的机车服男子和他的女朋友。“高圆寺围棋俱乐部”里有不到十组的人隔着围棋棋盘正在对弈,我站在入口处一会儿,所有埋首在棋盘里的人都没表现出任何反应。确认想找的两个人都不在之后,我来到二楼,“四枪手”大概呈现一种客满的状态。我对着坐在接待台,好像是经营者妻子的五十来岁女性询问道:“阿久津今天没来吗?”
“嗯!明明是bdi/bdi星期六晚上,但今晚很难得的竟没看见他露面。”她如此回答。
在一楼的咖啡屋里也没发现他们两人的身影,于是我决定假装是客人观察一下情况,一边等咖啡一边思索可以刺探出有关那两个人资料的借口。因为无法决定是直接以阿久津作为话题,还是选择小女儿作为话题,我取出香烟点了火。整间店只有在最角落的那张桌子,作者一对互相依偎、忘我地交谈的年轻男女。
咖啡送来时,我对着他们夫妇俩说道:“这么晚才进来真是不好意思……因为在青梅大道上有摩托车发生了重大交通事故,所以我被迫从环七大道那边用走的过来……”
男主人坐下来,好像是对这个话题有了兴趣,因此我继续把胡说八道的交通事件描述给他听。我其实并不擅长编造假话,但因为是关于骑摩托车的男子,已经有一个清楚的模特儿存在,所以相当容易编造。
“应该不会是……阿久津的摩托车吧?”停下手中正在整理的东西,女主人听起来很担心地从旁开口说道。
“没那回事。”男主人令人意外地立刻断然否定。我感觉到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关于那男子的事,不过说不定那只是他心中期望的推测罢了。
阿久津的名字已经出来了,我思考着等会儿要如何引导话题继续进行下去。此时入口大门上的两个铃铛发出了很大的铃响,但我心中的犹豫并没有减少——假如此时我性急地说出自己也认识阿久津之类的话,说不定接下去的对答反倒变得更加困难。由于铃铛的声音,我和店主夫妇一起回头看向大门入口处。一个穿着上下两件式牛仔布设计师服饰,头发非常短的女生走了进来。那女生的年龄在二十岁左右,拥有一张和柜台女主人非常相似的脸,但是看起来性格对比非常鲜明。在她的腋下夹着一个像是checkerflag设计的大型布制肩背提袋。
“怎么广,大槻苯莉子?”女主人问道。“如果这样闲晃、四处走动,不去上面帮忙是不行的哦!”
“不是的。我的头很痛,一直到刚才都待在公寓里睡觉。可是一醒来就觉得肚子很饿,想要做点什么宵夜来吃却没有米了。姐,什么东西都可以,借我一点做沙拉的蔬菜吧!”
“唉!这就是不顾爸爸反对,坚持要独立到外面租公寓的人所说的话吗?真是拿你没办法。好了,把那个袋子拿给我吧!”
“咦?这个不行!”被称作是大槻茉莉子的妹妹慌张地说道:“这是向隔壁邻居借的东西,待会儿回去不还给人家不行的。你先拿个纸袋装吧!”
姐姐穿过柜台里通往厨房的门帘,突然停住脚步。“青梅大道上好像发生了摩托车的交通事故,你那位酷酷的‘机车骑士’没有问题吧?”
“他和那种事故没有关系啦!”妹妹立即说。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今天中午和他见面时,他有说今晚不会骑摩托车的。”
“你怎么能确定呢?他是那种中午说的事也不知道能不能维持到晚上的人啊!”姐姐说完以后就消失到厨房去了。
妹妹好像等不及一般,急忙地进入柜台打开了大型冰箱。她快速地抽出两罐冰凉的啤酒放进checkerflag袋子里,然后朝着姐夫眨眨眼,在嘴唇前竖起一根食指小声地说道:“刚才电话的事要保密哦!可以吧?拜托啦!姐夫。”
“没问题吗?大槻茉莉子!”男主人一副很困惑7684.的表情。“不管怎么样,叫我装作完全不知情实在很为难啊!”
“我明白啦!”
我捻熄香烟离开座位,走到收银台打算结帐。站在柜台附近的大槻茉莉子为我结了帐。我向她道了声晚安以后离开店里。
隔壁体育用品店的铁卷门前停放着一台红色女用自行车,后轮的挡泥板上用白色油漆漆着“大槻”。钥匙是旧型的,可将铁片从侧面横推过去让铁片阻断车轮轴的铁支架转动。我确认附近没有人影后迅速地将自行车锁上,然后628a.把下面垂着写了“茉莉子”的塑胶钥匙圈的钥匙塞进口袋里。我不知道这个偷盗行为到底能不能发挥效用,不过因为曾有一次以徒步跟踪自行车的惨痛经验,所以才会这么做。在这样的深夜里,请容许我推辞用疲劳的身体追逐自行车的苦差事吧!我可不想到时候还被跟踪对象停下来关心我说:“这位大叔,你不要紧吧?”
在道路的对面,往高圆寺方向走两、三栋大楼的地方设有香烟自动贩卖机。我的香烟已经所剩无几,想要买一些补给品,可是没有我习惯抽的那种不带滤嘴的纸卷香烟,只好买了附有滤嘴的“longpeace”香烟来代替。不久,“无名咖啡屋”的大门被打开,大槻茉莉子出现了。她拿着checkerflag的袋子和一个“伊势丹”的纸袋走近红色自行车,把手上拿着的东西放进把手前方的置物篮,收起脚支架打算往前牵。但由于被锁住的缘故,自行车猛然停住。她再次立起脚支架,一边怀疑似地摇着她那看起来像男子般发型的头,一边摸索着牛仔服上上下下全部的口袋,然而并没找到她所期待的东西。她皱着眉dfn../dfn环视周围,不过马上又收回视线生气地等了自行车一眼,然后粗暴地抽出置物篮里的东西,朝着和我所在位置相反方向的早稻田开始快步行走。
我并没立刻尾随在她身后。她行走的目的地是可以预测的,不必担心会突然跟丢她的身影。如同我所预料的,这时咖啡屋的门被打开,男主人走近大槻茉莉子的自行车。他查看了钥匙的情况一会儿,不久后抬起自行车,搬到与隔壁大楼之间的空间放好。他用围裙擦着手走回来,并对大槻茉莉子离开的方向骂了声“笨女孩”后,就走回咖啡屋里。我从自动贩卖机的阴影中走出来,缩短和大槻茉莉子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她在遇到早稻田大道前的地方,往右边的岔路转过去。从她当时爽快地放弃自行车的样子来看,我推测她的住处应该不会太远。她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左转后,进入第五、六栋位置的二层楼公寓建筑出入口,及胸高度的铁管制大门可以自由开关。被屋外电灯照亮的公寓是雪白水泥涂漆的外观,装饰着许多金色金属扣件的大门,以及具有童话风格的凸窗竖立其上。如果在白天阳光照射下,看起来应该会像是身形高大的新娘结婚礼服般耀眼,令人一眼望去便知是单身女性专属的公寓。而且存在着那种年轻女性才能居住的公寓、才能乘坐的汽车、才能读的书——被夸耀为具有极大市场占有率——在全世界也只有日本这个国家吧!所谓“年轻的女性”是这个地球上寿命最短的哺乳类,因为每年都会产生新的..女性来替换,就像是卖薯糖给战争结束后缺乏粮食的儿童,生意一定能好到可以轻松经营。
大槻茉莉子打开在一楼并列的三扇门中最左边的那一扇,然后消失在门前。公寓里的灯一直开着,她开门时也没用钥匙开锁。在出入口左边的杜鹃矮树篱笆阴影里,停放着一台黑色重型机车。本来好像是打算让从外面进来的人看不见般隐藏起来,但反而像是入侵花园的小型坦克车,更加地引人注目。从大门出入口靠近一看,是kawasaki的“eliminator400se”型,颜色和款式都和那天晚上故意横挡在青鸟前的摩托车非常相似。把手和前轮全缠上看起来很坚固的锁链,另一端穿过一旁铁管门的支柱,用大型号码锁锁着,可以了解物主对摩托车的执着,也可以知道车主并不曾考虑过要仰赖这辆摩托车作为紧急情况发生时的逃生工具。但是,我并没有放弃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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