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又给我找事情。”
卢尊义挂掉电话,气得绕着沙发转过来,指着王宇浩鼻子骂,“前阶段那小野模就讹掉了我两个那么好的大资源,你还不知道要消停!”
王宇浩忐忑地吃着冰淇淋,“那不她自己贴上来的,就约个炮嘛,哎,早知道就不开始玩那么野……”
“幸亏这个手里没证据,不像前个连避孕套都藏着,可太蠢的人也会坏事情,居然还敢直接去报警……我说你,玩玩女人,怎么净给我招惹□□烦。”
“我怎么知道她那么蠢,现在怎么办?”
卢尊义坐下来,小牛皮沙发柔软地托住他,深呼吸冷静地问:“你确定,你们都没有打她,路上没人看见,去的也是自家酒店,对吧?”
“对啊,”王宇浩心虚地顿了顿,“反正没有留伤痕,不过,不是说那个小偶像看见了吗?”
“我跟她的经纪人谈过了。”
王宇浩长松口气。
他咬掉木棍上的最后一点冰淇淋,伸舌尖轻舔,眯眼笑:“那我就放心啦。”
“你放心个屁!”
卢尊义站起身,一手捏着他的两边脸颊肉,恶声恶气地说:“我他妈接下来还得给你跑动跑西走关系,鬼知道那报警的蠢货脑子怎么长的。”
“唔……”
“一个弄不巧,这次还真就能把你拖死,信不信?”
王宇浩当然是不信的,毕竟连说这话的卢尊义自己都不信。
他撒娇卖乖:“疼疼疼,我靠,尊哥饶命,留着我这张英俊的脸蛋儿给你挣钞票……”
卢尊义本就捏得不重,看着他变形的俊秀五官,哼笑下,“你给我挣得还不够我给你打点花的,上个小野模就捞掉一大笔,这次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王宇浩挣脱出来,正色道:“说真的,应该没事儿吧?我看网上现在闹得挺大的……”
“我已经在找人压了。”
闻言,卢尊义揉着太阳穴说,“也不能撤得太快,显得你心虚,我找人查了那小网红的底,先弄了点黑料放上去,等封了她的口再彻底压掉消息。”
“她不会死咬着我不放吧?”
“你现在知道怕了?”
王浩宇咬着冰淇淋的木棍,满脸无辜,也不说话。
卢尊义长叹口气,“放心吧,她咬着不放也没用,手里又没证据,勉强立案,也很快就能结案了。不会有媒体敢站在她那边,要么接受封口,要么去死吧。”
“她死了我不会麻烦吗?”王浩宇纯属好奇。
“有点吧,你得为她的妄想症出面抱歉,”卢尊义普通的面容变得无情,冷笑着说,“我会把她变成精神病的。”
王浩宇脸上洋溢出笑,双手捧在脸颊边。
吹了个口哨,懒洋洋地喊:“尊哥无敌,尊哥威武~”
……
一串手机铃响起。
两人同时摸出手机,是卢尊义的铃声响了。
他看眼王浩宇,接通电话。
还没有说两句话,脸色就沉下来。
王浩宇看着他无奈又愤怒的脸色,觉得新奇好笑,等他挂断电话就调侃说:“怎么着,是你家叶音英女神喊你回家洗衣服?”
“是那个小偶像……陶星雨,她不肯拒绝作证。”
王浩宇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她非要多管闲事。你给我呆着好好反省,多的是倒贴的女人,非要去奸,什么心理?”
王宇浩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奸有奸的乐趣。”
“你他妈的乐趣太变态了,我也没给你工作上的压力吧?等你忍不住虐猫虐狗,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我得离你这个预备杀人犯远点。”
“我杀谁都不会杀你呀,真要有那么一天,你就把仇人名单给我,我去帮你ko他们。”
“行了,”卢尊义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面无表情地穿好,“我得亲自去找她谈。”
—
节目开始录制前。
休息室里,陶星雨感觉周围人的目光都很微妙,没有人和她说话。
张姐把杨紫艺拉到旁边,当众说:“你得好好表现,别被人家的清高拖累死了。”
陶星雨独自坐在旁边。
长睫垂下盯着手里的杯子,心头笼罩和浓浓的阴影。
她不是神仙圣人,难免后悔,难免害怕。
自从卢尊义跟她谈崩之后,张倩文对她的劝说,已经变成若有若无的打压了。
其实她倒根本不觉得是谈崩。
所谓谈话,完全就是那人很自以为是的摆出条件,这个那个好处,还把她的拒绝当杀价。
于是叫的价越来越高。一人说话一人不出声,都能谈了半小时。
好像只要她点点头,下一秒就能变影后了。
可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
做人可以妥协可以忍让,不能把底线当成废品回收掉。
……
节目正式录制。
陶星雨在中间上场,打她擂台的歌手已经唱完了。
她画着完整漂亮的妆容,身上是一袭淡紫色中长裙礼服,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线条完美,踩着一双鞋跟细长的裸色小羊皮高跟鞋。
乌黑的长发盘着,露出纤长的脖颈,精致的平行锁骨。细细的钻石项链静静地闪着耀眼的光。
手捧着话筒,她认真地听着轻柔的伴奏。
这舞台,很可能就是倒数第二次,登上如此大的舞台。
前奏结束,陶星雨微垂下眼开嗓。
谁知道才刚一个音。
她直接唱走掉了。
陶星雨慌了下,很快定神调整,继续跟着伴奏唱。
一句歌词后,基本没有找到调子。
陶星雨默不作声地停下来,轻眨了眨眼,往后看看台下,再看看台上满脸惊讶的各位导师。
灯光变幻,只余轻柔的背景乐流淌着。
她把话筒凑到唇边,小小声地:“啊——”
这个语调极平的“啊”字,也直接破音。
话筒或者是音响设备被刻意和恶意的调过了。
没办法唱了。
陶星雨找了一圈,没在舞台周围找到王宇浩和他的经纪人,有点遗憾,没法把话筒扔他们脸上了。
她克制地蹲下,把话筒放在地上,转身走人。
现场顿时喧闹起来。
—
导演连声喊她都喊不住。
张倩文慌忙地站起来,拉着陶星雨的衣袖,用教导主任的语气说:“陶星雨,我们最后好好谈谈,你先过来……”
她循循善诱,最后把所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再说了一遍。
“我可以给潜规则让步,但绝不会接受。”
陶星雨抬手,把盘得有点紧的发型松了松,几缕发丝顺着垂下,惨淡地笑了,“再说,这不是潜规则,这是犯罪。”
“我让你作伪证还是让你包庇?我只是让你别多管闲事啊。”
张倩文脸色蜡黄。
这件事,直接把她脸色弄得憔悴很多。
“张姐,你真的是很负责的经纪人,很用心地栽培我们带我们,”陶星雨握住她的手,不着痕迹地把袖子抽出来:“希望我转行以后,也能遇到你这样负责的上司。”
张倩文定定地站着,恨铁不成钢。
长得漂亮身材好,运气好,会唱歌,加起来都没有用,就是缺一颗自私自利、愚弄大众的心肠。
这种底线拉得那么高,还决意坚守的人能红?除非请来个大仙贴身庇佑。
睁只眼闭只眼,这很难吗?
—
卢尊义急得团团转,连带着王宇浩都坐不淡定了。
“你不是说没问题吗?”
“搞定那个陶星雨就没有问题,她是人证,没有精神病的好好的人证!我们本来就是仗着那温安琪没证据,才能把她吃死。”
“只是个人证,应该没关系吧?”
“蠢货,只要她证明你和那群瘪三把温安琪扛到酒店的过程里,她是无意识的,你就是□□加轮.奸!你当在她体内查不出你的dna吗?”
王宇浩哑了,静坐了会儿,讷讷地问:“那…那怎么办?”
既然有人证,别的再查查也能查到不少证据,又不是所有地方都是自家的酒店。一旦形成证据链,舆论那么大的情况下,卢尊义拿出再大的本事也没法一手遮天。
“呵,能怎么办?”
卢尊义把小半根香烟摁断在烟灰缸里,抽出一根,叼在唇瓣间继续吞云吐雾,“那么狠辣的陈智慧我都对付过了,陶星雨这种农村出来的小艺人,呵呵。”
他没谈拢后,直接找人查了陶星雨的背景,连她有几张银行卡,几个存款都知道。
他这种背景的人真要搞她,费点时间,偷税漏税反共反党聚众吸毒,简简单单就能把她清清白白的底子毁掉,送进监狱里去反省反省。
还真当谈条件是求她,拿她没办法?
卢尊义猛地吸口烟,暗灭掉,淡淡地说:“我再找她去谈谈,毁掉她是小事,在此之前,不能让她把你带臭了。”
有卢尊义在身边,王宇浩从没真的慌过。
他只颇好奇地瞪大眼睛:“听你成天小野模小野模的叫她,原来你记得她的名字?”
“我能不记得吗?”
卢尊义突然勃然大怒,用力地拍下桌子,觉得不解气,抬脚踹了王浩宇一下,“那女人冷冷静静地收集证据,把我抓出满身的血,居然还没给你长记性?”
他往前踉跄了下,委屈唧唧地对手指,低头嘟哝:“对不起,我错了,不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