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战下意识地伸手牵住了她的手,沉声道:“本尊,是不会将你弄丢的!”
叶初云笑了笑,望着刑战,眼泪不知何时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可是面具遮挡着,根本没有人能看见她的眼泪,刑战更加不能。
叶初云轻轻吐了口气,抓住刑战的手,转身朝着人群中跑去。
刑战下意识地想要跟随她的步伐,望着少女墨发在风中飞扬,看上去张扬而又放纵,让人忍不住便想要追随上去。
两人跑过了人来人往的桥头,去到了另外一条街上
叶初云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刑战:“国师想不想吃馄饨?
刑战愣了一下,望着叶初云手中攥着的两根冰糖葫芦,沉声道:“你有两根冰糖葫芦,还吃,你这么能吃吗?”
叶初云看似有些气愤道:“国师帮我分担一根冰糖葫芦,我不就可以吃了吗?”
“还有,国师大人怎么可以当着女孩子的面前嘲讽女孩子能吃呢?”
刑战轻轻吐了口气,淡淡道:“难不成你还会生气吗?”
叶初云笑了笑,淡淡道:“当然了!”
刑战抿了抿唇,淡淡道:“走吧!”
“干什么去?”
“你不是想吃吗?”
叶初云笑了起来,跟在刑战身后,娇声道:“我以为你会不让我吃!”
刑战顿了一下,淡淡道:“你想吃就吃!”
于是,两人便在桌旁坐了下来。
刑战一坐下来,周围的客人纷纷看了过来,这两个人带着面具,怎么还来吃馄饨?
最重要的是,刑战虽是带着老虎面具,却是霸气侧漏,周围人甚至能够隐约感觉到他的可怖。
两米的气场,大概说的就是他吧!
叶初云坐了下来,四周看了看,然后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叫卖声:“馒头!卖馒头勒!”
叶初云闻声立刻兴奋了起来,沉声道:“王爷!有馒头!”
刑战沉默了一下,似是被叶初云给惊到了:“你还吃馒头?你不是有了冰糖葫芦和馄饨了吗?
他觉得她一定吃不下去
叶初云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一脸正色看着刑战:“可是我想吃嘛!”
那声音娇滴滴的,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刑战沉默了片刻,然后站起身来,朝着卖馒头的方向赶了过去。
“多谢国师大人!云儿等着你回来一起吃馄饨哦!”她脆生生的喊了一声。
望着刑战走远的背影,叶初云眼圈微微泛红,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转身迅速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对不起!
骗了你!
真的对不起!
王爷,云而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
叶初云一路狂奔,她拆掉了脸上的兔子面具,然后戴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狐狸面具,将外衣脱去,只剩下里面一身黑衣、
她一边哭,一边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泪水翻飞,有些飞落在空气之中,有些则是掉落在了狐狸面具上,顺着眼睛口的位置流了下来,看上去有些凄惨,又有些可怜
叶初云一路迅速的跑,她不敢用机关术,防止被刑战地人看见,只能一路在人群中走动。
今晚上的路上有很多带着面具的人,尤其是小兔子面具,带的人更多。
而她这张狐狸面具,却也不在少数,若是真要找人,国师府少不得要费一番力气了、!
叶初云轻轻叹了口气,迅速跑到了事先说好的预定位置。
盛兴酒楼旁,一辆马车安静的等在了那里。
叶初云走上前去,发现马车上挤了许多人。
宇文煊、姜澜,还有唐娆。
叶初云随即坐了上去,将脸上的狐狸面具给拆掉了。
“四个丫鬟呢?”叶初云不放心,立刻问了一句。
宇文煊沉声都:“放心吧!四个丫鬟安全的狠!”
叶初云点了点头,沉声都:“那就好!”
姜澜转头看向唐娆:“接下来!咱们是不是应该办正事了1
唐娆沉声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天牢!”
叶初云沉声道:“等!戌时一到,四方马车都会行动起来!”
“到时候咱们混在马车里面,自然就无法知道我们是谁了1
宇文煊点了点头,轻笑了一声:“果然叶小姐出手,就是不同凡响!竟然连皇上的御用马车都调用出来了1
叶初云轻轻吐了口气,沉声道:“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看好了时辰,千万不要错过了!
时辰很重要!
姜澜单手拿起一旁的小沙漏,淡淡道:“放心啊,帮你看着呢!”
唐娆望着姜澜手中的沙漏,拧眉道:“二师兄,你确定你的沙漏不会有问题吗?”
“绝对不会有问题!”
姜澜轻轻吐了口气,一脸骄傲道:“我这都用了多少年了,从未见到有任何问题”
说话间,沙漏里的沙子已经全部留完了,姜澜随即喊了一声:“赶紧的,可以走了!”
话音落下,便看见前方负责与御马的马车夫哐了一声甩动了手中的马鞭子。
马儿迅速飞奔了出去
马车内的众人压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一群人闹得人仰马翻
姜澜好不容易坐正了,又扶住了一旁的叶初云,顺手扶了一下自己的小胡子,有些诧异道:“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时辰了!”
这走了也不跟他说一声,这也太突然了。
叶初云轻轻吐了口气转头看向姜澜,淡淡道:“别说了,这些马车夫都是聋哑人!”
“皇上就是担心他们会走漏我的消息,所以特意找的这群人!”
姜澜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淡淡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走!”
马车跑的很快,在狭窄的巷子里迅速穿梭。
不过奇怪的是,这马车却走得十分舒畅,压根不存在任何嗑着碰着的情况。
“这技术,是练过的吧?”姜澜有些惊诧的看向叶初云。
叶初云:“……”
不过片刻,马车便在天牢门口停了下来。
叶初云带着唐娆,缓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而天牢门口,此刻站着一个太监,那太监叶初云瞧着面熟,正是俞羲身边的大太监,
看来他应该是被俞羲派来的人,
叶初云沉声说道:“劳烦皇上替我操心了!
那太监笑了笑,淡淡道:“叶小姐不必和我客气,这都是皇上的一片心意1
说话间,太监目光落在了唐娆身上,似是在打量着什么,。
“这位是……”
叶初云随即沉声说道:“是我的丫鬟!帮我那些吃的给他们!”
“公公,是不是有所为难?”
太监顿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沉声道:“无妨!无妨!”
“叶小姐这就请进吧!”
叶初云对着太监点了点头,沉声道:“那就请公公在外面稍待片刻了!”
“好说好说!”太监淡淡说道。
叶初云走进了天牢,阴暗地牢之中,照不进丝毫光线。
叶初云顺手从一旁墙壁上取下一根蜡烛,按照上次走过路线,朝着里面走去
直到走到了一处角落,叶初云这才停了下来。
牢房之中,魏炀和董敏曦正安静的依偎在一起。
魏炀看了叶初云一眼,脸上露出了一抹凄凉得笑意,然后伸手轻轻拍了拍怀中的董敏曦,缓声道:“敏曦!今夜是中秋!”
“能够在中秋之夜,与敏曦还有表姐相聚,我已经很是满足了!”
叶初云轻轻吐了口气,语气温和道:“皇上!事不宜迟了!”
魏炀喜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他冲着叶初云点了点头,然后沉声对着董敏曦说道:“好了,敏曦!去吧!”
董敏曦重重地吸了口气,急忙用力的抱进了魏炀,沉声道:“皇上!敏曦会记住你,一辈子想念你!
“日后,我会画一幅画,让孩子也记住你!皇上……敏曦爱你……”
魏炀眼中含泪,嘴唇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他手指攥成了一个拳头,却在极力忍耐内心的痛苦和绝望。
他沉声道:“好!记住你答应朕的,敏曦……你要做到,知道吗?”
董敏曦早已经是泪流满面,虽然她早就已经预见到了这一天,可是当这一天就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心如刀绞,痛的根本无法呼吸。
生离死别,这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了吧!
叶初云拧了拧眉,随即道:“敏曦!不要再等下去了!”
“不要让皇上的心血白费!”
董敏曦紧紧抓住魏炀的手,双目一片红,她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魏炀望着董敏曦走远,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然后看向叶初云:“烦请表姐照顾好她!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叶初云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会的!”
“你放心吧!”
说完,叶初云转头看向唐娆,沉声道:“娆儿,后面的事情麻烦你了1
唐娆点了点头,沉声道:“娆儿知道该怎么做!放心吧小姐!你赶紧带着董才人快走!”
叶初云点了点头,不再耽搁,从身上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人皮面具,迅速给唐娆和董敏曦各自换上了一张人皮面具,将两人的长相替换了一下。
待到一切做完,叶初云也不在耽误时间,带着董敏曦,便准备离开。
董敏曦转头看向魏炀,柔声道:“皇上,臣妾走了!
魏炀望着董敏曦,笑了笑,然后微微点了点头:“走吧!”
董敏曦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魏炀,然后转身,步伐坚定地跟在了叶初云身后。
魏炀看上去很平静,他始终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脚步声走远,越走越远,最终消失无声
“已经走了,你……不用再装下去了!”一旁地唐娆沉声说道。
魏炀愣怔了一下,先是一脸茫然的看向前方虚空,然后缓缓站起身,走到了牢房门口,看着远处地无尽黑暗,忽而无可控制的抽泣起来。
先是低声哽咽,然后便是放纵的大哭,好像是失去了什么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东西。
唐娆望着魏炀的模样,想着昔日尊贵的帝王,竟是落得如今这步田地,心中难免感慨可惜。
这世事无常……
门外,叶初云带着董敏曦从牢房中走了出来。
太监等了片刻,听见了脚步声,立刻转过头来,瞧见叶初云一脸平静地出来了,随即上前道:“前路,一路珍重!”
叶初云点了点头,缓声道:“今日要多谢公公了!”
太监摇了摇头,沉声道:“不碍事!”
说话间,太监的目光落在了唐娆的身上。
叶初云默了一下,随即看向太监,淡淡道:“公公可是要下去验证一下!别是到时候出现什么问题!”
太监随即摆了摆手,一脸正色道:“叶小姐为人,卑职信得过!”
说完,太监对着叶初云做了个请的手势:“叶小姐请吧!”
叶初云点了点头,带着董敏曦,迅速走出了天牢。
天牢门口,一辆马车安静的候着。
叶初云和董敏曦上到马车上后,马车便开始走了起来,穿梭过巷子,然后速度越来越快,朝着城门的方向跑。
……
而此时,整个街道上都已经是一团乱了。
刑战手中攥着已经发凉的馒头,四处寻找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可惜,那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寻不见丝毫踪迹,他让手下人找了整整两条街,将所有面带兔子面具的人都找了一遍,可都不是她。
刑战长长吐了口气,一颗心很疼,他缓缓在路边做了下来,然后缓声望着手中冰冷的馒头,眼中有些失魂落魄。
为何……为何会这样?
叶初云……你为何要跑?为何要骗我?
你可知道……本尊差一点,就相信你了!
刑战拧了拧眉,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为何心口这般痛?
为何会这么痛?
刑战拧了拧眉,轻轻吐了口气,这难道……就是心痛的感觉吗?
从前有一个人,好像也曾心痛过。
“刑战,你会心痛吗?你知道吗,我的心……好痛!”
记忆角落里,一道清浅的女音在耳边徘徊。
这是谁的声音?
刑战已经想不起来了,可是……此时此刻,他大约能够明白,那女人口中的心痛,是什么滋味了!
着实不好受!
刑战轻轻吸了口气,眼中地痛苦逐渐被压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滔天的怒意吞噬着他周遭的每一寸空气。
天尽和一众下属,望着远处呆呆坐在河边的国师,一时间有些拿不住分存,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国师吗?
国师……竟也会有如此痛一面?
国师,也会如此愤怒吗?
这样复杂而又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这还是天尽第一次见。
下属们望着刑战这模样,忍不住对天尽道:“大人!咱们是不是要去跟国师报告情况!”
天尽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下属:“找着人了?”
“没!”
天尽眯了眯眼,望着远处的刑战,淡淡道:“那你报告什么?找死吗?”
虽然从未见过师父这个样子,但跟在师父身边这么久,直觉告诉他,现在地刑战比任何时候都可怕!
属下愣了一下:“是!”
“继续去找!没有找到人,就通通不用回来了!”天尽随即又命令道。
说完,天尽又看向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