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什么意思啊？
什么叫比谢卓先发现？
不懂，不理解，不相信。
许野感慨的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会比谢卓先发现。”
“……”楚新鹏突然想去给自己扎一针镇定。
楚新鹏结结巴巴的问：“什，什么意思，啊？”
他虽然猜到了，但对于结果他只有那么一点、一丁点、一点点的信心，他来问是出于好奇，压根就没想过得到结果，更没想过许野会承认。
楚新鹏越来越黄，扯了个僵硬又难看的笑容，“你，你笑什么呀？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许野摇头，笑意淡了些，“没什么，就是有点意外。”
楚新鹏不懂：“什么？”
许野看着他，没说话。
楚新鹏挑了下眉，一瞬不瞬的看着许野。
“那个，”楚新鹏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你，你看直播吗？”
许野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不怎么看。”
楚新鹏趁着谢卓和迟良他们不在教室，转身跨坐在凳子上敲了敲许野的桌子。
许野趴在桌上看手机，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楚新鹏观察许野好几天了,在泄题这件事上他的反应还没有谢卓大，但是这种全校轰动的事，唯独他没反应,看起来就很奇怪了。
楚新鹏清了清嗓子,问的直白了一点：“你看过缺氧的直播吗？”
他自己憋着琢磨了好几天，原本只有三成把握，现在许野不说话还这么看他,楚新鹏不禁咽了下口水。
楚新鹏被他笑的一愣，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咯噔，但就是不太受控制，甚至能听见心脏在胸腔里哐哐的声音。
楚新鹏拿出上次许野写过半道题的本子推到他面前,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说话有点语无伦次，“那什么，我就是问问，真没事,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就瞎猜的，那个吧，那啥，缺氧，和你……”
许野突然笑了一下，还是带声的那种。
“野哥,问你个事。”
许野把手机锁屏,坐起来，“嗯。”
许野这一句话好像是承认了，但又没承认，楚新鹏不敢确定也不敢深想。
他懵了，被许野吓懵的。
许野手指点了点本子，“因为字？”
楚新鹏眼睛看着许野，视线一点一点的落到本子上，“那个，不是，野哥，你，你别闹，我就随便问问，你别，别——”
“真的。”许野用确定的语气承认，“我就是。”
楚新鹏：“！！！”
上课的时候，楚新鹏不听课了，一直在桌子底下跟许野发微信。
这件事对他来说太震惊了。
比知道他是古久还要震惊。
哦不，不一定比那时候震惊，但也很震惊就是了。
在同一个人身上震惊两次，楚新鹏觉得自己拳头大的心脏有些负荷不了。
这他妈是真的？
他们成天挂在嘴边的大神，是他哥们，好哥们？！
楚新鹏：【你真没跟我开玩笑？】
楚新鹏：【你跟缺氧真的是一个人？】
楚新鹏：【你别吓唬我，野哥，我最新心脏不太好。】
许野看着楚新鹏发来的一串，有点无奈，【你不是发现了才来问我的吗，为什么现在又不信了。】
许野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谢卓前座的楚新鹏，大概是太激动了，低头按手机不知道多用力，整个肩膀都在抖动。
抖了半天许野也没收到消息，过了一会，楚新鹏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平复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楚新鹏：【卓哥知道吗？】
许野：【不知道。】
楚新鹏：【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一直都在看你的直播，你应该知道的。】
许野：【不是我不说，是我说了他不信。】
楚新鹏：【那……】
许野：【别说，我准备自己告诉他。】
楚新鹏又回头，这回不是看许野，而是看谢卓。
从上课他都在前面哆哆嗦嗦的，还一个劲的回头，谢卓早就想抽他了，这会儿看他回头看自己，谢卓啧了一声，手里的笔在他背上捅了一下，咬着牙威胁，“转过去，在哆嗦弄死你！”
下课后，谢卓一把揪住楚新鹏的领子，转头问许野：“你俩他妈的上课干什么呢？”
迟良和熊智回头看了过来。
迟良缩了下膀子，庆幸自己不是坐在谢卓前面，不然被这么提溜一下可是爽了。
迟良问楚新鹏，“你干啥了？”
“干-你了！”楚新鹏瞪了一眼迟大傻子，推了推谢卓的手，“我就跟野哥请教点问题，已经处理好了，是吧野哥？”
楚新鹏赶紧把问题抛给许野，这事儿他可不往身上揽，到时候谢卓知道他同流合污一块瞒他，这前后座肯定做不成了。
许野看着谢卓，“嗯”了一声
谢卓不信，在提防小三这件事上精神力直冲三百，“什么事要上课偷偷摸摸的说？”
“私事。”许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楚新鹏看上一个人，在跟我请教怎么追。”
楚新鹏：“？？？”
谢卓愣了一下，这才放开楚新鹏的领子，还帮忙整理了一下，“哦，早说啊，你也可以跟我请教，我在这方面比许小野有经验，我追人成功了，他失败了，啧，你怎么还跟他请教呢？”
楚新鹏：“……”什么跟什么？
熊智好奇的问：“大鹏，你看上谁了？是咱们班的吗？是咱们学校的吗？”
不等楚新鹏说话，许野帮他说：“嗯，咱班的。”
楚新鹏受不了了，怕他再说下去，“野哥！”
从圣诞节开始楚新鹏就发现许野看他的眼神不对了，现在他可以肯定，许野知道了，不管是猜的还是灵感，反正他知道了。
这也太他妈吓人了！
楚新鹏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迟良。
迟良刚才还叭叭呢，这会儿格外的安静。
他看着楚新鹏，眨了眨眼睛，像是懵了似的，“那什么，你，你喜欢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楚新鹏要疯。
他赶紧看向许野，不知道是想跟他求助还是想让他收回刚才那句话。
许野假装眼瞎，无辜的看着楚新鹏问：“是啊，谁啊，你也没跟我说。”
楚新鹏：“……”
野哥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要脸了？！
上课铃响了，许野的手机震了一下。
楚新鹏：【野哥，你坑我？】
许野：【嗯？我难道不是在帮你吗？】
楚新鹏：【？？？】
许野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就没再管他了。
许野干完坏事就撒丫子了，一连两天都没来学校。
王平已经习惯了他神出鬼没的，而且这次他提前请过假。
有多少人在盼着古久的第三幅画诞生？
许诺说的没错，在古久的第二幅画出来之后，很多人都在期盼他的第三幅画，所以当钟泉发出消息说古久的第三幅画画出来之后，再次聚集了一次绘画界的名流。
查尔威尔举办的一次展览让许野在法国的名气大增，这次来了不少外国收藏家，都准备入手古久的新画作。
然而他们却在来之前收到了一个消息——这幅画，不卖。
“为什么不卖？”
钟泉听到许野说不卖的时候第一个反对，“你的画现在是最值钱的时候，为什么不卖？”
许野情绪平静，一开始就想好这幅画不卖，“送人的。”
钟泉表示不能理解，直到后来看到画，钟泉这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在宣传上说明了这幅画不卖。
可即便如此，也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哪怕买不到，亲眼看看也好。
白山乍看到那幅画，先是惊艳的挑了下眉，随后跟钟泉一样笑了，“合着你是拿出来显摆的？”
许野笑了下，也不否认，“嗯。”
“可真有你的。”白山仔细打量这幅画，嗤了一声，“你上次要是直接画这副，我就不会找人临摹了，这他妈的谁临摹的出来。”
上幅画可以临摹，这幅画完全不行，不熟悉的人根本描都很难描出神韵。
两周后的周末，许野的画在市展览馆出展的。
展览馆接过那么多次展览，唯独这次特别，画就这么一副，一枝独秀，开看画的人却占了半个展馆。
多少记者蜂拥而来，一是想拍画，二是想拍古久本人。
古久的名气一路绝尘，但为人低调，几次公开露面说话都不超过两句，能逮到他开口，哪怕只有一句话也好，这些记者都不枉费来这么一趟。
谢卓到的时候展馆里里外外都是人，沈文静来了之后被这场面吓了一跳。
谢卓给许野发信息问他们到哪了，就听沈文静问：“这么多人都是来看小野的画？”
谢卓脸上挂着满满的自豪在自己亲妈面前嘚瑟道：“当然了，许小野可厉害了，那些老外都是来买他画的，您瞧着吧，这小子今天又发了，一会让他请吃饭。”
沈文静笑着拍了他一下，“别欺负小野，今天饭我请，哪能让他请。”
白山跟丘夕一块过来，看到谢卓，白山挑了下眉，然后看了一眼站在谢卓身边的沈文静和周姨，“你也来了，这两位是……”
谢卓瞪他不说话，沈文静碰了他一下，“人家跟你说话呢。”
白山笑了笑，“没事阿姨，我叫白山，这位是我师姐丘夕，古久是我们小师弟。”
沈文静还没适应古久这个名字，愣了一下，就听白山说：“哦，就是许野。”
“你们也是画家？”沈文静不太了解这行。
丘夕笑了笑，谦虚道：“混口饭吃而已。”
丘夕问谢卓，“小久没跟你一起来吗？”
谢卓说：“他跟另外几个同学一道来，应该快到了。”
丘夕点头，看了一眼沈文静，“要不先进去吧，你先看看画，这幅画很有意思。”
许野为了等那帮家伙一块耽误了不少时间，迟良他们就不用说了，班里秦文文听说了画展的事找了谢卓，问有没有粉丝名额，作为唯一被认可的粉丝头子谢卓当然不会拒绝，然后就是许诺跟许野要了两张门票，带着周奕一块来了。
几个男生还好，女生就有点磨蹭了，尤其是许诺，许野都后悔给她门票了。
这些人都是知道许野和谢卓关系的，当然也不会往外说。
来的时候谢卓已经跟丘夕进去了，只有白山在门口等他们。
许野问白山，“他人呢？”
白山指了指身后的展厅，“里面。”
许野想说什么，白山啧了一声说：“给他口罩了，没人认得出来。”
白山不着调，但该靠谱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许野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几个人往里走的时候，迟良问：“谢卓为什么要戴口罩啊？”
白山走在前面，听见了，回头笑了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展馆里，谢卓站在画前，提了提口罩，闷声骂了声“操”！
难怪许野一直不让他看。
许小野到底是个什么神仙。
怎么能这么可爱！
沈文盯着眼前的画问谢卓，“这个，画的是你吗，儿子？”
周姨盯着画看了半天，指了下，“这边不是吧？”
“卓哥！”
楚新鹏从人群中挤过来看到谢卓，拍了他一下，在谢卓回头的缝隙中看到了那幅画。
作为他们当中唯二会画画的楚新鹏顿时惊艳“我靠。”
迟良努力瞪大了眼睛，“我操！”
熊智伸着头看了半天，“哎我去。”
周奕看着画，捂着嘴，“我好酸怎么办？”
秦文文淡定的拿出手机咔嚓了一张，一脸姨母笑，“我注定要当一辈子西皮粉了。”
许诺看着许野咂舌，要笑不笑的打趣，“野神，出息了，画的这是啥，给我们介绍介绍？”
许野带着口罩，眼中带着笑，“自己不会看？”
画的名字很简单，叫《我们》，只利用了黑白两种颜色的颜料，画里一左一右两张侧脸，不像素描那么清晰，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左边的是谢卓，右边的是许野。
白山说不好临摹，是的，不了解谢卓的人根本描不出谢卓的沙雕和不羁以及难掩的帅气，尤其是眼睛中的深邃暖意，很少有人从二逼还有点小暴力的学霸的眼中看到过这种神情，所以，只有这幅画许野一个人画得出来。
古久已经被迫公开出柜了。
这幅画一出，就等于公开了另一个人。
谢卓走到许野身边，碰了碰他的手，话里带着喜悦，“这么急着公开我？”
不止是公开，一幅画，两个人，已经存在了绑定关系。
许野自私了一把，把一副不卖的画拿出来展览，目的是让更多的人看见，更多的人知道，更多人帮他做个见证。
不管以后他跟谢卓会走到哪一步，有这幅画作为历史，他们都会顾忌一下分开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影响了对方的人生，也赌上了自己。
许野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威胁了你一把，怕吗？”
谢卓看了眼画，突然懂了，他扯下口罩，凑近许野，“你都不怕，我怕什么？这样的坑以后多挖几次，我都跳。”
丘夕走过来哎呦了一声，“小孩子真腻歪。”
之前丘夕还以为白山是乱说话，一直没当真，直到看见这幅画她才知道白山并不是乱说的，这个小师弟跟那个打人的孩子还真是一对。
关键还不惹人厌，看着还让人心头怪暖的。
丘夕跟许野说：“管一打电话说老师到了，让你过去招呼一下记者和那些不远千里还买不到你的画的人。”
许野把谢卓扯下来的口罩拽了上去，“你们在这等我一会。”
谢卓挥挥手，“去吧去吧，把我这半张脸多卖点钱。”
许野刚要走，脚步一顿，跟他说：“这幅画不卖”
不光是谢卓，所有人听到这话都愣了一下。
最了解他视钱财如亲爹属性的许诺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卖？
有钱都不赚了？
疯了？
他多抠谢卓又不是没见过，谢卓问：“干嘛不卖，好多钱呢。”
“不卖。”许野看着谢卓仅露在外的眼睛，“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
谢卓心头忽的一跳。
我操，我操这他妈的就有点刺激心脏了。
“我的妈呀。”周奕压着嗓子尖叫，完全扛不住了，“我要从老婆粉转成cp粉了。”
秦文文一听，立马把群二维码递了过去，“来吧，加入我cp团，以后你就是我们cp家庭的一份子了。”
周奕一看，连忙拿手机扫，“怎么还有这样的群，为什么我不知道？”
秦文文食指在嘴上比划了一下，“低调，我们团不对外营业。”
滴——
没等秦文文退出二维码，迟良扫了一下，“这么好玩的地方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班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
许野已经跟丘夕和白山走了，谢卓半天才回过神，转过头看了眼画。
刚才只觉得这幅画让他心尖跳动。
现在，居然感动的有点想哭。
许小野太会搞事情了。
这谁他妈扛得住？
视线一偏，谢卓发现沈文静在看着他笑。
谢卓瞬时觉得血液上脸，还好带着口罩，“妈，你怎么笑的跟我们班班长似的？”
秦文文一听，立马从谢卓的话里找到了重点，“我靠。”
秦文文看了一眼沈文静，问谢卓，“这是你妈？”
谢卓不知道她干嘛一惊一乍的，他不配有妈还是咋地？
谢卓“嗯”了一声。
秦文文又“靠”了一声，“你妈知道了？”
谢卓看了她一眼。
他真的挺佩服秦文文的，观察能力真牛逼。
秦文文没等谢卓回答，也根本不用他回答，她问只是为了表现一下自己的震惊。
她举着手机就去了沈文静面前，“阿姨，加群吗？”
所有人：“……”
周奕一脸蒙圈的看着秦文文，跟身边同样愣住的迟良他们几个说：“你们班班长，真虎啊。”
许野的画在网上疯传，还被开了个超话#全世界都在寻找左边#
所有人都认定“左边”就是巧克力，一夜之间谢卓的微博粉丝疯长二十万。
谢卓登录微博的时候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坐穿云箭都不带这么快的吧。
-巧克力哥哥好帅！
-左边是你，右边是他。
-求同框，求正脸，求狗粮。
-好看的男孩子都跟好看的男孩子在一起了，我却只能哭着祝福。
谢卓回复上一条：我更喜欢被笑着祝福。
许野和谢卓的事本来只是半公开，秦文文群里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秦文文这人还是挺稳的，她群里的人都安安分分的，冷静的磕糖，没人乱说话。
现在这么一闹腾，等于全校皆知了。
之前王平还找许野谈过话，问他对象是谁，现在王平也不问了。
问什么？
早恋怎么样，同性恋又怎么样？
两个尖子生，谁还能把他俩怎么地？
试问谁下得去手？
校领导对这事还是挺震惊的，谢卓从入学以来就一直稳拿第一，学校对他很重视。
为了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性，校方私底下找了谢卓，很低调的把他叫到了校长室。
校长亲自出面，拐弯抹角的询问了一下跟许野在一起的人是不是他。
谢卓回答的很利索，语气还特别的骄傲，“当然是我。”
校长抽了口气。
其他几个校领导听着谢卓的回答，面色各异，总归都不怎么好看。
教导主任平常跟这帮学生打交道最多，早就练就一身钢筋铁骨，再加上提前就有了心理防备，还行，扛得住。
不等校长再问什么，谢卓突然来了一句，“要找家长吗，我妈说学校这边有问题可以找她，让我们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学习。”
校方：“……”家长都知道了？
校长一口气提上去还没等吐出来，谢卓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以后结婚的话肯定是大事，但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呢，所以暂时用小事来概括一下，你们别跟许野说我说这是小事啊，不然他该生气了，别看他干什么都挺冷静的，心眼小着呢，哎，也就是对我大方，你们知道那副画为什么不卖吗，因为他是给我画的，我的生日礼物。”
所有校领导：“……”
快让他出去吧。
这怎么还秀上了？
再让他待会他怕是要在这发请柬了。
作者有话要说：野哥决定自己脱马甲了，谢卓这个完犊子的，指望不上，啧！
虽然他看上去无欲无求吧,难道连好奇心也没了？这是要立地成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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