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楠哥让我带你来这里,其实也没有其他的意思,他只是觉得,你有权知道什么人在为你付出。”可儿站在夏莉的身旁。
而夏莉一直盯着远处,在工地之中穿梭的身影,口中喃喃:“他这是在做什么?”
“你不是说要去看五月天吗?他为了凑足钱买门票,才决定来这里做临时工的,枫楠哥说,他因为在这里干活,累得连画笔都拿不动,他也没有开口问枫楠哥借钱。”可儿如是说。
“买门票……这又是做什么?我又没说让他买,我只是让他陪我而已,他在犯什么傻?”夏莉蹙眉质问着可儿。
可儿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枫楠哥让我来和你说的,他去问了齐书棋,齐书棋把严楚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严楚的意思是,因为你以前男朋友的事情,他不想让你触景伤情,不想那些可能伤害你的事情靠近你。”
“傻子,真是个傻子!”夏莉紧紧咬着下唇,漆黑的眼瞳不断地颤抖着。
“我不知道你以前的事情,但是夏莉姐姐,严楚这么做,无非都是为了你,他真的是个好人,你可不能错过他呀。”可儿说。
“什么好人?就是个傻子,上次在酒店是这样,这回又是这样,他以为他是谁?他是圣人吗?他是打算以他的伟大来彰显我的渺小和不堪?我怎么会把他和那个渣人看成一样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夏莉极为不冷静地娇叱着说。
“枫楠哥说,这就是严楚,他比世上的人都要没用,可当枫楠哥第一次遇见他时,就明白,严楚的心和世人不一样,他什么事情都会闷在心里,不想给别人增添负担,他也非常自卑可是追求梦想的心却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可儿似乎知道夏莉会发怒,或者说李枫楠已经料到。
“追求梦想的心?”
“是呀,枫楠哥说,你在严楚的心里,已经是梦想的一部分了。”可儿微笑着说。
“他这么做,有没有想过我?他觉得他是保护了我,可是我会觉得他在给我压力,我觉得他就像是慢慢张开了网,要把我抓住,我从小就被我爸爸控制着,我不想再被人控制……”
“这一点枫楠哥没说,不过如果是我,枫楠哥想要控制我的话,我会试图去改变他,梦想也是可以改变的是不是?更何况你对他而言是那么重要。”可儿说,“你……该不会是嫌他没有成就也没有钱吧?”
“你觉得可能吗?我对有没有钱并不在乎,也不在乎他拥有或者需要去完成什么成就,我只知道,他的做事情让我很感动,也很有压力,如果他总是这样擅作主张的话,我想我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他要做决定,我也要做决定,这只会让我们的性格发生矛盾激化而已。”夏莉喃喃说。
“不管怎么样,先和他熟悉起来才能判断一切,不是吗?”
“我想我需要静一静,重新想一想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了。”夏莉的面色渐渐沉静下来。
“也对,你是应该想一想了,如果你只是把他当做消遣或者觉得他有些有趣的话,还是不要再给他这样莫名其妙的机会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可儿继续说。
“他除了会做些让我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之外,还真没什么有趣的,之前他说他其实很闷,现在我似乎有点明白,他究竟闷在哪里了。”夏莉摇摇头,“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嗯,我也要去酒吧准备了,枫楠哥还等着我呢。”可儿每次喊起李枫楠的时候,嘴角都会不由自主地甜蜜上翘。
看着可儿悠闲地走下天桥,夏莉长叹一口气,继续凝视着对面工地上的某个人影,口中低语:“你究竟想怎么样呢?可我真的不喜欢你这样啊……”
当时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短暂一幕,我则是顺利地在演唱会之前赚到了两张门票,这也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气打电话给夏莉,我听到电话那头,夏莉的声音似乎和之前比起来,变得有些怪异,说不上是冷淡还是少了之前的热情,但我却觉得她好像开始排斥我了一样。
不过她还是如约在那天傍晚出现在演唱会之外,她这一天穿得很漂亮,连星光都黯然失色的漂亮,以至于让我都不是很敢站在她的身旁,生怕我穷酸的样子会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
“你现在在想什么?”还没有开场,人们却已经渐渐往体育馆里走去,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人潮之中,停滞不前。
一身华贵的黑色衣裙,表情显得有些淡漠的夏莉,突然开口向我询问。
“想什么?我能想什么?”我不解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其实并不愿意陪我来这里?”
“没有啊,我是真的很想来,你看,我票都买好了,我们快进去吧。”我虽然知道两张看台票,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哪怕她此刻突然甩下我离开,我也有心理准备,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一切,坚持或是放弃的主动权已经不在我的手里。
“你是不是会很看不起我?我身上的任何一件东西都不是我靠自己赚钱赚出来的,我肆意挥霍着我爸的钱,是个十足的败金女?我说是说要逃离我爸的掌控,可是还是放不开他的钱,我是不是很可笑?”夏莉的问题很奇怪,让我茫然无措。
“怎么会呢?你就是你呀,既然你已经做了这个决定,那么你自然会有自己的打算,我的看法有那么重要吗?”我不解地问。
“重要,你说出来,我也就可以做出决定了。”夏莉点点头,虽然表情一如既往地镇定,但是她的目光中带着一点让我无法直视的情绪,那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好,我说,但你不要觉得我在装逼,我觉得,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为了各自的梦想在奔跑,哪怕为之而死也在所不惜,这是路飞教我的,不是要成为最强最成功的人,而是要成为最自由的人。”我发自内心地这样想,也如此说。
“好,我明白了。”夏莉嘴角微微一笑,“我们进去吧,让我好好地了解了解你,可能会得到更好且属于你我的答案。”
我点点头,而夏莉的手已经伸向了我,我犹豫片刻,抓起她的手,向着体育馆中走去。
……
夏莉注视着眼前的背影,和手中的一丝温暖,她悄然地从自己的包包里取出两张VIP门票,然后随意地丢在了地上,匆匆踏过的脚步,将它们踩入了人群深处,再也找不到一点踪迹,无辜地被碾成了尘土。
烟花在黑夜之中升腾而起,空气微凉,现场的气氛却十分火爆,也许在这个便宜又远的看台处没有太多的观众,甚至看不清在台上疯狂歌唱着生命的他们,但是那具有穿透力的歌声还是响彻了演唱会的每一个角落。
夏莉转过头,注视着神情极为激动的男子,他也许真的想要来这样的演唱会,想要完成那所谓的追梦,追着五月天的梦,追着倔强的梦,追着咸鱼的梦,追着知足的梦……
……
激情过后,温柔深情的歌曲响起,全场的安宁和台上阿信的轻轻诉说,我虽然看不见他们之间任何一人的模样,但是我想,在很多年以前,他们也一样,为了梦想而在不断追逐吧?
我总喜欢说梦想,甚至清高的认为世上只有我一个人在追梦,但是看着满场挥舞的荧光棒,黑暗之中如星海,其实所有人都有梦,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极端,他们在平静的生活之中,也常常在思索着自己原本的初衷。
夏莉的脑袋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周围并没有什么其他观众,我们这个区可能太便宜而且什么都看不到,来了这里也不划算,所以大多数人宁愿买更高一点价位的票。
不过这样或许也给我营造了一个更好的氛围,其他不说,这种甜蜜的静谧,周围环绕着喜欢的歌曲,是我连奢望都不敢的,听着五月天的歌,身旁靠着喜欢的女孩,夏莉,和其他的女孩不一样,对我而言的不一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大部分女性的兴趣已经渐渐失去,当然我也不是基佬,只不过,可能受到什么人的影响,或者从小画着女人的裸体,我觉得对于感情的事情,我宁缺毋滥。
“你就像天使一样,给我依赖,给我力量……”
只有看到夏莉的时候,我才明白我需要的是什么,她就像是天使啊,我是画漫画的,所以我信这样的虚幻。
我想我明天就又要回到我原来的生活当中去,但是这一次不会再像上次酒店里那样了,那一回,我的自卑和胆怯让我连触碰她都不敢,而这一次,绝对不能再放开,我难得有这么强大的信心,若是放过这一回,我想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