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兮,字雨孝。武艺超群,善使一口三叉方天画戟,乃是曹操亲自登门求贤招揽的一员虎将。曾经于濮阳独战吕布数十回合不分胜负,因而一战成名。
在这个时代,自从吕布在虎牢关独战群雄获封天下第一之后,他似乎已经成为了衡量一个武将能力的标杆。能在吕布手下走上几个回合全身而退,就足以让一个无名小将成名,更何况越兮还在他手下鏖战了数十回合。
越兮虽然一走进王帐就察觉了帷帐后面有埋伏,但是他没有想到那后面竟然隐藏着张辽和高顺这样的高手。当两个人联袂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知道此次他和荀衍只怕是难以幸免了。
荀衍急忙阻止了蠢蠢欲动的越兮,满脸笑意的说道:“文远将军,高顺将军,两位将军身经百战,战功彪炳,越兮将军虽然有幸从温侯手下逃生,但是又岂能和二位相提并论呢?我们此番前来,乃是代表天子前来质询乌桓为何犯我边界,并非有意要与大将军为敌,没成想几位将军竟有如此能耐,要将乌桓人一网打尽,实在可喜可贺啊!”
张辽冷哼了一声,说道:“休若先生,你真当我们是傻子不成?若非念在你是军师的兄长,本将现在就将你和那越雨孝一同格杀。越兮,放下你手中的兵器,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越兮脸色微微一寒,眼中寒芒闪烁,就准备冲上去同张辽拼命。
“越兮将军。我知道身为一个武将。武器是不能轻易放下的。”高顺在一旁见越兮有些犹豫。顿时开口说道:“但是将军不要忘了,你的此行的职责是保护休若先生周全,若是因一时意气伤了自己性命不打紧,休若先生的安全又该怎么办呢?”
越兮脸色一寒,冷然的扫了高顺一眼,道:“高顺,我敬你是一条汉子,怎的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语?且不说休若先生乃是天使。不是你们冀州可以随意侵犯的,单说先生与你们军师的关系,将军就不该拿他的安危来威胁于我。”
高顺顿时笑了起来,毫不客气的说道:“越将军,我知道你的勇武,但是你知道这些甲士是什么人吗?他们就是冀州最精锐的部队‘先登营’。这支精锐直属于大将军,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擒拿汗鲁王帐里的每一个人,生死不论。就连文远将军也无法阻止他们,更不要说我了。”
“先登营?果然不愧为百战精锐。确实气势番茄。”越兮脸上掠过一丝艳羡之色,身为武将哪个人不想拥有一支百战精锐作为自己的部曲?随即寒声问道:“那么高将军的意思是。若是我不束手就擒,他们甚至不惜杀光王帐里所有人?”
“刀剑无眼,伤了谁都不好啊!”高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说道:“越将军也不想伤了休若先生和两位乌桓大王吧?我劝你还是放下手中的兵器吧,他们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我们现在没有时间跟你啰唣,想要一决高下,等我们解决完乌桓的问题之后,自然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越兮心中虽然极为愤慨,但是又感觉十分无奈,只能无力的丢下手中的兵刃,解下腰间的宝剑全都交给一旁虎视眈眈的先登勇士。解除了越兮的武装,那些先登勇士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特意分成十几个人专门将他看管了起来。
将越兮的威胁解决之后,张辽这才朝楼班和难楼说道:“楼班、难楼,我大汉收留你们乌桓百余年。借给你们肥沃富饶、水草茂盛之地栖息,开放边贸解决你们日常所需,在你们受到鲜卑威胁之时,不惜出兵相助……繁此种种,不胜枚举。就算是一条狗,养了这么多年也该知道感恩戴德,可你们非但没有因此感念大汉恩典,居然还屡屡犯我疆域,劫掠我大汉子民,简直罪该万死!”
“文远将军恕罪,文远将军恕罪啊!”楼班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连连告饶道:“都怪小王也是一时糊涂,受那蹋顿的蒙蔽才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如今将蹋顿送往冀州赎罪了,还望文远将军能饶过我这一次。”
“好,那这也就不说了。”张辽依言将这一页翻过,马上转口说道:“我家大将军如今已经上书天子,册封蹋顿为乌桓大单于,而你们大单于也答应要让乌桓全族归化,你们两个为何要从中阻挠?是不想接受蹋顿为大单于,还是想公然与我家大将军为敌?”
“文远将军且慢!”荀衍这时终于在一旁插嘴说道:“这乌桓一直都是我大汉藩属,大将军此番要强行将其收为冀州属民,岂非要忤逆先帝遗旨?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尔等岂能让大将军任意妄为?这不是要败坏大将军的名声吗?”
“不劳休若先生费心。”张辽知道自己斗嘴赢不了荀衍,所以根本就不想去讨论什么先帝旨意,只是冷然说道:“我家大将军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唯有归化为汉民才能成为真正的大汉藩属,否则迟早祸乱北疆,残害我华夏子民。”
“大将军所言,未免太过武断了吧。”荀衍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小小外族不过疥癣之痒,如何能祸乱北疆残害大汉子民?如今他们不过是趁着我大汉内乱不休之时,才能讨些便宜罢了,根本不足为虑。”
“我也不与先生争辩。”张辽显然没有和荀衍争论的兴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先生自幼在中原长大,自然无法了解北疆百姓的疾苦,也就不明白这些狼性十足的游牧民族,对我大汉子民的危害,所以你我多说无益。楼班、难楼,你们到底是否愿意归顺吾主?”
难楼苦笑一声,道:“文远将军,上谷乌桓已经尽在苏仆延掌握之中,小王和我那五万将士都已经成为无根飘萍。但本王身为乌延一部王者,岂能眼睁睁看着族群就此衰亡?既然落入将军手中,唯求一死,请将军成全。”
“好,难楼大王果然忠义,本将就成全你。”张辽说着,手中的金背大刀往难楼脖子上一抹,一颗大好头颅滴溜溜滚落在地,鲜血喷射而出,将华丽的毛毯都染成了一片殷红。
血腥的场面和刺鼻的血腥味,直让一旁自幼养尊处优的楼班感到一阵恶心欲呕。他不是没有杀过人,也并不会害怕见到血,可是当这样的场景出现在他身边亲自的人身上,而且极有可能下一个就是自己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真的根本无法承受。
随意的从难楼身上割下一片衣袂抹了抹鲜血淋漓的大刀,张辽满脸不屑的问道:“楼班单于,你是否愿意归降?若是不愿意,本将正好送你跟难楼大王做个伴,省得他往‘长生天’的路上,太过寂寞。”
“将军……将军饶命,饶命啊!”楼班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说道:“我愿降,我愿降啊,只求将军能看在我兄长蹋顿大单于的面子上,饶我一命,我一定替将军收服那些上谷和辽东的将士,让他们接受将军的收编,请将军饶命。”
张辽回头去看了看乌延,见他默默的点了点头,这才回头对楼班说道:“也好,看你如此合作,本将就暂且饶你一命,若是胆敢想背着我们耍些什么手段,定斩不饶。”说完,他便回头对高顺说道:“伯平(高顺出身贫寒,原本没有表字,是成为冀州大将之后韩枫为他取的),可以马上通知军师进军了吧。”
“好,我这就通知军师。”高顺忙答应一声,随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王帐。
荀衍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不敢置信的问道:“文远将军,我们的斥候明明看到狼骑军撤离了右北平,可是你和高顺将军悄然潜入汗鲁王部也就罢了,为何连文若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率领大军潜行而来?”
对于他们这样的智者而言,也许最可怕不是死亡的威胁,而是被对手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耻辱。想到自己被弟弟耍得团团转,荀衍就忍不住脑袋充血,这样的耻辱简直无以复加。
“休若先生,你们斥候看到的不错,我三万狼骑确实离开了右北平,而且如今已经离开幽州境内。”张辽满脸笑意的朝荀衍说道:“只是先生忘了,我们此番得到了汗鲁王深明大义的支持,又一举将楼班、难楼一网成擒,让乌桓人群龙无首。如今只需一支偏军便可定鼎大局,何须狼骑军劳师远袭?”
“原来狼骑军的离开,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荀衍一下子点破了其中的门道,自嘲的笑道:“可笑我竟然还沾沾自喜,以为韩大将军不过如此,原来竟是我自己目光的短浅,未能看明其中关窍。”
荀彧自幼便有“神童”之美誉,同样十分优秀的荀衍和荀谌都被他掩盖了光芒,心高气傲的荀衍对此一直都并不是很服气。但是今天,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和荀彧之间,确实还有很大的差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