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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林茜身子靠着林熠熠,红着脸不说话,之前路过时才被三姐调侃,没想到这么快就同乘一辆车,真是羞死人。
林敬和自然读不懂林茜的复杂感受,礼貌地给他们做介绍,“这是子恒,大名赵振淮,是留洋时认识的朋友,子恒,这三位都是我的姐妹,林莲,林晚,林茜。”
赵振淮嘴角挂着笑意,道:“很高兴认识你们。”。
林茜还顾着娇羞不敢抬头,林莲的只是礼貌地点点头,林熠熠却被赵振淮这个名字震住了,在这本书里,赵振淮就是后来万人之上的大总统啊啊啊!
居然这么轻易就碰上了!
她记得书里到他出场时,身份已经是临时总统的机要秘书,可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应该还是个普通人。
没想到她这么顺手就救上个未来大总统,要不要这么巧?怎么办?这还是她第一次跟大人物这么近距离接触,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才不算失礼,她一向不习惯化妆,这样素面朝天地坐在大总统旁边,会不会太没礼貌,她要不要找张纸跟总统要个签名,可惜这时期没手机,不然还能求个合照……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林熠熠深吸口气,小心翼翼地偷看这位未来大人物。
若按赵振淮当上总统时的年龄来推算,这个时候他应该是三十二岁,年纪虽然不小,但看起来非常年轻,甚至是有点嫩,若不是林熠熠事先知道他的人设,光看外表的话,最多也就25岁左右。
刚才远远看赵振淮演讲的时候,就知道他长得非常英俊,要不然林茜也不会直接看呆掉,此时近距离看,更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看起来就是个学识渊博的大文人。
实际上,赵振淮城府很深,他学识渊博,处事圆滑,善于交际,且又留过洋,手上有非常庞大的人脉关系网,是个天生的领导者。
只不过现时他还籍籍无名,锋芒未露。
“是官兵在驱赶吗?”林熠熠问林敬和。
林敬和点头。
“他们会抓人吗?”刚才众人慌忙逃窜的场面非常混乱,她以为事态很严重。
林敬和道:“他们只抓带头者。”
这时前面的赵振淮回过头对林熠熠说道:“多谢林晚小姐仗义相救,不然我估计会被抓进去。”
林熠熠回了句“不用谢”,其实她刚才是看到林敬和才让停车,压根没想要捎带上其他人,不过这阴差阳错的结果也不算坏。
“你们刚才是在演讲吧,讲的什么?”林熠熠说。
“论民主。”林敬和回答。
赵振淮说道:“若是林晚小姐有兴趣,下次可以让敬和带你来参加讨论会。”
林熠熠看了林敬和一眼,回头对赵振淮说道:“我什么也不懂,就不去打扰了。”
被拒绝的赵振淮并不介意,笑道:“多听一听说不定就懂了。”
林熠熠只是浅笑着,并没有接话,赵振淮看她确实不感兴趣,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车子一路往前开,离开闹市区后,街道变得安静许多,苏城的秋天并不明显,河道旁的垂柳依旧青翠婉约。
到某个路口时,赵振淮便示意司机停车。
“今天真是多谢几位女士了,我就先告辞。”赵振淮礼貌地再三道谢,打开车门下车前,回头对林敬和说道:“我今天的提议你好好考虑一下,尽早给我答复。”
等林敬和点头说好,他便下了车,站在路边朝他们挥挥手,随后转身走进身后的小巷子。
后座坐四个人实在太挤,林敬和下车坐到前座,车子发动后继续往林园方向驶去,林茜刚才像被点了哑穴似的,一直闷不吭声,这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严肃地问她哥:“他是不是革命军的?他让你考虑什么?参加革命军吗?”
林熠熠觉得有趣,林茜平时一副傻白甜的模样,关键时刻居然不会掉链子,还知道革命军这回事,真是难得。
林敬和摇摇头,道:“你别瞎猜,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要你考虑什么事,你跟我说说,不然我回去就把今天的事告诉娘。”林茜不依不饶地威胁他。
一旁林熠熠也是很好奇地等他回答,就听林敬和道:“子恒兄现在金陵一家私立学校当主任,他见我无所事事,便提议我过去教书,我说等我考虑后再答复他。”
林茜道:“原来如此,可金陵挺远的,娘不一定会答应,你才刚从国外回来,应该在家多呆些时日陪陪娘。”
林熠熠倒是不以为然,说道:“男儿志在四方,金陵离苏城其实不能算远,小哥可以考虑考虑,你不愿从商,当个教师也是不错的。”
林敬和道:“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还是得先回家跟我娘商量一下。”
林熠熠之所以鼓励他去,一是因为林敬和实在不是经商的料,二是发现林敬和居然跟赵振淮称兄道弟,这绝对是个抱大腿的好机会呀,怎么能轻易错过呢。
而且他现在去南京,以后她到了南京,也就多了个熟人,那不挺好的吗。
南京是故事发生的主要地点,季游鸿秦梦的家都在南京,林敬亭接手林家家业后,生意重心也渐渐转移至南京,林熠熠若想扭转局面拉林敬亭一把,就必须去南京。
除了去南京,林熠熠也想过其他可能的退路,比如身上带足够的钱,再次跑去国外,避开乱世纷扰,跳出故事框架,继续做一个没有在小说里出现过的人物。
可她发现自己并不愿意这么做,这个时期,不管到哪都是不平静,1911年中国革命,1914年世界大战,她一个女孩子,在这样的乱世四处漂泊是件很不明智的事,最主要一点是:这是她的故事,是她构建起来的世界,能亲自参与到故事情节中来,她觉得自己其实是非常幸运的。
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穿成反派的亲妹妹又怎么样,她既然能将林敬亭写成反派,就能帮他洗白,只不过要多费些心神而已。
只要别让林敬亭黑化,保住林家,她就能继续在林家这颗大树下乘凉,到时她再想办法抱上女主秦梦的大腿,那绝对是吃喝玩乐,高枕无忧了。
林敬和的动作也挺快,回家后就跟他娘商量这件事,两天后就出发去了南京,林茜来告诉林熠熠这件事的时候,林熠熠还挺意外,“怎么走得这么急?”
“那边缺老师,赵先生听说我哥同意去,立刻给他安排车子送他去了。”林茜说。
林熠熠点点头,又问林茜:“小哥有留地址给你们吗?”
“有的。”
“那改天你抄个给我吧。”
林茜好奇地问:“你要地址做什么?”
“说不定我哪天去那边玩,就可以找他呀。”
林茜也就没再问了,她觉得林熠熠不可能去玩的,她去留洋两年多,老夫想得头发都白了,现在回来,肯定不会让她到处跑的。
一个月后的十五那天,城南的菩萨庙举行盛大的祭拜活动,因为庙中供奉的是送子菩萨,所以每年这个时候,老夫人都会带李玉去祭拜,期望李玉能早些怀上孩子,林敬亭也是佛教信徒,所以这天他再忙也会赶回来参加祭拜活动。
菩萨庙香火一直很旺,所以这一天的人也特别多,很多小吃摊都会早早地跑来菩萨庙外面占地方,俨然成了个小型的杂货市场。
林熠熠对拜哪位菩萨没什么兴趣,但一家人到郊外来,就跟郊游似的,感觉也挺有趣的。
在经过一轮祭拜后,林熠熠跟随老夫人和李玉来到菩萨庙外面,林熠熠不开心地说:“里面人太多,都块挤死,我不想进去了,要进你们进吧。”
李玉看着里面人山人海的情形,也有些望而却步,老夫人道:“最后一轮祭拜就让敬亭去吧,他是男人,力气大,也不怕被挤坏。”
正说着话,旁边不远处正匆匆走来一个女人,衣着朴素,披头散发,手上还提着桶东西,只见她咬牙切齿地指着她们骂道:“杀千刀的林敬亭,杀千刀的林家,你们作恶多端,拜得再多菩萨也不会保佑你们的!”
林家三个女人被骂得都愣住了,不明白这是哪来的泼妇,林熠熠听她骂完,很不服气地说:“你是谁,这么恶毒,我们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那女人狠狠呸了一声,道:“林敬亭骗了我家钱财,还哄骗我当家的去借你们的高利贷,没多久又喊打喊杀来要债,你们就是逼死人不眨眼的魔头!”
今天来祭拜的人本来就多,进进出出看见有新鲜事,便都走来围观,很快就围得水泄不通,林家今天有带家丁来,奈何都去帮林敬亭挤位置,一时半会赶不过来,而老夫人李玉身边虽然有丫鬟,看着也是柔弱没用的。
那女人骂着骂着,就举起手上的桶作势要朝她们泼来,那些站得近的人往桶里看了一眼,都惊呼:“血啊!”随即吓得四散逃开。
林熠熠发现情况不妙,想叫老夫人和李玉逃开已经来不及,只能上前一步挡在了她们面前,而那女人也在这时将一桶血泼到了林熠熠身上去。
“啊!!!!!”
店里的掌柜看到林敬亭突然上门,吓了一跳,连忙从柜台里走出来,“大少爷,您怎么过来了?”
“怎么,我还不能过来了?”林敬亭语气不善地反问他。
掌柜诚惶诚恐,道:“大少爷息怒,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二少爷刚刚离开不久。”
林敬亭无所谓地说道:“用不着他,我是来拿回块玉佩的。”
“玉佩?”掌柜一脸茫然,问:“什么玉佩?最近没收到玉佩。”
林熠熠道,“我是一个月前当的,票据还保留着呢。”说完就在兜里拿出一张收据递给林敬亭,上面写着普通玉佩,死当,11个银圆。
林敬亭差点吐出一口老血,那么好的玉,她不仅当了11块钱,还是死当!他怎么会有如此败家的妹妹!
林敬亭将收据给掌柜看,掌柜看一眼,整个人都有点傻了,缓了好半天才说到,“这……这,我们确实没收过这玉佩。”
林熠熠稀奇地说道:“没有收为何有收据?”
掌柜抹了把汗,说道:“估计收据是假的。”
林敬亭道:“收据真假我还是认得的,你去吧上个月的账拿来。”
掌柜有些为难地说道:“还……还是等二少爷他……”
林敬亭忽然一拍桌子,怒道:“混账东西,我来自己店看账本还要等别人批准吗?”
掌柜差点被吓跪了,也不敢再说话,哆哆嗦嗦去里面拿账本。
等账本被搬出来,林敬亭挑了上个月那本,兄妹两便凑在一起看,看了好一会,林熠熠疑惑地说道:“怎么没有?我明明是上个月当的啊!”他们查了上个月每一笔死当记录,就是没看到她的玉佩。
林敬亭拿着账本,对掌柜说,“去库房。”
掌柜听了这话,终于缓过来,道:“回大少爷,库房的钥匙有一把在二少爷那里,单是我一人开不了。”
林敬亭一拍桌子,冷声道:“那就去把他找来。”
管家被他拍桌子的模样吓得腿软,连连点头道:“已经派人去了。”
林熠熠坐在林敬亭旁边,小心翼翼问他:“哥,我是不是闯祸了?”
林敬亭回头看她,此时的她安安静静的,就像只受惊的小兽,不由觉得好笑,“你也有怕的时候?”
林熠熠连连点头。
林敬亭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安慰道:“你没闯祸,你还立了功,等这事过了,哥给你奖励。”
林熠熠眼前一亮,“真的,什么奖励都可以?”
“可以。”林敬亭道。
“那我的玉佩能拿回来吗?”她很是担忧地问。
林敬亭阴测测地看了掌柜一眼,凉凉道:“自然能拿回来。”
掌柜被他看得又是一个哆嗦。
林敬轩很快被叫来,彼时林熠熠跟林敬亭正在品茶,掌柜站魂不附体地站在一旁,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让他钻进去,看到林敬轩后,就像是看到救世主、活菩萨一般。
林敬轩此时还没搞清楚状况,来找他的小厮只说大少爷发很大脾气,管家招架不住,请他速速回去。
一进门就看到兄妹俩在休闲地喝茶,他心里放松了一大半,心想要是火烧眉毛的事,怎么可能还这般坐着喝茶?于是挂着淡定的笑容上前喊了一声大哥。
林熠熠则乖巧地喊他一声二哥。
林敬轩问道:“不知大哥晚儿过来有何要紧事?”
林敬亭扫了他一眼,继续喝茶,林熠熠站起身,跟林敬轩解释道:“上个月,我因为顽皮,跟茜儿打了赌,后来我赌输不够钱付赌资,便将身上一个小物件拿到这里来当了,想着是自家人,日后来取便是……”
林敬轩笑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事,既然是小物件,随便取回去就好,何必惊动大哥?”
林熠熠连连点头,将当据递给林敬轩看,“这是我们典当行的当据吧,可掌柜说没收过这物件,大哥刚才看了账本,也没记录在册,二哥,我就有些糊涂了,怎么我来当的东西会不见了,明明有当据啊?”
她说完话,还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地等他的回复。
林敬轩接过票据,看清楚上面所当物件后,眼神一闪,心里是大吃一惊,这不就是那块被他私自收起来的白玉佩吗?当时豆腐西施说是她店里一个客人让她帮忙当的,还当了死当!他一眼就看出那白玉是块极品,也没多追究来历就收下了,听说只当11个大洋,他还取笑别人不识宝,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这玉居然是大房这个小祖宗的?!
林敬轩瞬间是又惊又恐,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随即干笑一声道:“我们最近确实没收过玉佩,三妹,你当时是亲自拿来当的吗?”
林熠熠摇摇头道:“不是,我跟大姐还有茜儿在豆腐店吃豆腐脑,临时兴起玩的赌局,后来没好意思亲自来,就让豆腐西施帮我送来,而且我也不敢要多,只当了11个大洋。
听她说到这里,一旁的林敬亭又忍不住嗤笑,一个极品玉佩当11个大洋,这人真是他祖宗。
“二哥,怎么会没有呢?我们明明看到豆腐西施走进典当行的呀?”
“这……,兴许是三妹你看错了。”
林敬亭插嘴道:“那你是说这张当据是假的?”
事到如今,林敬轩是万万不能承认的,一旦承认,就是相变的承认他一直利用典当行来中饱私囊,所以就算证据确凿,他也得否认到底,想到这里,林敬轩咬牙道:“大哥,我也不清楚这票据是怎么回事,但这玉佩我们是绝对没收过,要不然帐上怎么会没有,是不是三妹顽皮,记错了?”
林熠熠瞬间就哭了,眼泪跟豆子似的一颗颗往下掉,“我知道这次是我顽皮,不该拿那么值钱的东西来开玩笑,但这玉佩我是真的放进来了,大姐小妹都可以帮我作证的,二哥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找她们来问话。”
见林熠熠突然哭了,原本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林敬亭,连忙站起身哄道:“不哭不哭,那玉佩哥一定会帮你找回来,晚儿别着急。”说完回头看林敬轩,道:“既然玉佩你没收,那就先放一边不管,你把你放高利贷的账册拿来给我看看。”
林敬轩心里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脸上极力维持平静,问道:“大哥为何突然要看账册?”
“今天在菩萨庙,我们一家都被泼了血,说我们作孽放高利贷逼死人,林敬轩,为什么你放高利贷,对方会找上我?”
林敬轩瞬间变了脸色,“竟……竟有这等事?不知对方是谁,我定会帮大哥出这口恶气!”
林敬亭瞬间气笑了,“不错,你倒是挺会装傻的,想必我现在要看账,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敬轩看着他的笑容,背后直发凉,但嘴上还狡辩道:“大……大哥,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高利贷的事,我以前也跟你报备过,可能是因为用典当行的本钱,而典当行又是你的名下,别人才会以为是你放的贷吧。”
林敬亭点点头,冷声道:“难得你还知道典当行是我的,从今天起,苏城的所有生意,你都不得再插手,你现在就回大宅里呆着,那也不准去,一直到我找到晚儿的玉佩为止。”
林敬轩正个人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灾难来的这么突然,甚至一点警示都没有,他连忙垂死挣扎道:“大哥……你不能这样对我,事情都还没查清楚,你不能这么冤枉啊大哥,兴许是三妹撒谎骗你呢,大哥你要冷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