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凌走到她面前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唤到:“咦,这不是乔姨娘吗?你又改嫁了?”
乔氏闻声转头,看到景凌直接忽略了她的问题,一把抓住她哭道:
“是四小……是凌儿啊,你来得正好,听说这个药铺是你开的,你快给我给做做主吧,怎么你家药丸还能吃出人命啊?”
景凌心里觉得好笑,这蓄谋陷害至少也得作作样子吧?一上来就问罪,是不是有点过于着急的告诉人,你就是来讹钱捣蛋的?
“乔姨娘放心,我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景凌也不与她废话,简短一句话说完,她快速来到后诊堂。
此时,云亦寒和苏长瑾都在内诊堂里。
云亦寒正在给那王夫人抢救,似乎是喂了催吐的药。
景凌走过去问:“云大夫,情况怎么样?”
云亦寒擦了把汗,说道:“王老爷已经断气了,王夫人还有一口气,能救回来。”
不待景凌询问,他又说:“王老爷中的是一种叫麻乌的毒,王夫人中的毒夹竹桃。”
“麻乌药性强悍,服用后会逐渐感觉浑身麻木,若是不及时抢救,就会导致脏腑麻木,窒息而死,王老爷本来就有心悸病,服了此毒只会当场暴毙。”
“夹竹桃会使人休克,中毒后不会立即死亡。”
景凌蹙眉:“麻乌?我们所有药丸里都没有麻乌这种药方啊,麻乌通常是用来止痛的。”
云亦寒点了点头:“对。”
景凌又问:“王老爷和王夫人所服的是我们铺子的什么药?”
云亦寒答道:“王老爷所服的是治惊悸的药丸,此药丸他在咱们铺子预定了许多,是常期服用药,王夫人所服的是痢疾的药。”
“治惊悸的药里,我记得是有夹竹桃这个配方的……”
夹竹桃是毒药,但可以治疗心悸,气喘,水肿,还可以强心。
话说到一半,景凌突然停顿下来了,她心里已经明白了。
云亦寒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眼里充满了肯定。
一旁的景雪听到这话,又看到云亦寒和景凌的神色,顿时脸色刷白,低着头手指都掐进了掌心的肉里。
苏长瑾虽然不懂医术,但他心思细腻,见到景凌这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心里便也明白了,他转头看了看景雪。
景雪接收到他的眼神,眼里更是闪过一丝慌乱,随后赶紧低下头一声也不敢吭。
自从她来到上林,还有景凌的特意提醒之后,苏长瑾就有意观察了一下景雪。发她这两日十分喜欢跟药铺里其他的伙计学药理知识,经常问药丸的配方,以用药性毒副作用……
“让开让开,官府办案,闲人避让!”
突然,药铺外面传来了官差中气十足的声音。
景凌连忙问云亦寒:“云大夫,王夫人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云亦寒:“她已脱离危险,服了解药大约一个时辰后就会醒过来。”
话音刚落,外面的官差就涌进了药堂内,大声道:“有人报案说上林堂的药丸闹出了人命,药铺所有相关人员一律跟我到衙门走一趟!”
苏长瑾面色平静对景凌道:“景姑娘,你是姑娘家不便上公堂,就留在铺子里,此事我自会摆平。”
景凌摇头道:“不,我也去。”
说完也不再多言,转身就朝外走去,苏长瑾也没有再说什么,和云亦寒一道出了内堂。
上林堂里塞满了穿着红色衙役服的官差,见几人从内堂走出来。
马上就有四个官差去内堂将王老爷和王夫人抬了出来。
随后,几人二话不说都跟着官差去了衙门。
再一次来到知州府公堂,看到上座在陈知州,景凌突然想起来之前和霍擎得罪过这位知州。
心里隐约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使绊子,不过转念又想到霍擎说了,他收拾了知州,现在应该不会太为难她。
“啪!”一声惊堂木的声音将景凌从思绪里惊醒。
陈知州满脸严肃道:“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景凌咬咬牙,心想算了,他好歹也是个官,跪就跪吧!
正想下跪,苏长瑾一把拉住了她,随后陈知州身边的副判官马上满附在陈知州耳边说了句什么。
陈知州闻言,圆目一瞪,身子明显的轻颤了一下。
连忙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
随后又满面正色道:“你们谁是上林堂的大东家?”
苏长瑾淡然道:“我是。”
陈知州见苏长瑾说话,脸上有点不自然,用拳头抵唇轻了一下:
“有人报案说你上林堂的药丸害了两条性命,此事你做何解释?”
苏长瑾不紧不慢道:“这事需由我上林堂的大夫来解释。”
随后云亦寒立即站出来说道:“启禀大人,王老爷和王夫人所中之毒,在下都已经检查过了。”
“王老爷确实有在上林买过治惊悸的药物,但他此次中毒身亡,是因为服用了大量剧毒的麻乌。”
“而上林堂治疗惊悸的药丸中,并无麻乌配方,所以,在下以为,王老爷并不是服用上林堂的药物中毒身亡的,还请大人明查。”
“还有王夫人,她中毒并未身亡,在下已经将她救了,王夫人确实在上林堂买过治痢疾的药丸,但王夫人所中之毒是夹竹桃的毒,所有大夫都知道,有痢疾的人不可服用夹竹桃。”
“王夫人和王老爷的药方都是在下开的,在下做为一名大夫,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此时乔氏也被带到堂上跪着,她听了云亦寒说王夫人没死的话,愤恨的咬着牙,转头用仿佛淬了毒的眼神看了看王夫人,立马对云亦寒泼辣的哭喊道:
“你胡说!我家老爷和夫人就是吃了上林堂的药中毒的,我们家伺候老爷和夫人的家仆都可以做证!”
说着她还指了指旁边几跪在她身边的家仆。
云亦寒面色沉着,转头看着乔氏道:“噢?是吗?那就请把王老爷所服的药拿到公堂上来检验吧。”
乔氏听到这话想抵赖,面露慌色道:“检验什么,这不需要检验,他们都可以做证,药就是在你们上林堂买的!”
“啪!”陈知州又用力敲了一下惊堂木,对乔氏大喝道:“大胆刁妇,公堂之上不得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