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场慈善晚会的主办方是一个国际知名时尚品牌,为了增加晚会的吸引力,创造更多噱头,为品牌扩展知名度,主办方特地下了重金请了不少当红明星和流量来做红毯亮相,为首的顶流就是江沫眠。
十点,会场内最闪耀的灯光亮起,打在红毯上,伴随着四下的掌声欢呼,那些妆容精致、油光满面的明星们开始逐个登场亮相。
主办方财大气粗,这一回又是下了血本,请来的明星不是新戏正在热播,就是红了一个时代,热度持久不跌的,哪一个的出场费都不会低于六位数,哪怕他们要做的只是在这不足百米的红毯上走上一段路,向观众席上微笑招招手,然后在签名墙上留下自己的姓名。
这么好一件既捞金又捞名的好事,但凡是有脑子,想必谁都不会拒绝。
江沫眠不缺钱,不图名,独独喜欢穿着盛装,在人群的围绕中,享受四面八方投来的艳羡目光,就像一只高贵的孔雀,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美丽的羽翎。
依照主办方的安排,江沫眠是整场亮相中最后一个出来的,池慕安许久都没等到她,本就已经坐立难安了,这时听见周围兴起一阵“喔~呼~”的起哄声,心中不禁更是烦闷,双手握在腿边,不断摩挲着手指。
“诶,快看啊快看啊,老大出来了!”鹿萌萌看她还低头盯着地面,赶紧拍了拍她的腿提醒。
以为是江沫眠回来了,池慕安迅速抬起头,目光向前,但视线里,江沫眠却并不是出现在她们附近,而是在远远的红毯边上,穿着雾霾蓝的礼服裙,正一步步向红毯的中心,签名墙的方向走去。
礼服裙上下蓬松,腰际却收得恰到好处,水晶纱贴着肌肤,将她腰部玲珑有致的线条凸显出来,本就细嫩的肩颈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雪白光滑,吹弹可破的白皙面颊上红唇微微扬起,目光温和优雅的环顾四周。江沫眠出现以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身上。
江沫眠的高贵就像是天生的,从骨子里透出来,浑身散发出的那种雅不沾尘、独立云中的气质,远比身上一袭昂贵精美的礼服更迷人。越是孤傲生在高岭的花朵,就越是有人甘之为其飞蛾扑火去靠近。
所有人的眼神都在意料之中,不管是嫉妒,羡慕,或是渴望,在江沫眠眼中都不足为奇,她只需要满意的接受四面八方的这些目光,然后,缓缓提着自己裙子的一边,优雅的往签名墙走去。
鹿萌萌坐在观众席里,又喝彩又鼓掌,虽然她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更大的欢呼声中,但这一样影响不了她看见老大的激动。
鹿萌萌是一个很乐于分享的人,她想到坐在自己旁边的池慕安,兴奋侧过身去,想把自己的喜悦传递给她,然而,她一扭头,却看见了池慕安那张铁青铁青的、冷冰冰的脸。
鹿萌萌愣了几秒,轻轻去拍了她一下:“喂,你……你怎么了?”她怎么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池慕安的声音也不像平时那样温和了,生硬得很,她问鹿萌萌:“这就是走秀吗?”
“对啊对啊,怎么了?你觉得不好看?”鹿萌萌呆头呆脑的,看看正在签名的自家老大,再回头更好奇的望着池慕安。怎么会呢?老大明明那么好看。
眼见江沫眠签完了自己的名字,从红毯另一端退场,观众席上不少人的神色还是意犹未尽的。
池慕安再也坐不住,站起身就从席位上离开。
“喂,你要去哪!”鹿萌萌一慌,也跟着起来,追在她后面。
这人到底怎么了?真是好奇怪啊!
江沫眠一进到后台休息室,刚才走红毯的架子就卸了下来,她倒吸了口冷气,觉得牙都冻得生疼,刚搓了搓冷得僵硬的手臂,就有人拿了纸杯给她倒热水过来。
“谢谢啊。”喝下热水,江沫眠这才稍微驱散掉一身的寒气。
怪就怪在刚下了一场大雨,冷空气聚集,室外温度骤降,寒意裹挟在空气里无孔不入。那些在会场兴致勃勃看走秀的观众察觉不到,但她们这些穿得衣薄料少的明星确是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
好几个艺人刚从红毯下来,马上就杀出记者的包围圈,钻进了自己的工作车里,喊司机油门一踩,潇洒的回酒店睡觉去了。江沫眠想了想自己落在酒店的衣服,决定如法炮制,反正她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留在这也没用,还是赶紧回去比较理智。
正准备出去叫上鹿萌萌和池慕安,突然听见耳边有人喊道:“这里是为艺人准备的休息室,观众暂时不能进去,抱歉,麻烦小姐你谅解一下。”江沫眠听着声音回头,一眼就看见了在门口被人拦住的池慕安,和身后拉着她慌慌张张不知所措的鹿萌萌。
这是怎么了?谁得罪她了?看池慕安阴沉沉的脸色,也不知道是谁把她惹得这么生气。但有一点很明显,那就是她有一副马上要硬闯进来的模样。
江沫眠很惊奇,休息室里其他艺人同样好奇,一双双眼睛都放在外头这个好像要闹事的人的身上。
为了防止池慕安真和人家动起手来,江沫眠赶紧放下纸杯,走到工作人员旁边,抱歉的笑着解释:“这是我朋友,可能是找我有什么急事,不好意思啊。”池慕安是笨蛋吗?没看见人家腰间挂的什么东西?警棍!警棍好吧!
总不能把做出一副要闹事样子的池慕安带进休息室来,江沫眠赔了个笑,自己出去了。
拽着池慕安到了会展中心的一个安全走道里,眼见着这四下无人了,江沫眠还顺手把安全走道的门也带上了,然后回过头,看向池慕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谁得罪你了?”
江沫眠说完,又看向后面的鹿萌萌。鹿萌萌一脸懵逼,疯狂的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江沫眠这下更不解了:“池慕安,你在犯什么神经?”
池慕安凝视着她,眉头渐渐蹙起来,眉宇间有怒气缓缓浮起,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你!”看她一副要训斥人的严肃样,一张口,同样肃重的声音从嘴里吐出,本以为要铺天盖地说上一通是谁得罪她了,哪知等了半天,就这一个字,然后戛然而止。
其实池慕安想说的确实很多。她一想到刚才江沫眠身上大片大片雪白光滑的肌肤赤/裸/裸露在外面,给那些满目精光的人看去了,她就觉得心里堵滞闷涩,心头莫名的浮起一股怒气。现在面对着江沫眠,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作祟。她心里竟又多了一丝没来由的怨气。又怨又怒,烦闷的很。
池慕安心里五味陈杂,乱七八糟的,想说的越多,反而越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什么了?我惹你生气了?”江沫眠觉得她莫名其妙,在这安全通道里仅站了两分钟没活动,周身的温度就又降下来。寒意重新侵袭上身,江沫眠身上冷得难受,很快就没了耐心:“快说,别支支吾吾的。”
池慕安看见她双手在身前搓了搓,手臂上都泛起了小点点,极闷的哼了一声:“你,你可知道你是女子!方才大庭广众之下,怎可穿着如此放荡!”
话没说完,池慕安已经解下了自己的外套,走过去披在她身上,然后退回来转过身,一副生气了不想理会她的模样,背对着她道:“还不快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