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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汝就这么一觉睡到天都快黑了。
等她起来时,晚饭已做好了。
哪怕是在自己家里,她都没有这么放纵过,何况这是她才嫁进薄家的第一天,以去正房吃饭时,顾玉汝有些赧然。
“娘也是过来人,又怎会怪你。快吃饭吧,我下午专门让田丫熬了些汤,给你补补。”邱氏道。
过来人补补
她怎么了,都需要补一补了
顾玉汝脸红似滴血,感觉手脚都没地方放了。
还是薄春山脸皮够厚,他一点反应都无,拉着她坐下,又拿了海碗给她舀汤喝。
这是他平时用的碗,又蠢又,顾玉汝捧在手里,感觉这碗口比自己脸还。
邱氏没忍住笑了。
“这臭小子也会疼人了,你多吃点。”
可这么多,她也吃不了。
薄春山好似知道她的心声,道“你先吃,吃不完我来吃。”
小时候不懂为何爹吃娘的碗角子,娘会羞成那样,现在她终有这种感触了,顾玉汝窘得都不敢抬眼去看婆婆,只是埋着头扒饭。
最后她使劲吃还是没吃完,碗角子被薄春山端了去,三下两下扫进肚子里。
饭罢,田丫收拾去洗碗了。
顾玉汝觉得吃了饭就走不太好,还想陪着邱氏说说话,被薄春山一拉走了。
“我娘没那么多规矩。走吧,我带你出去消消食。”
一般西井巷的住户,天黑了都不太会出门。
整条巷子十分安静,倒是散步的好地方。
有点人家门前点了灯笼,有的没有,这也就造成一段路明亮,一段路昏暗。抵是身边跟着薄春山,顾玉汝倒是不觉得怕。
“还记得这地方不”
走到巷中的十字路口,薄春山指着一颗老槐树道。
这是一颗很的老槐树,树身几成人合抱抱不拢,枝叶十分繁茂,树身抵负重太过,有些前倾,树根都露了些出来,黝黑虬结。
抵是怕露在地面上的树根绊人,巷中的居在四周用石头垒了一圈,将老槐树圈在里面。
这树的树冠极,是夏天乘凉的好去处,每到夏天傍晚,这里就会聚集不少人在这里一边乘凉一边谈天说地。
“我记得小时候我常带你来这里捅蚂蚁窝。”
有这事
难道她小时候真和薄春山玩过,还玩得极好
以前顾玉汝只听她娘说,还有些半信半疑,此时听到事主也这么说,就不由得不信了。
“不过我每次带你到处玩的时候,总会有穿得人模狗样的小男娃出来搅局。”薄春山呵呵道。
再怎么搅局,汝儿现在成了他的妻子。
“你是说齐永宁”
薄春山眉眼嫌弃“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人模狗样的,才几岁点,眼里就没有人,来了就叫你走,拿着你娘当幌子,说你娘叫你回去。”
以薄春山怎么可能不认识齐永宁
他可太认识他了,记得他十几
这总是出没顾家,让顾家夫妻二人视若亲子,以顾玉汝未婚夫自居许多,巷中有人但凡提及顾玉汝,必然要提上他,还要惊讶诧异感叹一番的那人
顾玉汝依稀好像有点印象了,但她记得好像就那么一次,怎么这人就记住了
她哪知道,薄春山可记仇了。
他来不提,抵是因为男性自尊,今天提起来,抵也是男性自尊。
“不说他了,扫兴”
“那我小时候是不是很爱吃糖”顾玉汝突然。
“吃糖你可喜欢吃糖了,每次你家拿了糖出来,总是要分我一半,那糖可真甜。”
真甜
有多甜
薄春山用事实证明,真的很甜。
他腰带里摸出一颗小糖块,剥糖纸。
放在嘴里,嘎嘣一下,变成两瓣儿。
“汝儿,分你一半。”
不待顾玉汝去接,他就直接塞向她的嘴。
她下意识张口,含住。
另一半则被丢进他自己嘴里。
“甜不甜”
她点点头“谢谢你,小山哥哥。”
顾玉汝本是不由自主呓语,薄春山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一将她抱进怀里,还嫌不够,将她举了起来。
两人脸对脸,眼对眼。
“顾玉汝,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一直喜欢我,以前还装作不记得我的样子,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
啊呸
这是什么不要脸的人,她怎么叫了声小山哥哥,他都能脑补成她一直喜欢他,还故意装作不记得他,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力
“你想多了,小时候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
顾玉汝抬手就去推他脸,这人太恬不知耻,她不要跟他说话。
可惜上了梁山,怎么还能下得去。
“顾玉汝,你还不承认你到底承认不承认,承认不承认”
他向她腰间挠去,她想躲躲不,又实在痒得慌,只能一边忍不住笑着喘,一边想躲。
躲闪中,突然被人含住了唇。
“顾玉汝你到底承认不承认你不承认我搁这亲你了。”
“薄春山你就是流氓,哪有你这样的你快别闹了,小心被人撞见了,还、还真印证那些人传得那些胡话。”
“什么胡话顾家女儿和薄家春山躲在背人的地方亲小嘴儿我就亲了怎么滴吧”他说一句,啄一口,“你现在是我媳妇,哪家的男人不亲自家女人,难道还亲别人去”
一阵清风吹来,乌云掩了月,连月亮都被羞得蒙了脸。
过了一会儿,顾玉汝使劲他推了,小声求道“别闹了,咱回去吧。”
“还早,回去这么早做甚你睡了一天,回去还能睡着”
这倒是实话,顾玉汝现在很精神,回去后一时半会肯定睡不着。
“走吧,咱们绕一圈,巷尾出去,绕到巷头回去,等到那时候,你也差不多平静了,正好睡觉。”
“我才没有瞎激动。”
“好,你没激动,是我激动了,少奶奶就陪小的走一走吧”
不前,前往这里走时,顾玉汝还避讳着,不让薄春山牵扯自己走,这一下两人自然而然牵在一起。
一影子高挺拔,一影子娇小玲珑,两影子在月光、灯光的照射下,手牵着手,一起往前走。
这对顾玉汝来说,是她未有过的历,一时间她竟看影子看得有些出神了。
突然,影子发生了变化。
那高的影子竟然侧首弯腰,去亲那娇小的影子,顾玉汝才发现薄春山又在捣乱。
她一抬头,就见他摆了很怪异的姿势。
影子和真人是不一样的,想让影子亲到,必须要找角度,薄春山估计就在找角度,才摆出这么蠢样。
她没忍住踹了他一脚,就见娇小的影子真抬起脚去踢旁边那高的影子。
薄春山玩得兴起,去摆弄顾玉汝。
他用手摆了手势,当做猫耳朵竖在顾玉汝头上,又去扯她裙摆,给她做了条尾巴。
“顾玉汝你看看,你这样像不像一只猫”
“你不要捣乱”
两人嘻嘻哈哈,一边走一边闹,刚拐过一街角,就见不远处巷口处站着一人。
“玉汝”
是齐永宁。
巷口的月色拉长了他的影子,他蹙着眉,负手站在那儿,仿佛无限愁都笼罩在他的身影上。
薄春山眯起眼睛,神色不善。
反齐永宁似乎受到什么打击,一脸震惊地看着两人,神色有些恍惚,还有些痛苦。
“玉汝”
“齐永宁,你怎么在这”顾玉汝也有些意外。
“他就是的新婚丈夫”
顾玉汝很坦诚,点了点头。
齐永宁去看顾玉汝,又去看薄春山。
这抵是薄春山这人第一次进入他眼中,他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不记得在哪儿见过。
齐永宁本就是被莫名驱使而来,到了后他也很恍然,觉得自己来这里做甚,万万没想到会见到方才那一幕。
他没有见过玉汝这样,笑得那么轻松肆意,和一男人你打我我打你,手牵手地那么走着。
在齐永宁心里,顾玉汝一直是温婉柔顺、得体方的,好像只有她很小的时候,她才这么顽皮过。
可现在与一男人这样
齐永宁也是男人,又怎会不懂这其中的意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瞬时间,他头疼欲裂,仿佛有锯子在里面锯着什么,有一些画面以极快的速度闪过,可他看不清楚,而这加重了他头疼。
“不该是这样,不该是”
他眉心紧皱,喃喃着,一手抚着额,似是承受了什么无边痛苦,眼神十分茫然,模样也很是狼狈。
“不该是这样,不对”
他捂着额头,踉踉跄跄地跑了。
薄春山本来还有些恼怒。
看到这莫名其妙的一幕,他反而有些诧异。
“这是怎么了发癔症”
顾玉汝看着齐永宁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
“受打击了至吗就算受打击了,也不该是这样。”
“谁知道怎么回事走吧,回去。”
顾玉汝又看了齐永宁消失方向一眼,皱了皱眉,拉着薄春山走了。
回去后,正房那边灯已熄了。
田丫在锅里留了热水,两人洗漱了一番,便回屋歇着了。
顾玉汝本来还怕薄春山今晚不会放过自己,谁知这厮竟十分老实,只是抱着她,两人就这么一夜无话睡到天亮。
很快就到了回门的这一日。
前一天薄春山就准备了回门礼,到了次日,也没让人去接,一早两人就带着回门礼回到了顾家。
这还真是抬抬脚就到的距离,再加上前薄春山几乎顾家当自己家,以也不存在第一次上门会拘束的事情。
薄春山轻车熟路去找老丈人说话,顾玉汝则被孙氏拉进屋里说话。
“怎么样他待你可好”
这种特意人拉进屋里说话的方式,让顾玉汝有种很无语的羞耻感。就好像薄春山明摆着知道她娘拉她去做什么,还专门装着去找她爹说话,给她们挪地方。
“还行吧,他对我挺好。”
这两天洗脚水都是薄春山给她端,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比在顾家清闲多了。在顾家她还要帮她娘做饭,还要去顾伯家帮忙,可去了薄家后,饭有婆婆做,洗衣洗碗有田丫做,她什么都不用做,能不好
“那你婆婆对你怎么样”
“婆婆对我也很好,这几天饭都是她做的,她不让我做,说新妇不能干活。”
“就算你婆婆跟你客气,你也不要理当然什么都不做,做晚辈的要尊重长辈,要知道主动帮长辈干活,不要觉得你做点什么,就是给你婆婆做的,其实这都是给你们以后的小家做的。女子要勤劳能干,这样的女子才受人尊重,以后才能以身作则教育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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