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鹏微微笑了笑,安抚我道:「你没事就好,说什么麻不麻烦……其实一开始发现你不见了……我和蕙芯确实吓坏了,不过好在马上便知道你是被二皇子带到太守府了。」他顿了顿,「你不知道,昨夜二皇子从马上飞身跃下,当着众人的面抱着个当街晕倒的姑娘策马去了太守府的事,几乎瞬间便传遍全城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
「我和宋瑾打听到那姑娘的衣着形容,便猜到定是你没错了,虽连夜赶到了太守府,可守卫却不肯开门,无法,只能今日递了帖子前来。」
我心中像压了块石头:「都是我的错,害你们连夜为我奔波……」
进鹏摇头:「哪里是你的错,其实是我和蕙芯,唉……实不相瞒,其实家中年后刚帮蕙芯定了门亲事,是城西李家刚从上京求学归来的小公子。蕙芯虽平日大大咧咧,在这种事上却脸皮薄得很,还未好意思和你说。因着我见过那李公子一面,知道他昨夜会去林园那里游玩猜谜,蕙芯便求我带她去寻……想偷偷看他一眼罢了。也怪我光顾着帮她寻李公子,谁知回头便不见了你。」
我想起初一那日她被张家老太太叫走,回来时脸红红的,原来是家中为她定了亲。
他笑笑:「小女孩经不住事,昨夜哭了许久,今早有些发热,宋瑾给她服了药,便一道留在府中等我们回去。」
我叹了口气:「其实是我自己看灯走了神,未跟紧你们……身子又不争气,明明最近好多了,却不知怎的就当街晕倒了,还不慎撞到了……二皇子。」
提到严栩,进鹏倒是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似有犹豫道:「小云,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我愣了下,笑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的。」
他点了点头:「云兄和我算生死之交,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也算你半个兄长吧……所以我觉得,你若是对二皇子……无意,怕还是离得远些好。」
我倒是没料到进鹏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并无意接近二皇子,但进鹏你……何出此言呢?」
他摇摇头,若有所思道:「许是我平日从商惯了,所以太过敏感……总觉得二皇子对小云你,好像太过关注了些。」
我惊讶于进鹏的敏锐,只听他继续道:「今日我来接你,二皇子问了好多你的事,像你是何时来原州的,与何人一道来的,见过你的鱼符没有……而且,二皇子似乎对云兄也颇感兴趣,连我和云兄是如何相识的都问得着实详细。二皇子问我话时脸色并不大好看,我本还怕你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冲撞了他……」他看了看我身上这狐裘,摇了摇头,「但他亲自送你来前厅,又送你狐裘,现在看来却又不是了……」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雪白的狐裘,此刻身上是暖得很,但想到严栩方才的话,心又如一团陷入雪中的乱草,既理不清楚,又堵得窒息。
进鹏将车窗抬起一些透气,「皇家不像咱们市井人家简简单单,二皇子是人中龙凤没错,但古来多少佳人深宫怨,所以……」
我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我知道的,你放心。」
我怎么可能会再愿意接近他,我巴不得一辈子都不再遇到他。
怪只怪,我与他的这段孽缘,如藤蔓缠绕,如此难逃。
回了张府,宋瑾和灵犀皆在房间等我,进鹏因着今日还约了事情,便嘱咐宋瑾好好帮我诊下,先行离开出门去了。
宋瑾帮我诊了诊脉,看着我淡淡道:「你这个症,调理了这些时日,按理说不受大的惊吓或刺激,是不会犯的。」
他盯着我的双眼,神情自然,语气笃定:「所以昨晚,你被什么吓到了?」
我沉默片刻,总不能说严栩其实曾是我未婚的夫婿,便犹豫地说:「我……」
却半天没有「我」出来个所以然。
他却突然笑了,我抬头一脸疑惑,只听他道:「我其实从未问过云兄的真正身份,也不甚在意,因为知道但凡隐匿身份者,大多有苦衷。」
宋瑾平日虽不是话多之人,说出的话也常常毒舌得很,但心思着实玲珑通透。
他语气难得柔和,轻声道:「只是若你遇到了难处,随时可来寻我。」
我心下明了,尤其感激他这份豁达理解,便道:「谢谢你,宋瑾。」
他挑挑眉:「若真谢我,就好好调理别再晕了,要不然,你那不着调的哥哥,该说我是庸医了。」
我笑笑:「是,谨遵宋大夫医嘱。」
送走了宋瑾,屋内只剩我和灵犀。
我知灵犀因昨夜之事自责不已,安慰她道:「没事的,你还没大好,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咱们再从长计议。」
灵犀懊恼道:「怎的就让公主又遇到了二殿下……」
我苦笑叹气:「大概这就是命吧……」
我和她说了假装不认识严栩之事,灵犀惊讶道:「二殿下,相信了?」
我摇摇头,扶额道:「他要是相信了,就不会最后对我说那番话了。」
毕竟也算朝夕相处了快三年,他对我,虽不及我对他有情,但总归还是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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