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1 / 1)

“皇上,公主主要伤在脑部,似是”顾时幽顿了顿,“似是失忆了。”

顾时幽头部猛的磕在地上,“暂时不移移动,否则,公主的病情怕是会加重。”

太医亦跪到地上附和,“启禀皇上,臣的诊治结果和顾六公子的结果相同,公主脑部受损严重,确实不移移动。”

皇帝看了眼睡的正熟的吱吱,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呼吸轻的要听不见。

拂了拂衣袖,声音冰冷,“好一个顾将军,顾爱卿,公主亲临顾府,你们就是这样保护她的?”

顾朝立刻撩起下摆重重磕头,“臣万死难辞其咎。”

顾时幽,“臣该死。”

皇帝看向顾时幽,“顾家六郎。”

顾时幽,“臣在。”

皇帝,“朕听闻你医术不错,公主就留在府中由你亲自看诊,务必还朕一个活泼健康的公主,否则,”他加重语气,“朕唯你是问。”

顾时幽,“臣领旨。”

皇帝朝顾朝道,“传朕旨意,即日起,护国将军顾朝罚俸三个月。”

顾朝,“谢陛下责罚,臣领旨。”

天子带着一干人等退出房间,屋子里一下又变的清净起来,顾时幽坐到床边,再次给吱吱诊脉。

见吱吱的脉相似是有复苏迹象,顾时幽心下稍安,重新将吱吱的手放回被中。

这个时候,送天子驾的的顾朝回来,他一肚子疑问。

顾时幽点了丫鬟守在边上,跟着顾朝去了书房。

顾朝,“公主真正的病情到底是什么?”

顾时幽看了看顾朝的眼睛,话到嘴边又改了答案,“我刚刚说的就是真实病情。”

顾朝不解,研究的看向顾时幽的脸,“那你为何开两幅药方?”

顾时幽,“父亲您想,公主受的伤在脑部,若是公主回宫,皇上必会每日都去慰问公主的病情,那不是每日都要把顾家恨上一遍?”

“我一是加了安眠的成分,让公主昏睡过去,二是将公主的脉相调的虚弱一些,这样公主可以留在府中。”

顾朝,“你可有把握治好公主的失忆症?”

顾时幽摇头,“没有,脑部的病情最是难治,一辈子好不了也是有的。”

顾朝面色不太好,“这可怎么办?”

“所以,我的目标是,”顾时幽说,“让皇帝坦然接受公主失意这件事。”

顾朝看向顾时幽的眼睛里满是欣赏,他这六个儿子,各个都有出息,但要说最聪明,还是这个小儿子。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仁善。

出了顾朝书房,顾时幽径直去了药房,站在药架前,他思索了一会,又重新亲手配了一副药熬制。

没人知道,其实他开的药并不是让脉相变的脆弱,相反,是加强脉息的跳动。

若是太医号的是原来的脉相,此刻,现在那里应该已经被太医和巫医围满了。

现在配的这幅药,才是真正调理伤口的。

熬制好,喂吱吱喝下,顾时幽也没走,手执医书,坐在塌边翻看。

屋子里,只有刻漏,以及翻书页的窸窣声。

下半夜,吱吱眼睫颤动,迷蒙中掀开薄薄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看见的便是顾时幽的侧脸。

烛火幽暗,他的侧脸落在灯影中,线条流畅温和。

“看够了?”

顾时幽放下书页,慢悠悠转过头,吱吱对上他细长,饱满的眼睛,浅淡的茶色眼珠里,晕着跳动的烛火,莹莹看过来。

吱吱睁着圆润的大眼睛,定定看着,恢复了血色的唇瓣轻微抿着。

大概是有点缺水,嘴角翘起一丝干皮。

顾时幽在食指在膝上敲了一下,“渴了吧?我喂你喝点水。”

他走到桌面,倒了一杯热茶端过来,扶着吱吱靠在自己身上,吱吱张开嘴,小口喝着。

顾时幽嘀咕,“倒是还知道喝水。”

吱吱喝完水,顾时幽那枕头垫在她后背,让吱吱靠在床头,自己面对吱吱坐着,问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吧?点头是是的意思,摇头就是听不懂。”

顾时幽边说,边配合着点头,摇头。

吱吱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顾时幽压低声音,“你是那只兔子?”

他盯着吱吱脸上的每一个神情,就看见,吱吱的头再次点了一下。

顾时幽,“会说话吗?”

吱吱摇头,她还只是一只幼崽,心智未开,就还不会。

顾时幽,“能听懂,就会说,你现在跟我学,试着张开嘴巴。”

吱吱试着动了一下嘴巴,却只是干瘪的张开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顾时幽教了几次,吱吱却还是发不出声音,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你感受一下。”

顾时幽拿起吱吱的手,摁上自己的喉骨。

触上顾时幽温热的皮肤,吱吱手指惊的猛的跳起来,顾时幽摁住,“好好感受。”

吱吱感受到他喉骨的震动,试着张开喉咙,成功发出第一声,“啊。”

这一夜,她手指放在顾时幽的喉骨一夜,跟着他学会了说话。

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吱吱能完整的说出整句句子,眼睛仍然亮晶晶的看着顾时幽,兴致勃勃的样子,没有一丝疲倦。

顾时幽放下她手问,“今天就到这了,下床,穿上鞋准备吃饭。”

吱吱习惯性朝床下跳,顾时幽把她捞回来,放到床上,弯腰给边给她穿上绣鞋边道,“记得,下了床要穿鞋子。”

吱吱小巧的脚趾屈了屈,“记得了。”

丫鬟被顾时幽潜走了,他走到二门外喊了丫鬟摆饭。

饭菜摆好,顾时幽照旧把丫鬟谴出去。

顾时幽舀了一碗金丝燕窝粥摆在吱吱面前,“你试试,这个是金丝燕窝粥。”

吱吱学着顾时幽,捏着勺子舀一口放进嘴巴里,入口即化,甜丝丝,软绵绵的。

顾时幽笑着看过来,“好喝吗?”

吱吱眸光星亮,小脑袋点了点,“好喝。”

顾时幽细细教她每样东西的名字,用餐礼仪。

用完早餐,又看着吱吱服下一贴药。

顾时幽,“你休息睡一觉,等你休息好我再来看你。”

吱吱拽着他衣袖,声音轻柔,“你能不能留在这?别人我不认识。”

顾时幽看着拽着自己衣袖的指尖,视线往上台,吱吱圆溜溜的眼珠子灼灼看着她,像蒙了一层薄透的水雾,纯澈干净。

软萌萌的表情,似还是那只巴掌大的小兔子,全身心依赖自己。

顾时幽摸了摸鼻梁,“好,那我在隔间休息。”

顾时幽让小厮找了干净的换洗衣服拿过来,他并不像一般的世家公子那样娇气,洗澡这类小事都是亲力亲为,自己进了浴室。

刚刚丫鬟服侍吱吱在这边用过,里面的白色暖气还未散,裹挟着玫瑰花香膏子迎面扑过来,空气里都是甜香。

吱吱躺在床上,一侧耳朵枕在枕边,眼睛看着浴室的方向,隐约听见哗哗流动的水声。

好一会,门被拉开,顾时幽莹白的脸上被热气蒸腾出一丝红晕,长发披散,和刚刚是有点不一样。

“闭上眼睛,你现在需要休息,额头的伤还没有好。”

“记得,谁来都不要睁开眼睛,装作睡的熟。”

吱吱眼珠子往上转了转,看到帐顶垂挂的圆润珍珠,把被子拉到脸上,蒙起来。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没睡的?

谁要来呢?

另一边,身为当家主母,心里记挂着公主的伤势,早早就起了床,亲自下厨做了几样有利于养伤的早餐,之后便和大儿子一起往墨韵苑这边来。

守在二门外的丫鬟看到俩人,想到顾时幽的吩咐,立刻迎上去欠身行礼,“夫人。”

顾夫人问道,“六少爷有没有说公主怎么样了?”

丫鬟回,“公主后半夜醒了之后一直就再未睡着,刚刚用了早饭,服了药,这会子刚睡下,陆少爷只只说公主要静养,不宜打扰。”

顾夫人眉轻轻皱起,“那六少爷呢?”

丫鬟,“六少爷一夜未睡,也不敢离开,亦在隔间稍作休息。”

顾夫人在顾言幽的搀扶下,放轻脚步,轻轻来到吱吱的床榻,看见她眼下虽有淡淡乌青,但是面庞已经红润不少,又去隔间看顾时幽。

顾时幽眼帘阖着,被子滑到地上都不知,显然是累坏了,细长的眼帘下,乌青浓重。

顾夫人满眼疼惜,弯腰捡起被子给他铺好,默默退出了房间,又嘱咐丫鬟,不放任何人进去打扰。

顾母不知道的是,她这边出了隔间的门,顾时幽的眼皮掀开,看了看身上的被子,轻轻叹了一声,又阖上眼帘。

宫里的皇后亦记挂着伤势,匆忙带着太医,还有慕容檀的贴身宫女文娘,赶到顾府。

顾夫人细细将原委告知,皇后只道公主养伤才是头等大事,不必拘泥于细节,于是亦只在房间里默默看了两眼,并未唤醒吱吱,又示意太医诊脉。

听太医说公主的伤情恢复的不错,再修养两天便经得住舟车劳顿回宫,心下稍安,留下文娘,这才带着太医返回宫中。

隔房的探视也一并被顾夫人谢绝,吱吱和顾时幽清净的睡了一觉。

到吱吱醒来,已经是下午,洗漱好,吃完饭,用完药,顾时幽又细细教她如何做人。

这样拖了三天,吱吱额头上的伤已经好了一半,明日,就该要随着皇后回宫了。

这晚,吱吱两手撑在颊边两侧,小声问顾时幽,“我能不能不去宫里?我不想去。”

顾时幽,“公主,从你代替公主活下来的那一天,你就不是原来那只兔子了,你现在是婼羌最尊贵的公主,皇帝是你的父亲,皇后是你的母妃,皇宫是你的家。”

他抬起吱吱的肩膀,逼迫她和自己对视,“把我的话记好了,人最恐惧未知的东西,你是兔子精这件事,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懂吗?”

“否则,你会招来杀生之祸,所有人都会恐惧你,害怕你。”

顾时幽食指在唇上划过,“这件事,到我这里就终止了,嘴巴封死。”

吱吱漆黑圆润的眼珠定定看着顾时幽,“那你为什么不怕我?”

顾时幽和吱吱对视了一会,慢慢的,紧珉的唇瓣扯向两边,笑的像白云一样温柔,“我知道,你不会害人。”

他抬起手,勾起尾指,“你可以答应我吗?永远不主动去伤害人类,做一个疼爱百姓的公主,被人称颂,好吗?”

吱吱勾起顾时幽的尾指,扣住,“好,我答应你。”

拉好勾,顾时幽收了手,又道,“如果你在宫中有事,可以随时找我,或者给我写信,或者让你母后召见我,都可以。”

吱吱,“我不会写。”

顾时幽,“这不难,你让母后找个师傅教你。”

吱吱点点头。

顾时幽,“公主你早些休息,臣告退了。”

吱吱直接抱住他胳膊,巴掌大的小脸微微仰着,软萌萌看向顾时幽,“你能不能留在这,最后一晚了。”

烛火映亮她莹白的脸庞,小姑娘面庞青涩,眉眼还没有长开,眼睛透着的纯真像婴儿一般无辜,动物天然的软萌无害,像一弯温和的天然温泉,能融化人的心,骨头,叫你生不出一丝拒绝。

顾时幽珉了珉唇瓣,“公主,婼羌的民俗虽说开放,男女亦可同席,但同寝这种事,有损你的闺誉。”

“那前”

“那是给你诊病,是特殊情况。”

吱吱缓缓松开顾时幽,眼睛暗下去了,“知道了。”

抱着自己的手缓缓从指尖缓落,顾时幽足足比吱吱高了半个身子,吱吱只勉强到他胸膛,从他的视觉看过去,只看到吱吱巴掌大的小脸绷紧,很失落的样子。

他手捻了捻扇子坠的暖玉,“所以,公主记得留一扇窗。”

吱吱,“?”

顾时幽附尔到她耳边,“给臣翻窗用。”

吱吱眼睛又亮晶晶的点头。

若是一般人,这时候必然要笑的,只是吱吱怔楞看着他的样子太过呆萌,就像还是那只混沌没有开智的兔子。

顾时幽一时也没想起来,或者说,因为他是人,本能就能感知喜怒哀乐。

所以就忽略了,动物并不能能感知人的情绪,和人共情。

抚了抚怔楞看着她吱吱脑袋,转身出了房间。

文娘走进来,前身行礼,“公主,奴婢服侍您洗漱。”

吱吱跳下床,“那快一点。”

文娘,“……”这有什么好急的?

虽然这俱身体才十岁,但是在保养方面,那是很有皇家讲究风范的,比如沐浴,洗的都是牛奶花瓣浴,宫女指尖抹了保养身体的珍珠香膏子轻轻揉按进肌肤,头发亦有专门的护理香膏。

这一套护理下来,吱吱感觉已经花了很长时间,又拿了帕子一点点给她绞头发。

吱吱眼睛不时向刻漏瞟过去,这都一个时辰了,顾时幽睡着了,忘记了怎么办?

“已经好了,我困了,要睡了,文娘你下去吧。”

文娘,“公主,头发绞不干,睡着会生病的,我再加快速度,一会就好了。”

吱吱还不会摆公主架子,只好又咽下去,“那你快点。”

文娘终于彻底把头发绞干,吱吱立刻跳起来。

为了使房间亮如白昼,大约点了二十只蜡烛,分别放在不同的方位,文娘就看见,吱吱快速拿下一只灯笼罩,嘴巴鼓的高高的,大力噗一声吹灭了蜡烛,然后又盖上跑向下一只。

文娘小跑着追上去,“公主,您只管上床去休息,奴婢来熄。”

吱吱推着文娘朝门外走,“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文娘,“公主,奴婢还要给您守夜呢。”

吱吱啪一声关上门,“今晚不用,谁都不许进来。”

吱吱熄灭所有蜡烛,又抱了一只凳子放到窗户下面,踩上去,手扒着窗户朝廊下看。

廊下簌簌挂着几盏,随着清风徐徐晃动,随着木制长廊上蓝色鸢尾开的正盛,暗香浮动。

隔一些距离就有握着长·矛守夜的士兵,花圃里各色夏花争相斗艳。

吱吱捧着脸,定定看着长廊的方向。

顾时幽避开守卫,如一阵清风翻进窗子里的时候,就看见吱吱趴在窗边,手中折扇轻轻在吱吱脑门上敲了一下,“你是不是傻?趴着干嘛,在床上等我呀。”

说完,暗恼自己这话说的不过脑子。

吱吱踩在椅子上,勉强和顾时幽一样高了,这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又定定看着顾时幽。

顾时幽有些无奈,“我抱你去床上。”

抄起吱吱抱到床上去。软软的床凹陷下去。

人的五官是此消彼长的,房间昏暗,眼睛看不见,感官就放大,吱吱细致感受到他的每一个动作,手指拉开被子给她盖上,这个过程像是个慢镜头被拉长。

清晰的感觉到他转身要朝隔间去,吱吱抓住他袖子,“你睡这吧?”

顾时幽,“这不行。”

吱吱,“又不是没一起睡过,怕什么。”

顾时幽眼皮猛的一跳,就听见吱吱说,“我做兔子的时候,爬过好多次你的床啊。”

顾时幽,“……”这能一样吗!

吱吱朝里面挪了挪,“我就占一点地方,够你睡的,真的。”

她小身子蜷成一起,躺倒最里面,就跟着小狗是的。

手轻轻拍空着的一半,“你上来吗。”

顾时幽珉了珉唇,好一会,沿着外面的床沿躺下去,身体绷的笔直。

深邃遥远的夜空,一轮上弦月高悬,点点星辰闪烁,银色月光从舷窗照进来,窗边地上像是渡上了一层银霜。

顾时幽身体绷的笔直,双手交叠握在小腹上,问道:“明天回宫,会害怕吗?”

吱吱是侧躺的,视线昏暗,顾时幽的脸部轮廓很模糊,“我也不知道。”

顾时幽又轻声道,“你别怕,皇帝很疼你的,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吱吱,“哦。”

顾时幽,“我再跟你说一下宫里人的派系,和你关系最亲近的,是你的亲哥,也就是太子,他也很疼你……”

黑夜暗沉,顾时幽的声音轻柔有磁性,吱吱细细听着,眼皮渐渐阖上。

“你都记下了吗?”

没有听见回答,顾时幽转头看过去,听见均匀绵长的呼吸声,鼻尖还有淡淡的玫瑰香膏香,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闭上眼,也沉沉睡去。

他的作息规律,到清晨卯时,隐约几声鸡叫声传来,他准时掀开眼皮,准备起床离开。叫下人发现就不好了。

手想抬起来,袖口却被一道力量坠着,他凑近才发现,自己的衣袖正被一只小手攥在手里。

视线往上扫去,吱吱还保持着昨夜睡觉时候的姿势,小身板圈成一团。

像是怕挤到自己是的。

顾时幽伸出手,轻轻把她放平,又从她的指缝里把衣袖抽出来,翻窗出了闺房。

这边,顾母又早早起了床,亲自带着灶上的厨娘在厨房操持,深怕这日的早餐不符合公主的胃口。

忙碌了一个早晨听丫鬟来禀报,公主已经起床,于是立刻让丫鬟将饭撞进食盒,朝墨韵苑这边走来。

吱吱这觉睡的沉,因着皇后要来接,文娘掐着时间点才轻轻摇醒吱吱。

吱吱揉着眼睛嘟囔,“顾时幽。”

文娘一边用热帕子给吱吱敷脸,一边轻声问,“公主是想找顾公子吗?奴婢让人唤他过来。”

温热的帕子敷在脸上很舒服,这样的起床方式很舒服,视线渐渐清明,眼睛看过去,床外侧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

吱吱摇摇头,“不是,不必叫,起床吧。”

“奴婢伺候您更衣。”

文娘伺候吱吱穿好衣服,又推着吱吱坐到梳妆镜前,下人摆了两幅头面过来,文娘身体微微倾下来问,“公主,您今日想带哪副头面?”

吱吱看了一眼,一套是祖母绿,一套是水蓝色,“这有什么区别吗?”

文娘,“当然,公主喜欢哪一幅,奴婢就给你梳什么样的发饰。”

吱吱,“什么是喜欢?”

文娘楞了一下,仔细看向吱吱,她七岁的时候就被调到公主身边做公主的玩伴,说是一路看着公主长大也不为过。

公主聪明又傲娇,还有点刁蛮,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此刻,神情单纯,这话问的像个三岁幼儿。

文娘心里涌起一片酸胀,温声解释,“喜欢就是愉快,高兴,就是一种感觉,就是你现在想让哪副头面带在您的头发上陪您。”

吱吱漆黑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什么是感觉她不太懂,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顾时幽陪着自己。

那自己算不算是喜欢顾时幽呢?

吱吱又看向头面,“随便吧。”

文娘便做主,选了浅绿色的头面。

因着吱吱额头还有伤,于是只松松挽了仙云鬓,斜插一支浅绿色点翠流苏簪点缀。

穿戴好,引着吱吱到梢间用餐,顾夫人携着顾莲已经候在外间了。

因为顾时幽的阻拦,这三日,吱吱其实和任何一个人都没怎么见过,即便是贴身宫女文娘,也只是在洗漱的时候才服侍在侧。

吱吱看着坐在自己下手边陪自己用餐的顾母和顾莲,珉了珉唇瓣道,“可以让顾时幽一起过来吃吗?”

顾母欠身行礼,“臣妇这就让下人遣了时幽过来。”

顾母看到,吱吱接下来既不说话,也不动筷子,就朝门口看着,活像个雕塑,直到顾时幽走进来,眼珠子才转动一下。

文娘在边上个吱吱布菜,“公主,您想吃哪个?”

吱吱觉得人类的东西都好吃,和顿顿吃草完全是两种感受,“我都可以。”

文娘像是照顾小孩,“公主,您喜欢哪个菜,就可以说出来,奴婢给您夹。”

吱吱眼珠子转动,看向顾时幽,那喜欢顾时幽也可以说出来吗?

吱吱下巴指向一道芙蓉鲞卷,顾时幽昨天吃了好几块这个,“那个夹给顾时幽吧。”

顾莲,顾母无声瞟了吱吱一眼,又垂下眼眸,若无其事的用饭菜。

顾时幽轻声道了谢。

用过早饭不久,皇后携着仪仗亲自来接,吱吱被皇后牵着出垂花门,脚踏出垂花门的一瞬间,回头,视线越过一屋子送行的人,看到跟在后面的顾时幽。

忽的松开皇后的手,跑到顾时幽面前,“顾时幽,我有话和你说。”

一屋子人视线都看过来。

顾时幽顶着众人的视线,抵唇轻咳了一声,“公主,那我们去里间说?”

吱吱,“好。”

里间,顾时幽轻声问,“公主,您说。”

吱吱,“你头低下来一点。”

顾时幽以为吱吱是想说关于她的密事,微微倾下身,吱吱迈进一步,踮起脚尖,嘴巴缓缓靠近,张开,生出小舌,缓缓,整个舔上顾时幽侧颊,“顾时幽,我喜欢你。”

顾时幽手里的扇子啪的掉了,暖玉在地砖磕出一声脆响。

送走了公主,顾家从上到下都松了一口气,顾锦幽想去校场松散胫骨,拿下墙上的剑,朝顾时幽所在的碧落院走来。

见顾时幽蹲在长亭下喝茶,笑着走过去,“六弟,我们去校场赛一场吧。”

顾时幽只垂着眼皮喝茶,淡淡道,“不去。”

顾锦幽,“那你要准备干嘛去?”

顾时幽又饮下一杯茶,“睡觉。”

“大白天睡什么觉?”顾锦幽手触上顾时幽额头,“你生病了?”

“没有啊。”

顾时幽拍开他的手,啪一声放下杯子,起身朝屋子里走,轻声道,“中毒了。”

顾锦幽,“?”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愉快,最近评论都不多,呜呜,评论走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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