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告白(1 / 1)

“先留着,等初一领了压岁钱,我再告诉小舅舅。”季凉居然还学起人家卖关子了。

二公子哭笑不得:“好,给你封个大的。”

两人一见面,阿成便插不上话了,这两年的时光就似不存在般,丝毫没有拉远舅甥俩的关系,一别经年再见,彼此只觉得更亲近,有说不完的话喝不完的酒。

可二公子言笑晏晏的背后,似藏着浓得化不开的烦愁,即使他极力收敛,眉宇间的阴霾却掩盖不住,季凉觉察到了却不点破,只道是小舅舅不喜欢时川这个地方,回来过年也是应付了事罢了。

一行人回到季府,二公子例行公事的去见了家主,直觉得两年不见,这姐夫的目光越发狂妄且阴鸷莫测,似利刃般落在他身上,要将他身上瞧出几个窟窿。

这肆无忌惮的目光里,似还有些不可告人的意思,二公子却不想往深了想,免得恶心自己。

他待了片刻便受不住,以路途劳累为由欲告辞,家主却摘下银丝手套,为他沏了杯上好的银冬茶,二公子睹见,对方手背上爬满乌青的鬼线,一路蔓延到收紧的袖口里。

二公子眉头微蹙,并未接过茶,姐夫嘴角抽了抽,桌上的茶杯砰的一声裂了,滚烫的茶水汩汩淌了下来,溅到他自己手上,他却混不在意一笑:“珂儿,有件事想拜托你,也只有你能做得到了。”

顿了顿又笑得别有深意:“想必,你姐姐若还在世,也会同意我这么做。”

二公子嘴唇抿成一条线,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该来的情节点终究是要来了。

这一世的他,也是个穿书者,同样是背负着推动剧情发展的炮灰npc角色,只不过这一世的任务是按原剧本推进,将身为主角的季凉往火坑里推,不破不立。

随着季凉锋芒毕露,季宗主忌惮防备他,已经是季家上下心照不宣的事。

奈何族中众人百般暗示季凉让其收敛,或是像他小舅舅般与世无争远走高飞,季凉视若无睹无动于衷,依旧我行我素。彼时季凉的修为已与家主平起平坐,且有季桐生前的嘱托,家主当面撕破脸肯定行不通,说不定还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划算,只能智取。

即使早已知晓情节,台词也和书中描写没任何区别,一席密谈下来二公子几次忍住想掀桌拂袖走人的冲动,半个时辰后终于从静室出来,袖兜里多了一枚魂玉和一包药粉。

那枚魂玉,是季家的传家之物,持有者可令季家任何人干任何事,无论所行之事是否伤天害理违背祖训。魂玉原先在他姐姐手中,后来姐姐给了姐夫,姐夫,便是以此“委托”二公子的。

抬眼间瞧见季凉悬着剑等在不远处,他微微敛着眉,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骨节泛白,面上一派焦急不安的烦躁,看到小舅舅出来终于松了口气,两步并做一步抢上前来:“小舅舅,没事罢?”

二公子勉强勾了勾唇角,迎上他的视线:“我能有什么事儿?”

季凉定定的看着二公子的脸,笃定道:“若他胆敢碰你,我便真会取他性命。”

说来也好笑,自己扮演的二公子,竟然从一个千夫所指的反派变成与主角站在同一条战线的‘正面角色’了,晏凉有些自嘲的想,却骗不过内心的欢喜。

“怎的,你打算为我弑父?”二公子换了半是玩笑的语调,抬眼问道。

季凉的眼神却认真得让人颤栗:“为了小舅舅,弑父也算不得什么,何况我与他也无血缘关系。”

二公子的面色凝住了,摇了摇头沉声道:“凉儿,你这般说,姐姐会难过的。”

“娘亲已经过世许久,小舅舅何必说这些话。”

二公子怔了怔,叹气极轻道:“即使如此,我也……”那句不值得你这般做,终究没说出口。

“什么?”狭长的眸子闪了闪,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二公子又变回平日云淡风轻的温和:“等开了春,我带你到江南去逛逛吧,这回你可别推脱了。”

季凉阴沉的脸终于冰消雪融,露出两颗小虎牙:“好,一言为定。”

二公子将自己的心绪敛得干干净净:“明晚除夕,可愿同我喝酒守岁是从江南捎来的醉红裳。”

“奉陪到底,定把小舅舅灌醉。”

“呵,我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好呀,我等着瞧。”

两人一言一语,原先沉郁的氛围瞬间就变了,季凉同他一道儿出来,一道儿走在回廊里,一道儿穿过枯枝败落的花园,二公子实在忍不住了,笑:“你跟着我做什么,夜深了赶紧回屋睡觉罢。”

“夜色深浓,小舅舅又两年没回来了,我怕你迷路,还是跟着的好。”

二公子知他在撒娇,勾了勾唇:“你再这般胡闹,明日可不让你喝酒了。”

季凉立刻撇了撇嘴:“好,我这就回屋睡觉。”

如此说着,季凉却仍是站着不动,二公子奇怪的看着他:“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事?”

彼时雪停了,时川的月色总是苍白到凄凉,冷冷的落在季凉侧脸上,那双盯着二公子的狭长眸子深沉得让人看不透,幽微的火焰一闪而逝,掀起淡淡涟漪,平静无波之下似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玄虚。

“小舅舅我……”

“嗯?”

“……”

二公子笑,他何曾见过季凉如此犹豫不决扭扭捏捏的模样,一双睡凤眸好看的眯起:“跟我你还有什么开不了口的。”

“我……今夜想同小舅舅睡。”

没料到他犹豫不决的话竟是这个,二公子怔了怔,旋即噗的一笑:“你以为还是小时候呐?”

季凉当即别开脸,没有接话。

“罢了罢了,那你收拾收拾就过来罢。”二公子也是怕了这小外甥了,小时候冷冷清清极难相处,怎越大越黏人了?

闻言,季凉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一溜烟忙回屋抱来被褥枕头,像小时候那般规规矩矩的躺在小舅舅身侧。

明明是腊月清寒彻骨的夜,屋里暖炉的火奄奄一息没什么热度,两人却都觉得暖融融的。

可越是如此,二公子越是发愁,也在这腻人的愁绪中沉沉睡去。

翌日醒来,他侧身面对窗户,一旁的小外甥将手臂搭在他的腰上,下巴枕着他肩窝,整一个从背后将他环抱住的姿势,二公子被勒得发热,用手肘撞了撞对方,季凉却睡得死沉毫无动静。

“……凉儿。”

“嗯……”声音含糊不清就似梦呓。

“凉儿,起来了。”

“……再睡一会儿。”

二公子无可奈何:“……你平日里都这般赖床的?”

他执拗的转过身,季凉也不舍得放手,两人便以一种面对面的姿势对峙着,彼此呼吸缠绕在一起,腊月的清晨弥漫着灼人的暧昧。

狭长的眸子终于舍得裂开一条缝:“不,平日里我都睡不好,也是小舅舅在,我才睡得安稳。”

季凉深知,如此一说二公子就心软了,任他撒娇任他抱。

果然,二公子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一副怕了你了但又心疼的模样:“那今日再睡会儿罢,家主若怪罪,我担着。”

其实他心里清楚,已到了这个情节点,还有什么担不担罪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如此想着二公子恍惚走了神,季凉一直看着他,身子微微前倾,嘴唇佯做不经意的擦过对方额角。

“小舅舅,别动,你生了一根白发,我替你拔掉。”

现在这种姿势,就像季凉在吻他的额头,二公子的脸登时红成一片,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一厢情愿的害臊实在太难看了,却又控制不住胡思乱想,一时间心如擂鼓面似火烧。

季凉索性也不避讳,将唇贴在对方额上,再不移开。

“拔了没有?”二公子的声音有些沙哑,挠得季凉心痒痒的。

沉默了许久,才极轻道:“是我看错了。”

“所以……”二公子已经口干舌燥的,喉头似要烧起来。

“不要动,就这样待一会儿,”季凉抬手揽过二公子的腰,将他往自己怀里拉了拉:“小舅舅,我喜欢你。”

那一瞬间,空气凝固了,有什么东西在二公子心中迅速生根发芽,春风一吹,满枝丫熙熙攘攘的花,可不消片刻,这树花就迅速败落飘零,凄凉触目的一地碎红。

他一言不发,水光涟涟的眸子闪过春秋冬夏,认真又温柔的盯着季凉,最后归于一片沉静。

等了许久,季凉终究是慌了:“小舅舅,我喜欢你。”

他抬手捧着二公子的脸,彼此视线相交,各种情绪纷至沓来,最后都消融在摧枯拉朽的火焰里。

喉结艰难的动了动,二公子开口了:“凉儿,这话我可以当……没听到过。”

季凉却不打算轻易放过,笃定道:“既然已经说出口,就不能当没听到过。”

“凉儿你……”

“小舅舅,抱歉,我必须逼着你。”

二公子拧了拧眉头:“逼着我做什么?”

狭长的眸子笃定又温柔:“逼着你喜欢我。”

二公子被他看得动弹不得,就似一只被猛兽盯上的猎物,只会愣愣的眨眼睛,半晌,渐渐理解对方话中的意思,没来由的噗嗤一笑。

哪有人逼着人喜欢自己的,太狂妄了。

可下一秒他就再笑不出来了,季凉捧着他的脸,对着他微微张开的唇,极温柔的覆了上来。

季凉细致又贪婪的,舔*弄轻咬他唇上每一寸皮肤,呼吸压抑而灼热,柔软缠绵的侵略似要将他整个人焊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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