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爷子嗤笑一声。
“名声算得了什么？我当年若是在意名声，就不会给你爸爸娶了你妈，又怎么会有你？”
姜楚楚抿了抿唇没接话。
如果此刻还有旁人在场，大概能够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相处气氛的古怪。
若当真是感情深厚的爷孙，说话间却夹枪带棍，互相试探着，又互相粉饰着太平。
姜老爷子突然长叹一声，“姜家名义上有三个丫头，没一个比得过你的，你若是肯上上心，我或许不用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替公司的未来操心。”
姜楚楚低眉顺眼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爷爷抬举我了。”
姜老爷子手指轻叩在拐杖上，看着姜楚楚的眼神含着暗光。
“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女人有的时候不需要自己会什么，她只需要结下一门好的亲事......比如袁家的那个小子，你眼光就不错。”
姜楚楚摊摊手，“我跟袁珂分手了，他跟我闺蜜好上了，我也很难过。”
“你当我老了不晓事了？我说的是袁呈，你不是自己搭上了？”
姜楚楚霍地抬头，“你找人监视我？”
姜老爷子没否认，只是摇摇头又发出了一声叹息。
“倒是可惜了，你妈妈太没脑子，姜明珠一看就不是能栓得住他的人，这个婚约，早晚要黄。”
“袁家在南城数一数二，京都也有产业，袁呈那个人，我瞧着也不错，若是你喜欢......”
“我不喜欢。”姜楚楚生硬地打断了姜老爷子的话。“爷爷，你讲话还是注意点好，万一被人听到，知道的人说你心疼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要综合一下三个孙女的品相，卖了我呢。”
姜老爷子的手一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姜楚楚。
“爷爷也知道，你日子过的无聊，偶尔想玩一玩原本不打紧，每次爷爷给你介绍的人选被你自己搅合黄了，我也没说什么，但我听说......这次是个普通的心理医生？”
不知道被触动了哪条敏感神经，姜楚楚一下子炸毛，黑漆漆的眼睛不带色彩地看着老人。
“爷爷是在威胁我？”
姜老爷子一时没说话，仿佛是在衡量姜楚楚的情绪。
意识到她真的被触怒了，老人反而退了一步，爽朗地笑了两声。
“爷爷也是跟你开个玩笑，好了，你下楼去吧，老人家年纪大了，得休息休息了。”
气氛又缓缓松弛下来。
姜楚楚点点头转身欲走，姜老爷子又不紧不慢地在她身后说道。
“这几天初一住在家里，你们年轻人之间好好交流交流感情，你的终身大事定了，我也就不管你在外面胡乱耍些什么‘朋友’了。”
姜楚楚顿了一下，出来后轻巧地带上门，门一落锁，她面上维持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交流交流感情？说得好听，他大概恨不得将两人脱了衣服送做一堆，把自己嫁进松峪电器，卖上一个好价钱。
姜楚楚按了按胸膛，企图压下那一股从内心深处兀地涌上来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