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妃娘娘这般的质问太子便气弱了,因为文书的前面几句的确是他写的,至于后面的,那时候他已经彻底醉死了过去不记得了。
楚橘落入了陷阱之中,这几日一直战战兢兢的,等到这把刀终于要落下的时候才觉得可怕!
楚寰淡声说道:“太子仁厚。这些年也未出过什么大错,哪里会有这样的心思?这一切多半是场误会而已。”
敏妃冷笑:“误会?这可不是什么误会。臣妾还查明太子私下结党营私,贿赂官员,甚至私造兵器库,可见他这不轨之心由来已久,还望皇上明察废除太子之位,并且就地斩杀,以儆效尤!”
楚寰霍地拍案而起,怒声训斥说:“敏妃,你未免太过分了!太子乃是一国的储君,这件事还没调查清楚,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除了他,到底是何居心?”
敏妃不甘示弱的说道:“为人君者有弑君夺位之心,难道不可怕吗?臣妾这么做也是为了皇上您啊,何错之有?”
楚寰道:“太子只有一个,朕不同意废除太子!”
敏妃冷道:“皇上可别忘了,您还有另一个儿子呢。”
楚寰冷笑道:“是吗?朕倒真忘了,朕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还多了个儿子,不如敏妃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将那孩子带出来,让诸位大臣看看那孩子到底有没有资格继承大统?”
敏妃一惊,这位可不是那个傀儡皇帝!
她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孩子自然不是楚寰的,甚至不是皇族的,若是皇上不顾一切,来个滴血验亲,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到时候,她甚至会被扣上不忠的名声,连妃子也做不成了!
她敢跟楚寰当朝对峙,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九年的时间里,不管敏妃做什么决定,假皇帝都是唯唯诺诺,从未提过反对过,而像这般当朝对峙还真是头一遭!
张华等几人则要想的深入一些,之前传说皇上病危,三日之后,皇上却又好好的。
如今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倒是多了几分血性。
想当初,楚寰也曾十分英明,后来却不知为何,逐渐沉溺于酒色,于朝事一概不管。
他们这些大臣也没办法,只好都以敏妃马首是瞻了。
贾谧放肆惯了,也见惯了假皇上唯唯诺诺的样子,如今见他竟与敏妃对峙,胆子竟也大了起来。
“皇上,太子犯的是死罪,可不能姑息啊!”
“贾谧,景桢三年,你曾强抢一名民女入府当你的妾室。五年,一贫寒学子说了几句对你不敬的话次日便横死街头。八年,你因一名妓而与人争风吃醋,将人推入河中淹死。以上种种罪责足以判你死刑,敏妃,你说是不是?”
他一说完这话,贾谧吓的面无人色。
这些事,皇上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敏妃心底的震撼更甚,他一直被囚禁,按理说外面的事他不该知道,怎么会这样了?
楚寰看着敏妃,眼底的冷意令人生寒,他一字一句道:“敏妃,你要不要再听一听关于贝太师的事情啊?”
听着他冷嗤嗤的话,敏妃彻底慌神了。
贝太师九年前就被斩首了,尸体还是她让人给收了悄悄找一地方给埋了。
如今皇上突然提及贝太师,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她白着脸,强自争辩道:“太子犯下大错,纵不能立即严惩,也该废其太子之位才是。”
贾谧听了连忙跪倒在地:“臣附议。”
后面立即跪倒了一大片,都争着说附议的人。
裴頠与张华却坚持不废太子,态度也十分鲜明,惹得敏妃勃然大怒,甚至对楚寰说出这样的话来。
谷钎/span“事宜速决,而群臣各不同,其不从诏者,宜以军法从事!”
这话的意思是,那些不听话不附议的人,就要杀头!
张华跟裴頠等人又哪里会怕杀头?依旧以死为谏。
楚寰看着满朝之中只有这二人支持不废太子,其他大臣却只听从敏妃的命令,不禁有些心冷。
九年的时间,有些事总归是改变了,他早就失去了掌控权。
为了避免当朝发生更大冲突,楚寰只好最终妥协,选择废了太子。
太子心如死灰。一招棋差,满盘皆输,他落入了敏妃的算计之后如今能保全性命已算侥幸了。
这一场博弈,又以敏妃顺利而告终。
但这场战斗却没还结束,太子被废,该怎么处置他?
敏妃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早就想着斩草除根!
她废掉太子只是第一步,接着想要的就是巩固自己的政权,遏制皇上。
所以,早朝之后,她便下令让废太子押送入墉城之中!
除此之外,还有太子妃王氏,也就是王衍的女儿。
他这女儿虽说名声不显,但与太子成婚之后倒十分知礼贤惠,太子对她也十分满意,她被押送至墉城时,已是怀胎五月的身子了!
而身为太子的生母谢淑妃,敏妃更是容不得!
天才微亮,秋月便慌忙闯了进来,连礼节也顾不得了。
沈离被惊醒,还未来得及问,秋月便一脸紧张道:“启禀娘娘,幽兰轩出事了!”
沈离立即起身,沉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秋月说:“敏妃昨天连夜派人去了幽兰轩,将谢淑妃带到掖幽庭。”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早来禀告?”
她急忙起身,连衣物都来不及穿。
秋月忙给她将外衣披上了,又拿了一件紫色的暖裘,口中回应说:“就在一个时辰前。”
沈离怨尤说:“那你怎么不早点来禀告?”
“敏妃是秘密行事,若不是小贵子来禀告,奴婢也根本不知道这事。”
沈离直接抬脚便朝外走,小贵子就在外面,她冷声问:“皇上知道这事了吗?”
“回娘娘的话,未曾。”
沈离马上说:“那还等什么,赶紧派人去禀告皇上!现在立即赶往掖幽庭!”
希望还能赶的上!
沈离暗中祈祷着入了掖幽庭。庭内一片寂静,院中却有一大滩的血水,沈离见状身上血仿佛都凝结到了一处一般,她快步走了进去,却什么人都看不到!
“人呢?人去了哪?”
她厉声道!好半天才从角落中畏畏缩缩的走出一宫婢来,沈离冲了上去,厉声问:“谢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