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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 14(1 / 1)

第14章

简禾出来的时候,傅松琰不在房间,简禾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没有动作。

“傻站着干什么?”

简禾猛地抬头,看见傅松琰湿着头发从门口进来。

“你没走?”

傅松琰一顿,“这是我房间。”

两秒后,他补了句:“我没有想和你换房间的意思。”

简禾:“……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以为——”

她当然知道傅松琰是不可能住到她房间去,她只是以为傅松琰为了避开她去客卧或者是书房。

傅松琰走向浴室,嗓音淡淡:“我去客卧洗了个澡。”

浴室还弥漫着没有消散掉的雾气,还带着女孩子身上独有的味道,甜腻到傅松琰心口烦躁,刚刚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燥热又一股脑冒了出来,压都压不下去。

傅松琰暗骂了自己一声,不知是今晚第几次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鬼迷心窍。

他眼疾手快的拿了吹风机快速出了浴室。

简禾还站在原地,傅松琰偏头看了她一眼,说:“过来。”

简禾眨眨眼,朝他走过去。

傅松琰伸手将女孩儿按在沙发上,随手扔了件毛毯在她身上,“披着,穿这么点是想心疼谁呢?”

虽然声音听着一点也不温柔,但是帮她吹头发,修长的手指划过她发丝的动作却轻柔的可怕。

吹风机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轻柔的轰鸣声,简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弯了弯眼睛。

今晚的傅松琰,真的好好啊。

室内终于重归平静,傅松琰关了灯,躺在沙发上。

——他怎么可能让简禾睡沙发。

简禾躺在属于傅松琰的床上,周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就好像自己被傅松琰抱在怀里一样。

他的床,他的味道,似乎还残留着的他的体温。

简禾怎么可能睡得着。

简禾睡不着,却不敢频繁的翻动身子,害怕吵醒了傅松琰。

就这样以不自然的姿势不知道躺了多久,黑暗中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我带你去南山转转吧。”

简禾一怔,傅松琰没睡着。

简禾犹豫了一会儿,也没问为什么傅松琰知道自己也没睡着,开口道:“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嗯。”简禾听到男人轻声应了一下,“你不是和我说过,想去海边玩吗?”

南山离浔市不远,不仅靠山而且靠海,景色特别漂亮。

简禾愣了下,这话是她前段时间放假的时候说的,但是那段时间恰好是傅松琰工作最忙的时候,简禾只提了一嘴,就没有再提了。

却不曾想,原来傅松琰记到了心里。

简禾想去那里,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都传言,在南山那边的寒梅走廊一起牵手漫步走完全程的人会得到幸福。

虽然简禾明白这只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言,但是只要一想到另一个人是傅松琰,她就愿意去相信这份虚无的祝福。

简禾眨眼,任凭自己的心跳在黑暗中越跳越快,她抬手遮住眼睛,嗓音软软:“好。”

林路南今儿只是过来陪朋友过来的,却没想又在皇庭看到眼前的男人。

“你的tc是倒闭了吗?”林路南半倚着门板,戏谑道。

tc是傅氏旗下最核心的一个子公司,现在是傅松琰主管。

傅松琰扫了他一眼。

“得。”林路南走近包厢,“不是听说简妹妹回去了吗,这又是谁招你惹你了?”

傅松琰淡声说:“闭嘴吧你。”

林路南:“……”

林路南陪着人喝了好几杯酒,到底没忍住,“傅总,合着您今晚来就是来糟蹋我的酒的?这酒贵着呢,有你这么喝的吗?”

傅松琰咬了根烟,睨了他一眼。

他很显然知道林路南什么德行,轻嗤道:“回头去我那挑。”

林路南立马:“好勒,谢谢傅总,傅总大气。”

像是生怕傅松琰反悔似的。

傅松琰那儿一整柜的酒都价值不菲,其中好几瓶还都已经绝版了,压根买不到,他看上好久了。可要从傅松琰嘴里叼下一块肉来,那可是比登天还难,今天也不知吹了什么西北风了。

“过两天有个局,去不去?”

“不去。”

林路南:“没趣。”

“自从简妹妹到你身边,你就开始无欲无求的,什么局也不去。听说你拒绝了何家的联姻,你这是真的摒弃俗念,准备出家啊?”

傅松琰哼笑一声,没理他。

“哎,说真的,你就没对任何一个女人出现过丁点兴趣?你看看咱们圈子里的人,再看看你,像点二十多岁的样子吗?”

快三十岁的男人了,一点也不近女色,外边那些人难听的话多了去了。

傅松琰嗤笑:“你吃饱了信那些?”

“我是不信啊。”林路南笑道:“可你就没有想过么,万一有一天你若是有了一个喜欢的人,她听到信以为真了怎么办?”

傅松琰把玩着玻璃酒杯的动作一一顿。

林路南还以为傅松琰会漫不经心的反驳:不会有那么一天。

却没想男人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林路南心口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倾了一些,“不会吧,真的有喜欢的人了?看上谁了?哪家的姑娘?”

傅松琰:“你是不是闲的?”

林路南瞪眼:“难道不是姑娘?是哪家的少爷?”

傅松琰按了下眉心,再一次觉得林路南的脑回路可能是个蚊香:“你他.妈真是个人才。”

“过奖过奖。”林路南笑道。

“……”

傅松琰给气笑了,他起身,推了推林路南,“边儿去。”

“到底是谁嘛?”

傅松琰将手中的烟掐灭,重新燃了一根,林路南给他倒了杯酒。

淡淡的烟草味里,林路南听到傅松琰问:“你上次说的话什么意思?”

林路南一时没想明白话题怎么跳跃到这儿来了,“什么话?”

傅松琰扫他一眼,耐心道:“你上次说简禾对我有别的想法,真的假的?”

林路南:“……”

“?你问我?这谁有你清楚啊,人家姑娘喜不喜欢你你自己不知道吗?”

傅松琰眯起眼,他其实是知道的。

简禾太年轻了,在他面前压根伪装不了什么,女孩儿的心思他一眼就可以看透,只不过他从前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直到上次被林路南戳破,他才觉得哪哪都是破绽。

也就是他,像瞎了样眼盲了这么久。

可是他不知道,简禾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是一时兴起还是深思熟虑。

他不敢想。

傅松琰没说话,林路南还以为他是为了这件事这几天才这样烦心,他劝到:“你也别瞎想,像简禾这么大的女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一时想岔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十八岁的姑娘,感情说变就变,说不定人到了大学以后,碰见很好的男孩子,早把对你的那份心思丢到英国去了。”

傅松琰:“……”

两秒后,傅松琰重重的放下手里的酒杯,忍无可忍的开口:“闭嘴吧你!”

周五,傅氏总部。

下了会议之后傅松琰按通了内线。

“傅总。”许志彬几乎是一秒接通。

“给南山那边打声招呼,我晚上要过去。”

简禾的生日在周末,一会他去学校接她,直接过去,浔市开车去南山那边,路上大概要四个小时。

许志彬瞬间明白,“我让酒店准备房间。”

南山那边有傅氏旗下的酒店。

许志彬问:“傅总,要准备几个房间?”

傅松琰顿了顿,“两间。”

傅松琰车停在义德中学校门口的时候,正是初中部放学的时间,简禾所在高中部还没下课。

傅松琰下了车,半靠在车门前,从烟盒里敲出一至烟,偏头点燃。

义德中学旁边的小路上不少学生生群结队,说说笑笑的走着,傅松琰吐了口烟圈,见到其中还有几对情侣小心翼翼的牵手,脸上是情窦初开的笑容。

傅松琰摇头笑了笑,这些孩子才多大?懂得什么是喜欢吗?

笑着笑着,他唇角渐渐抿直,他侧头看着眼前的画面看了良久,面色有些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午五点,下课铃声终于响起,傅松琰才如梦初醒般掐灭烟,散了散身上的烟味。

可是直到手表上时间显示到了五点半,傅松琰也没见着简禾的人影。

另一侧,刚下课的简禾被冯睿给叫住了。

傅松琰还在外边等着自己,简禾按耐住心下的焦急,问冯睿,“你有什么事吗?”

冯睿支支吾吾半天,就在简禾心中不耐快要达到极限的时候,面前的男孩终于开口了:“…简禾,我听说后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简禾一愣,她生日这件事她没有外传,班里也就幸丝琪知道,提前给了她祝福,她是真的没想到冯睿会知道。

简禾很快回过神来,她说:“谢谢你冯睿。”

冯睿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不用客气。”

“对了,”冯睿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这,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简禾这回是真的愣住了,她看着面前少年还带着些稚气的脸庞,沉默了很久,才再一次开口:“对不起冯睿,这礼物不能收。”

冯睿心一沉,顿时着急了,“……为什么,简禾,我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

简禾就这么看着他,没有说话,冯睿自己却说不下去了。

他感觉在简禾的目光里自己的心思简直无所遁形。

过了一会儿,简禾才说:“谢谢你祝我生日快乐,祝福我收下了,别的东西就算了。”

冯睿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下意识的颤了颤,他心里明白简禾说的别的东西不仅仅指的是他的生日礼物。

冯睿没说话,简禾看了眼时间,说道:“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有人在外边等我。”

简禾说这句话时,眉目下意识的带着笑意,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不知为何,冯睿心中一刺,他脱口而出:“谁在等你?你男朋友吗?”

简禾皱眉,声音也冷了下来,“冯睿,这和你没有关系。”

冯睿眼睛泛红,“怎么和我没有关系,简禾,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冯睿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懊恼的闭上了眼,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想象中告白的场面不应该是在用这样质问的语气的。

果然,简禾语气平静,“谢谢你的喜欢,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有喜欢的人了?你喜欢谁?”

简禾被缠得紧,心里又惦记着还在校门外等着自己的傅松琰,话语间带了丝不耐,“冯睿,你才了解我多少?你喜欢我什么?你喜欢我安静,性格好成绩也好?但是你明不明白,可能当你了解完完整的我之后,你就会发现你喜欢的只是我性格中的一部分罢了。”

“我并不是性格一直都那么好的,我有时候很没耐心,对人也不是永远那么热情。”

她其实有时候性格很冷的,对很多事都漠不关心。

冯睿没有说话。

看着眼前的男孩垂下了眼睛,简禾叹了口气,“你才刚成年,认识我才多久?感情能有多深?冯睿,对不起,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你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的人。”

“每个人都值得一份独一无二的感情。”

简禾小跑着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傅松琰正站在她们教学楼的楼下。

她立马笑着上前,“傅叔,你怎么进来了?”

傅松琰神色平静,“怎么?我不能进来吗?”

简禾一愣,“……怎么会。”

傅松琰看了她一会儿,才说,“走吧,我车停在外面的。”

简禾跟在傅松琰身后走着,抬头看了看他挺拔的背影,咬了咬唇,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问道:“傅叔,你等很久了吗?”

“也没有。”傅松琰淡声说。

简禾松了口气,那应该没有听到她和冯睿的对话。

“大概就是在你被告白的时候到的吧。”傅松琰轻飘飘的补了句。

简禾:“……”

简禾:“!!!傅叔,你怎么偷听人家说话啊!”

傅松琰脚步顿住了,简禾一个没留意,径直撞到了他硬挺的后背上。

简禾惊呼出声,抬手捂住了额头。

傅松琰无奈的拉过她,“怎么走路不看路?我看看,撞红了吗?”

简禾小声嘀咕:“谁让你突然停下来?”

傅松琰眯起眼,“简小禾,我没管你早恋,你倒好,胆子大了,还说起我来了?”

简禾:“!!!”

简禾立马头也不捂了,大声辩驳:“我没有早恋!”

傅松琰手里给她揉着光洁的额头,漫不经心的说:“那你刚刚和人家男生说有喜欢的人了?”

简禾顿时脸红了一片,“……我……我那是……那是为了断绝他的念头瞎说的!”

“哦?”傅松琰好整以暇的看她,“我看你说的挺像回事的,怎么,原来是骗人的啊?”

简禾小脑袋顿时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

“那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喜欢的人?”

简禾一顿,抬头撞进了男人幽深的视线里。

她的心突然猛地跳起来,脸上烧红,烧的她口干舌燥。

“……嗯。”她胡乱应了声,也不知道是肯定的答案还是否定的答案。

傅松琰叹了口气,抬手在她小巧的鼻梁上轻轻一刮。

“小骗子。”他说。

说着就面色自如的伸手拉过眼前面色通红的小姑娘,带着人往校门外走。

双手交叠,简禾能感受到他手心温暖干燥,男人的体温顺着两人牵着的双手传达到简禾的心脏,再到她的四肢百骸。

简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软了,没有了力气。

简禾亦步亦趋茫然的跟在他身后,没弄懂傅松琰怎么就牵她手了呢?

只有短短几百米的路,傅松琰今天开的是一辆迈巴赫梅赛德斯,是一辆suv,到了车子面前,傅松琰自然的放开了一直牵着简禾的手。

简禾看了骤然空了的手掌,心中竟隐隐有些失落。

“上车,愣什么呢?”

简禾回过神来,连忙上了副驾驶。

上了车,傅松琰却没有急着开车,而是拿起手机发了几条消息。

应该是工作上的事。

简禾乖乖的坐着,没有吵他,毕竟她知道,让傅松琰离开浔市请假两天,对这个几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上班的人来说有多么不容易。

驾驶座的傅松琰偏头看了一眼乖乖坐着,一声不吭怕打扰到自己的女孩儿,脑中浮现的却是刚刚在教学楼不小心看到的画面。

年纪相仿的男孩女孩离得极近,从远处看,两人似乎极为相配,只要一想到这一幕,傅松琰就感觉自己心里有口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整个人烦躁的不行。

看过刚刚许志彬发的报告,心下郁气半点没消散。

男人咬了咬腮帮子,发过去几个字。

【南山的房间,定一间就够了。】

发完消息,男人偏头看了眼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儿。

女孩眨了眨眼,单纯的问:“傅叔,我们不走吗?”

傅松琰似笑非笑,“走,马上就走。”

简禾茫然:“……”

?怎么感觉傅叔刚刚的笑那么像马上就要把到了嘴边的肉叼回窝里的老狐狸呢?

应该是错觉吧?

傅松琰带着简禾吃过晚饭之后才开车前往南山,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车子才停在了傅氏在南山的酒店。

简禾打了个哈欠,看着酒店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简禾有礼貌的对着来人点了点头。

tc酒店是傅氏的产业,她知道。

傅松琰和来人简单的交谈了几句,拿过房卡,便带着她上了楼。

简禾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眼睛雾蒙蒙的泛着水汽。

“傅叔,我们在哪一楼啊?”

傅松琰单手插兜,垂眸看着她有些泛红的水眸,眼眸微沉,指腹微微摩擦了下,清了清嗓子,“二十六层。”

简禾歪着脑袋点了点头。

傅松琰看了她一会儿,低声问:“困了?”

简禾用浓重的鼻音应了声:“……嗯。”

刚刚在车上,怕傅松琰无聊,她一直忍着没睡,现在到了地方,困意席卷而来,如果眼前有一张床,她恨不得立马躺上去秒睡。

傅松琰无声的笑了笑,将人拉过,靠在自己身上,哄她:“乖,快到了,马上就能睡了。”

到了房间门口,傅松琰单手打开门,取了电,才半抱着女孩儿径直去了主卧,动作轻柔的将人放在床上。

女孩儿无意识的用侧脸蹭了蹭柔软的枕头,歪着脑袋沉沉睡去。

傅松琰站在床侧看了她良久,黑夜中,他像被蛊惑般伸出手,用指腹轻轻的描绘女孩姣好的脸庞,最后指腹在她柔软饱满的嫣红的唇.瓣上流连再三。

傅松琰眼眸黑沉一片,指腹无意识的用力在女孩唇.瓣上来回抚摸。

睡梦中的女孩儿蹙起了眉,感受到唇上的异物感,下意识伸出舌头想将东西抵出去。

傅松琰在她舌头快要碰到自己指腹的那一刻,心跳加速的将手收了回来。

唇上没了干扰,女孩眉头舒展开来,又沉沉睡去。

床边的男人滚动了下喉结,他口干舌燥的扯开了领口,径直往浴室去了。

简禾是被浴室的水声吵醒的,简禾在陌生地方本来就睡不踏实,况且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了好久都没停,简禾的睡意瞬间就消散了,她心狂跳起来,拿起床头的烟灰缸,走到浴室门口。

她捏紧手中的烟灰缸,颤抖着嗓音说:“……谁,谁在里面?”

里面没人回应,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下来。

简禾更紧张了。

突然,浴室的门被拉开,只裹了件浴袍的男人就这么看着她,视线往上,似笑非笑的开口:“你拿着烟灰缸是准备砸死谁?”

“傅叔?”简禾愣了下,听到他的问话,连忙将手中的利器放下。

“……我没想到是你,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有什么坏人进来了,还借用你的浴室?”傅松琰将她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他浴袍松散的系着,锁骨和喉结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水珠,散乱的黑发搭在额前,黑眸又沉又深,看起来特别有攻击性。

简禾摸了摸鼻子,眼神莫名不敢看他,“……你……你怎么在我房间洗澡?”

傅松琰拿着浴巾擦了擦头发,闻言,动作一顿,嗓音自如的说:“只定了一间房。”

简禾茫然抬头,重复道:“一间房?”

傅松琰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简禾有点儿想不通,“可是这不是你的酒店吗……”

话外的意思就是你的酒店你怎么会订不到房间?

傅松琰一本正经:“忙工作忘记了,想起来让人订房间的时候才发现别的房间已经全都订出去了。”

简禾震惊:“全都订出去了?”

“……嗯。”

简禾挠了挠头,“南山这个周末这么多人吗?”

她问题接二连三,傅松琰眯了眯眼,“怎么?你防着我?怕我对你做什么?”

简禾心一跳,“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哪里是怕傅松琰对她做什么,她应该怕自己把持不住,对他做些什么才对。

女孩儿终于不再问了,傅松琰拿出一条新浴巾丢给她,“快去洗澡,几点了?还睡不睡了?”

“……噢。”

简禾走进浴室才发现浴室一点雾气都没有,连水汽都带着一股冷凝的意味,简禾一愣,这大冬天的傅松琰洗的是冷水澡?

等她匆匆洗完澡出来,已经快一点半了。

傅松琰不在房间,简禾犹豫了一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这才发现这是个套房,想起自己刚刚问了这么多,简禾红了双脸,套房的话住一间房怎么了?明明两个人不同房间!她还问东问西的,傅松琰一定觉得很奇怪吧!

她敲响了对面的房间。

屋内安静了两秒,传来细微的响动和男人低沉的嗓音:“小禾吗?进来。”

简禾这才推开了门。

她探了个头,发现傅松琰半靠在床上,戴了副银边眼镜,正看着手里的手提电脑。

简禾顿了顿,才小声问:“傅叔,你在处理工作吗?”

傅松琰这才将视线从电脑中抬起来,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简禾走了进来,将手里的温水递给他,“傅叔,喝水。”

傅松琰低声笑了笑,“今天怎么这么乖?”

简禾小声嘀咕道,“那还不是你洗冷水澡,我怕你感冒了。”

简禾就坐在床边,她说的话傅松琰一字不漏的全都听了去。

傅松琰:“……”

他镜片后的黑眸半眯起来,他洗冷水澡?她倒还抱怨起来了,小没良心的,也不想想他是因为谁?!

傅松琰喝了口水,看了她一会儿,才问:“不困了?”

简禾摇了摇头,老实说:“现在睡不着了。”

可能是刚刚被房间里突然出现的人给吓着了,也可能是因为看见傅松琰只穿了件浴袍的样子给震撼住了,反正现在她丁点困意也没有。

闻言,傅松琰收起电脑,掀开被子,“冷不冷?”

简禾一愣,整个人都有些不真实起来。

傅松琰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想进来?”

“想想想!”简禾生怕他反悔似的,立马丢掉拖鞋,上了床。

傅松琰勾了勾唇。

简禾动也不敢动,身旁的傅松琰就像是个大火炉,源源不断的热源从那边传过来,似乎浸透了简禾的四肢百骸。

简禾身子不禁抖了下。

傅松琰顿了下,朝着她的方向俯下身子。

简禾看着傅松琰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慢慢在自己眼前放大,似乎就要亲下来,她心跳都快停止了。

她闭上了眼。

傅松琰动作一怔,似乎低声笑了下,他抬手将简禾那边的被子掖了掖,顺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

“瞎想什么呢?”他的嗓音含着笑意。

感觉眼前的阴影远去了,简禾才怔楞的睁开了眼。

她才发现自己被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原来,他是替自己盖被子啊……

“怎么?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我没有!”简禾矢口否认。

傅松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简禾身子往下缩了缩,藏起自己的半张红透了的脸。

傅松琰笑了笑,没再逗她。

他安静了一会儿,才问:“明天就是你十八岁生日了,你有什么愿望吗?”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这么算,她生日确实是明天。

简禾没有说话。

傅松琰看了她一眼,才慢悠悠的开口,“那天,在阳台,你不是问我是不是你要什么都可以。”

“你当时,想要是什么?”傅松琰凝视着她,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问。

简禾垂下眼,“……你当时不是没同意吗?”

“我改主意了。”傅松琰沉声说:“小禾,我改主意了,你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开口,什么我都给你。”

包括我。

简禾抬眸,撞进了他的暗沉的视线。

“傅叔,我不太懂……”

傅松琰最近的变化她不是没有看在眼里,但是她不懂为什么傅松琰会突然改变态度,她不敢想,不敢信,甚至害怕这一切都是自己虚妄的想象。

傅松琰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挽到耳后,“没关系,没关系的小禾,等你想清楚了,随时和傅叔说,傅叔等你。”

哪怕你只是一时兴起,哪怕你的人生才刚开始,哪怕以后可能会遇到你更喜欢的人,人生可能会更加精彩,但只要这一刻你说你想,我都会卑劣的抓住你。

就算只有短短的一瞬,我也愿意。

第二天简禾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下意识摸了摸旁边的被子,早就凉了。

等她洗漱完毕出房间的时候,正好看见傅松琰在阳台上打电话。

海风吹过他的发丝,阳光将额前的那一缕发丝染成了金色。

傅松琰真好看,简禾不知道多少次在心里说道。

阳台上的男人似乎发现了她,抬起下巴示意她吃早餐,简禾这才发现厨房里温着早餐,是粤式点心。

有她喜欢的米肠和虾饺。

等她吃了差不多,傅松琰也终于结束了电话会议。

“睡饱了?”他笑着问。

简禾顿了顿,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傅松琰勾了勾唇,“吃完去换衣服,一会带你出去转转。”

简禾一直想看海,傅松琰便带了人去海边。

隆冬时节,海边并没有什么人,毕竟不是谁都有闲情逸致的在大冬天跑过来吹海风。

一般这样的,不是神经病就是谈恋爱。

傅松琰觉得自己精神并没有什么问题。

简禾见到海,眼睛都亮了,像是不知道冷一般。

傅松琰偶然碰到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指冷的像冰。

傅松琰皱眉,立马将人拉回来,宽大的手掌将她小巧的手掌严细密封的包裹起来,揣进自己的兜里。

“别冻着了。”他说。

简禾怔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好看的眉眼微微皱起,但不知为何,简禾却一秒钟都移不开视线。

晚上的时候傅松琰问简禾想吃什么,简禾立马说:“火锅。”

但一想到男人的洁癖,简禾立马改口,“吃日料吧,好久没吃了。”

傅松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拉着女孩径直去了南山最出名的一家火锅店。

他说:“在我这,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不要委屈自己。”

简禾觉得这两天似乎要将她这辈子的幸福值都提前透支了,她一边惴惴不安,一边又疯狂的留恋如此温柔的傅松琰。

吃完饭他们没有去别处,而是回了酒店。

回来之后,傅松琰都在房间处理工作上的事。简禾以为今晚就这样了,但是晚上十点的时候,简禾的房门被敲响了。

简禾心跳加快,打开了房门。

门外,傅松琰穿的很正式,他朝她笑了笑,低声说:“我能邀请你去寒梅走廊走走吗?”

简禾呼吸都要停滞了。

南山这边有一条有名的寒梅走廊,很出名,每年到了时节,都有不少的旅游人士前来打卡,但是来的更多的其实是情侣。

这条寒梅走廊有,路口的标识上写着寓意着走完全程的人以后可以长长久久的。

但据说很少有人能全程走下来,毕竟实在是太长了,很多人走到一半也就没了耐心。

简禾想来南山的最重要一个原因就是想和傅松琰走完这条寒梅走廊。

傅松琰邀请她去寒梅走廊?他知道寒梅走廊是什么意思吗?

南山像是昨天下了雪,处处都是白皑皑一片,唯有这条走廊,寒梅点点,伴着梅花的清香,原远离城市的喧嚣,似乎让人心都平静了下来。

简禾很喜欢这儿,更喜欢的是这里的寓意。

和喜欢的人长长久久。

和傅松琰长长久久。

对十八岁的简禾来说,这是她最大的梦想。

简禾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傅松琰一直跟在她身后,也没有说话。

明明从前最觉得这些事情浪费时间,但好像只要是简禾在他身边,再无聊的事情也会变得有意思起来。

直到看到简禾停了下来,傅松琰低头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他看了看四周,应该走过半程了。

他顿了顿,低声问:“走累了吗?”

简禾摇了摇头。

“嗯。”傅松琰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是不经意的问她:“你想走完全程吗?”

简禾倏地抬头,撞进傅松琰的视线。

傅松琰丝毫也不闪避,就这么赤.裸裸的看着她。

简禾慌乱的移开视线,“……我想走完。”

她想走完,她想和傅松琰长长久久的。

傅松琰凝视了她好一会儿,那灼热的视线看的简禾胸口砰砰直跳。

“真的想好了吗?”傅松琰又重复问了一遍,“想好了,就不能后悔了。”

简禾莫名呼吸急促了起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她偷偷爱了多少年的人,她怎么可能没想好?

“我要走完。”简禾语气坚定。

她话音刚落,傅松琰就毫不犹豫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心,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我陪你。”

后半程路,简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完的,夜色中,她脑海中只剩身旁那个背脊挺直的身影和他滚烫炙热的手掌心。

直到走到寒梅走廊的终点路标下,傅松琰垂眸看,时间刚好指向十二点。

新的一天了。

他伸手,轻轻抬起简禾的下巴。

“简禾,生日快乐。”黑暗中,他嗓音低柔的可怕

简禾眼睫颤了颤,几乎有些无助的喊他:“傅叔……”

傅松琰眸色发沉。

“你的生日愿望,想好了吗?”

简禾唇.瓣微张,话还没说出口,傅松琰就打断了她,他说:“你的生日愿望,可以送给我吗?”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

随着傅松琰的俯身,他带着叹息般的话语消失在两人紧贴的唇齿之间。

满地落梅,再无一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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