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自己的口水呛住,猛咳了几下,背过身,耳朵通红。
“快穿上裤子。”
想不到汝雨泽是这么一个青涩boy啊。
我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眼前豁然开朗。
“青春的身体就要青春的解决,不要怕,抱紧我。”
我想去继续扒他的裤子,结果被自己褪到脚踝的裤子绊了一跤,脸着地地摔下床。
“哎哟!”
汝雨泽听到声响转过身,错愕一瞬,继而捧腹大笑。
打我认识他以来,还没见他笑得这么夸张过。
我郁闷地吐掉满口灰,撑着地摆正身子,丢人地拉上裤子,也不想什么互撸娃了。
他摇摇头,千言万语化在一句拉长了调的“你呀”中。
我摸摸鼻子:“要不是你朋友,我才懒得费力不讨好。”
他轻轻替我擦掉脸上的脏:“我有时候,倒宁愿你不是我朋友。”
我一下子僵住了,如遭雷击。
什么,竟然有人不想当我朋友!
我英俊潇洒,要颜值又颜值,要身材有身材,为人体贴仗义,活脱脱一颗人见人爱的开心果,谁不愿意当我的朋友!
汝雨泽说出冲击力十足的话之后,竟然跟没事人一般,帮我穿好裤子系好腰带,走回窗边继续看书了。
他一页纸看了半小时,我也盯着那页纸发了半小时的呆,始终沉浸在刚才那句“我有时候,倒宁愿你不是我朋友”中。
不行,我不甘心。
我掏出手机,找出叶罗宇的来电,回了个短信过去。
——你想不想跟我做朋友?
那边几乎是立刻回复过来,激动的语气简直穿破屏幕。
——想!非常想!毕生梦想!(重要的话说三遍,希望不要嫌我烦qvq)
我皱着眉,对着少女味十足的qvq凝视三秒,松开了眉头。
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不想跟我做朋友呢?
汝雨泽一定是老憋着,憋坏了脑子。
一定是的。
我收起手机,埋进枕头里,寻思着下次早点起,来个突袭,帮他进行一次血液循环。
一次好像有点不够,以他的分量……嗯,多来几次好了。
汝雨泽眼一瞥,瞅到我面上的表情,也不看书了,冷着嗓子说:“一脸蔫坏。”
我回以嘿嘿一笑。
其实他爸爸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高中的最后一搏,我如有神助,在一整年只能上二本的质疑声中超常发挥考上了本市的高校。乐的我老爸当场宣布,只要我不作奸犯科,整个暑假我想干嘛干嘛,他绝不多说一句话。
我也不客气,隔天就染上了一头奶奶灰,释放我憋了整整三年的叛逆心。
大学报道第一天,汝雨泽和他爸一见到我就都愣住了。
他爸爸满眼心痛,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高考压力太大,才少白头的。
我这一千块钱加三个半小时才整出来的时髦灰怎么就变少白头了。
我笑眯眯地说,叔叔,染的,然后体贴地给他指了指我银白色的耳夹子。
当初理发师极力推荐我去打个耳洞戴耳钉,我看着前面抱怨耳朵发炎的小姑娘,临阵退缩,改用耳夹。
虽然效果有所衰减,但是不影响我做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汝雨泽他爸又是一愣,眼里的心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他拉着汝雨泽就要去找辅导员申请换宿舍,非常有预见性地说我会带坏他儿子。
汝雨泽瞄瞄我,小声说:“爸,人家听着呢。”
他爸有些尴尬地抚了抚眼镜,决心不减。
我当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对于一位新鲜出炉的叛逆少年来说,这简直是褒奖了。
我笑容更盛,热情地拉住汝雨泽的手。
“我认路,我带你们去找辅导员。”
结果,汝雨泽在我的热情帮助下,不换了。
他爸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何况我。
传说中的保送生非要跟我床对床,主动找我交朋友,我思前想后,终于推论出一个原因——
他迷上了我帅气的外表。
人总是被互补的东西所吸引,虽然他也帅,但是他没我这么帅,这么洒脱,这么叛逆啊!
我理解他,愿意给他一个走近偶像的机会。
很快的,我们俩个乍看起来十分不搭的人,就成了好哥们。
汝雨泽不知我早看出了他的那点小心思,还时不时拿个乔,装个矜持,我也见怪不怪了。
自习教室里,我眼睛盯着黑板,手下的课本不知画出了多少道黑线。
“喂!”
我视线一暗,一只手覆上了我的眼睛。
“你笑得太变态了。”
我拍开宋岚的手:“要你管。”
宋岚揉揉手背,目光投向前座的某人。
“视线都黏在汝雨泽身上挪不下来了,你干脆去坐他旁边好了,干嘛突然蹭到我这。”
“你不懂,”我竖起书本挡住脸,缩着脖子小声说,“我在谋划一项大计。”
他凑过来:“夜袭汝雨泽吗?”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都猜得到?
他一脸受不了地说:“你真的变态啊。”
“去你的,我是在尽一个朋友的义务。”我摇了摇头,“像我这么仗义的朋友真的不多见了。”
宋岚搓了搓胳膊,屁股往右边平移,认真地说:“我觉得我还是跟你绝交保平安比较好。”
我抬起脚往他小腿上一踹:“绝屁啦!”
他连连点头:“为了屁股必须绝交。”
“谁对你的屁股感兴趣。”我鄙视他。
“是是是,你只对汝雨泽的屁股感兴趣。”
“汝雨泽,比起屁股我更在意前面……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变态!”
宋岚欠扁地晃晃食指:“少年人,你的思想很危险哦。”
我合上书,准备起身走人:“算了,跟你聊不来。”
“别啊,”他拉住我的胳膊,“我的好奇心还没得到满足,继续刚才的话题,你真要夜袭汝雨泽啊?”
“夜袭算不上吧,”我想了想说,“最多晨袭。”毕竟配合男人的身体机能才好成事。
他竖起大拇指:“有胆量,敬你是条好汉。”
我问:“为什么?”
他说:“你不知道汝雨泽是跆拳道黑带吗?”
我还……真不知道。
宋岚继续说道:“万一他早上来个起床气什么的,把你给撅了,别怪哥哥我没提醒你。”
“他又不是小孩子,应该没有这玩意儿吧。”我稍显底气不足地说。
事实上我每天早上都是被汝雨泽用美味的早餐叫醒的,从没比他早起过,根本无从知晓他到底有没有起床气。
“你确定?”宋岚对我挤眉弄眼。
“不然呢,”我说,“他要有,怎么没见他发过火。”
宋岚贱兮兮地说:“当然是因为他对你的屁股也很有兴趣啦。”
“你好恶心。”我嫌弃地推开他。
“彼此彼此。”
我们打打闹闹,一不小心没控制好音量,引来了汝雨泽的注视,我被他的目光盯得一怵,总觉得被看穿了什么,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宋岚也不觉收敛许多,小声问:“你真要偷袭?”
我心里没底:“大概吧……所以才找你商量,你说我晚上灌两瓶咖啡,熬夜到天明怎么样?”
宋岚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我突然同情起汝雨泽了。”
“干吗?”我眼一横,“我是为他着想好吗?”
不惜自己绿自己,用我灵巧的五指姑娘,释放他封印的野兽。
宋岚啧啧两声:“你又开始坏笑了。”
“坏你个头!”
我偷瞄一眼汝雨泽,见他重新专注于课本,才放下心来。
“你就等着看汝雨泽明天神清气爽,感激涕零的样子吧。”
宋岚摇摇手指:“我比较想看你捂着菊花,满脸便秘的样子。”
我忽然发觉跟宋岚交流实在是个愚蠢的决定,校门口约架更适合我们。
下了自习,我夹起课本,撇开八卦的宋岚,直奔超市,精心挑选了三罐最苦的美式咖啡抱回宿舍,然后趁着汝雨泽不注意先干了一罐,顿时满口苦涩味儿。
汝雨泽一开门,见到我皱成一团的脸,惊得他书都没拿住。
他问:“怎么了?”
我闭紧嘴巴摇头。
他扫过桌上的空罐子,走过来,拿起咖啡罐仔细看了看包装上的说明。
“你跟宋岚打赌输了?”
“没有,”我吐吐舌头,“听说喝完咖啡吃甜食会更美味。”
汝雨泽放下咖啡罐:“所以所谓的甜食呢?”
“呃……忘记买了。”我支支吾吾地说。
“笨蛋,又被宋岚耍了吧。”他皱起眉头。
我不置可否。
对不起……兄弟,这个锅你就帮我背了吧,改天请你吃饭。
汝雨泽将空罐子扔进垃圾桶:“现在喝咖啡,小心晚上睡不着觉。”
我心道,睡不着最好。
汝雨泽放好书包,给我倒了杯热水。
我看着他灵机一动,提议道:“我们去打球吧!”
他奇怪地问:“你不是最讨厌运动吗?”
我目光游移:“偶尔也要动一动,免得生锈。”
“下次吧,”汝雨泽坐到椅子上看了看手机,“今晚有雨。”
“哦。”
我失望地点点头,让他疲劳入睡计划失败。
他看过来:“自习的时候,你跟宋岚到底嘀咕了些什么?”
我顾左右而言他:“就一些很无聊的话题,你不爱听的。”
他说:“你先说说看?”
“比如屁股,”我说,“你会对屁股感兴趣吗?”
汝雨泽:“……”
我见他不说话,摊开手,看吧就说你不爱听。
汝雨泽大概认为我们的趣味太低级,再没追问,而我对着剩下的两罐咖啡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狠狠心,咬咬牙,到底是喝了一罐下去。
结果是晚上我刷了三遍牙,咖啡味还在嘴里弥漫不散,我大概一个月都不想再看到任何跟咖啡有关的东西了。
汝雨泽换上睡衣,不认同地说:“叫你别喝,你睡得着吗?”
我赶紧打了个呵欠:“困死了,快睡吧。”
他半信半疑地按下灯:“晚安。”
黑暗中,我趴在床上,精神抖擞的很,偏偏不能发出声音,想玩玩手机又怕有光,只能僵着身子数羊。
真的要挺到天明吗?
有一瞬间,我对自己的伟大计划产生了动摇。
万分痛苦地躺了十几分钟,我实在忍不住,蹑手蹑脚地爬下床,走到汝雨泽的床头,小心翼翼地探过头。
呼吸平稳而绵长,应该是睡着了吧?
借着窗外路灯的一些微弱光芒,我的视线不自觉地从他的脸上移到了胯间,虽说晨袭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是半夜似乎也不错,完事还能睡一个回笼觉。
我一面自我催眠,一面悄悄掀起了他的被子。
“汝雨泽啊,我是为你好,你要明白我的苦衷,醒来之后千万不要对我使用暴力。”
我小声念叨,犹豫半天,到底把手伸向了他的裤腰。
万万没想到的是,刚触碰到柔软的布料,手腕就被人用力攥住了。
“你想做什么?”
本以为睡着的人猛地睁开眼睛,像黑暗中的两点幽光,吓了我一跳,差点从床上滑下去。
“做、做你……不、不是……我……”
“说清楚。”
“我……”
我想到事已至此,退缩也没有用,心一横,趁着他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脸上,另一只手飞快地行动。
“我手上有人质,你可不能动粗,不然我就撕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