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爷手里拎着个布兜，从家里走了出来，人还没过天井呢，就大声喊道：“秦淮茹，出来一下。”
秦淮茹听了一愣，想道：一大爷这个时候叫我干什么？
秦淮茹偷眼看了一下贾张氏，正好贾张氏也听了外面一大爷的声音，也在偷偷地瞄她。
两个人的眼神一对，都连忙闪了过去。
“哎，来了。”秦淮茹应了一声，随后转头对着贾张氏说道：“我出去看看去。”说着话，推门出去。
“浪货！”贾张氏看着秦淮茹得背影，狠狠地嘟囔了一句。
秦京茹听了，顿时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相信似的瞪着贾张氏。
“奶奶，浪货是什么货？”棒梗满脸疑惑地问道。
“有你什么事？赶紧写作业！”贾张氏瞪眼冲着棒梗说道。
棒梗不服气地低下了头，心里想着为什么你能说，我就不能问。
“一大爷什么事啊。”秦淮茹出了门说道。
“家里来亲戚了？”一大爷问道。
“啊，我堂妹。”秦淮茹说道。
“没做饭呢吧？”一大爷又问道。
“这不刚准备做吗。”秦淮茹眼睛不解地看着一大爷，实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正好。你大娘今天蒸的三合面馒头，我给你拿了几个，待会儿你再煮点汤就得了。”一大爷看了看左右没人，轻笑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咱们馒头换馒头。”
说着话，还冲着秦淮茹挤了挤眼睛。
秦淮茹慌乱地朝着院子里看了看，院里没有人。她嗔怪地瞪了一眼一大爷，一伸手夺过了布兜，大声说道：“那我就谢谢一大娘了。”随后转身回屋。
一大爷看着秦淮茹扭动的姿势，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不紧不慢地说道：“秦淮茹，我今儿个听说咱们车间有一个工资涨级的名额。”
这次一大爷的声音不大，仅仅两个人能够听见。一大爷说完，马上转身，但是却没有动地方。
吱扭一声轻响，秦家的门又开了。秦淮茹满脸笑容地又走了出来，冲着一大爷地背影问道：“一大爷，您这是听谁说的啊？”秦淮茹的声音也不大。
“车间主任啊。”一大爷转过了身子，接着说道：“怎么着，您还不知道啊？”
“这我哪能知道啊。也没人给我说，每次不都是我最后一个知道。”秦淮茹说道。
“那可能明天就该在早班会上说了。这不是车间主任征求我的意见，看看这级工资涨给谁吗。要说则难办，谁不想要的啊。”一大爷说着话，紧盯着秦淮茹，眼睛上下不老实地上下看。。
“那您推荐的是谁啊？”秦淮茹说道。
“这不废话吗！我推荐谁不得得罪人吗。”一大爷撇了撇嘴说道。
“噢。”秦淮茹话语间冷淡了许多，但是仍然问道：“那会涨给谁呢？”
“我给车间主任出了个主意，既不得罪人，还能完成任务的方法。”一大爷得意地说道。
“什么办法？”秦淮茹语气又热切了许多。
“抓阄啊！这个方法多好！还显着公平。”一大爷说道。
秦淮茹彻底没有了和一大爷谈话的欲望。这个老东西为了自己表面上的名声，一句话都不肯替自己去说。
一大爷易中海是红星轧钢厂的老资格。也是二车间为数不多的八级工之一，在技术上很有一套。
即使是车间主任，遇到一些技术问题，也得请教他。所以在车间里的大事小情，都要征求一大爷的意见。
这样一来，一大爷在职工中的威信也逐渐高了起来，慢慢地在车间里说话甚至比车间主任还要算好使。
比如说这次涨工资，那就是车间主任奖勤罚懒的权力。但是到了车间里，车间主任还是不得不征求一大爷的意见。
一大爷听了涨工资，马上就把算盘打到了秦淮茹身上。
但是他可不能明着说要给秦淮茹涨工资。还要脸不要？以后在厂里还怎么混下去？
但是一大爷老奸巨猾，他有着他的鬼主意，既要把这次机会给了秦淮茹，还要大家看不出来。
当然这种好事不能白干，这么大的回报，总得付出点什么吧！说帮忙就帮忙，还不要报酬。真以为自己是傻柱啊？再说了人家傻柱现在不也不干了是吧。
秦淮茹听了抓阄，登时就没有了心劲，想着全车间上百号人呢，哪有那么幸运让自己抓到？这还不是比运气？
对于运气，秦淮茹是一点也不相信。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运气的话，为什么自己一点都碰不上？
再说了，就算自己运气爆棚，但是这又和一大爷有什么关系，老家伙不就是出了个主意吗，这个主意又不是冲着我来的。
秦淮茹想到这里，又准备转身进门。
一大爷一看秦淮茹还是不以为意，就知道这个傻娘们还不明白自己出的抓阄这个主意里面的机关。
“咱们抓的阄，可是由我和车间主任制作。”一大爷不着急地悠悠说道。
秦淮茹听了登时眼睛一亮，迅速转过了头，惊喜地看着一大爷，说道：“你……”
“明天下午，厂里组织放电影，到时候你不能去。那个时候我再告诉你。好好地给你解释解释。要不然怎么能开了你的窍！这一次我要让你好好知道一下我的长短！我也得仔细探探你的深浅。”一大爷满脸跑眉毛笑嘻嘻地说道。
说着话，中指还冲着下面用力指了一指。
秦淮茹脸色通红，似喜似嗔地瞪了一大爷一眼，转身进了屋。
一大爷也转过了身子，背着手，得意洋洋地朝回走去。他路过天井当院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傻柱家，心中想到：“傻柱，你就是一拉套的命！忙没少帮，这腥你可就一点摸不着喽。明天，哼哼………”
一大爷越想越得意，慢慢地晃回了自己家，推门进了屋。
“回来了，馒头送过去了。”一大娘在屋里问道。
“嗯。”一大爷应了一声，他不想和一大娘说那么多话。
“怎么那么长时间？”一大娘又问道，但是话语间带了一丝怯意。
一大爷眼一瞪，随后还是忍了一下，说道：“说了会儿工作上的事。”
一大娘听了一大爷说起了工作，她就没话说了。她没有工作，全指着一大爷工资过活呢。
想到这里，一大娘不由得叹了口气。
一大爷很不高兴地说道：“人家孤儿寡母的，咱们周济一下怎么了！”
“不是不让周济，按理说，别说一个厂里上班了，就是街坊，咱们也该周济。”一大娘说道。
“这不得了。这听上去还像句人话。”一大爷冷声说道。
“以后这种周济寡妇的事，尽量让我来。”一大娘怯怯地说道。
一大爷冷冷地看了一眼一大娘，噗嗤一声笑了，随后把脸一板，冷冷地说道：“成啊，下个月我就不给生活费了，你去周济吧！”
一大娘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就觉得心口一阵阵地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