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顺着老冯说的方向,走了没一会儿,果然看到了一座铁桥。旁边正如老冯所说,是一道斜坡,可以下去。
陈阳下了斜坡,绕上了大路。朝着西便门方向走去。
他不准备再回西直门车站,人已经接到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再去了。至于西直门车站能够乱成什么样子,随他的便吧。
下一步就得专注特务科的事了。
看来自己没在的这些时候,俞晋和没有闲着,现在看来,严守礼很可能顶了自己的位置,坐了行动二股股长的位置。
严守礼在自己离开北平之前,他负责的是抓捕陈正树的任务。
看来严守礼并没有抓到三哥,很可能被自己离开之前设计的孟东海给搅和了,刚才时间仓促,所以也没有来得及去问。
今天陈阳冲严守礼发火,那是因为要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开,现在事也办完了,该考虑如何回去了。
陈阳进了西便门,要了辆洋车,直奔李铁拐斜街。
到了李铁拐斜街的胡同口,陈阳就下了车,摸了几个铜子,打发走了车夫。
大槐树下面,老孟坐在茶摊旁边打着瞌睡。
“孟大爷,孟大爷。”陈阳低声叫了两声。
“哎呦,还真睡着了。”老孟晃了晃脑袋,说了一句。
“你可不能在这睡,再冻着您,可不是玩的。”陈阳说道。
“这人老就容易乏,原想着就打个盹,结果还真睡着了。”老孟眨眨眼睛说道。
“收了吧,这么晚了,也没人喝茶了。”说到这里,陈阳左右看了看,笑着说道:“咱俩找个地方喝会儿?这都俩月没见了。”
“今儿是不成了。”老孟摇了摇头说道。
老孟说着话,随手收着茶杯茶碗放在一个箱子里面。
“呦,孟大爷还能有事?”陈阳笑着帮孟大爷收拾东西。
收拾完以后,孟大爷将茶桌和小板凳挨着大槐树放好,板凳翻着放在茶桌上面。
“不是我不成,是你不成。”孟大爷说道。
孟大爷拉着箱子朝着大杂院走了过去。原来这箱子下面居然装的有轮子。
“我没事啊。”陈阳有些不解地说道。
“有人来找你。穿得很精神,看上去很有派头。”孟大爷说道。
“谁啊?”陈阳纳闷地说道。
“这我哪知道了。反正那人脸挺黑。”孟大爷笑着说道。
“严守礼!”
陈阳知道是谁了,这么快?看来明天就能回去了。陈阳想到这里,还有一些高兴。
果然是严守礼。站在院子当中,神情有点不耐烦地左顾右盼。
严守礼当然不耐烦,按照他的意思,他怎么可能向陈阳低头?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
去个易县卧了一趟底,跑了一趟东北,人还没有抓到,怎么就了不起了?
自己还在延安卧底呢,差点搞到大情报!自己骄傲了吗?回来不也就是一个组长?凭什么你就股长了?还不是仗了大岛奔三的势力!
谷/span现在连大岛奔三都不在了,你还有什么好得瑟的,还敢在办公室发脾气!要按照严守礼的意思,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远远地把他给发了,打发到门头沟当个署长多好。
但是俞晋和不愿意,翻过来掉过去就是那几句话,做事眼光不能那么短浅,大岛奔三还会回来的。
再说了陈阳还算是有点本事,真要是把他扔到门头沟,不还是有点可惜。
不过俞晋和也表示了,陈阳即使回来,这二股的股长也不会让他再做了。
但是尽管不让陈阳做股长了,还是人还得请回来,这件差事还就交给了严守礼。
严守礼听俞晋和说了,不让陈阳当二股股长,心里的气也就消了大半。人也就变得大度起来。
领了这个差事,原本想着厚着脸皮说几句话也就好了。但是真是到了事上,还真不好办。
严守礼看见陈阳走了进来,连忙笑着迎了上去,客气地说道:“陈……陈……”他那句“股长”终究不舍得叫出来。
陈阳也看到了他,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严组长啊,你也在这住?”
严守礼听了“组长”,不由得气得一愣,直接说道:“我不在这里住。”
陈阳马上一副了然的表情,一副坏笑说道:“院里有相好的?”
严守礼瞪了一眼陈阳,没有理他。
“你看,还急眼了。开个玩笑都开不起。”陈阳笑着说道。
严守礼冲着陈阳一咧嘴,他原是想笑,但是这笑居然比哭还难看。
“来找我的?”陈阳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嗯,科长让我请你回去,明天咱们科里开会,想让你参加。”严守礼看了一眼陈阳,有些担心地说道。
“知道了,你回去吧。”陈阳说道。
知道了?这算是什么态度?回去得怎么和科长交代?
严守礼想到这里,开口问道:“那你明天去不去啊。”
陈阳斜愣了严守礼一眼,撇嘴冷笑了一声,说道:“那你是希望我去,还是希望我不去?”
严守礼一愣,连忙答道:“我当然希望你回去啊。”
“还是啊,你也希望我去,科长也希望我去。我要是不去,那不是太不给面子了?我又不是诸葛亮,还能真让你们三请啊!”陈阳笑着说道。
严守礼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准备转身走了。
“吃饭了吗?”陈阳在身后问道。
严守礼一喜,喝酒最能够拉近距离。要是今天能和陈阳喝上一顿,那许多的事情定能迎刃而解。
“没呢!”严守礼大声说道。他准备等陈阳邀请他的时候,半推半就。然后再勉为其难的答应。
“没吃那就……”陈阳看着严守礼的半张开的嘴,脸色变得冷漠,接着说道:“回家吃去!我这也没吃呢!”
严守礼脸色立刻愣住了,这不是正确的聊天态度啊。正常不应该是他留我吃饭,我假意客气,然后他再挽留,我就顺坡下驴的同意。
怎么变了!严守礼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随后一言不发地扭身出门而去。
“唉,你就是烦他,也不用故意激怒他啊,这以后,关系还怎么处啊。”孟大爷在旁边叹了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