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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辱、愤怒、害怕好几种情绪交织在李常乐脸上,小李世子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哆哆嗦嗦地瞪着面前的这个恶霸。
“你你太过分了,这里是我家我家”
跑到别人家里来欺负人,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
李常乐气急败坏之后梗着脖子发狠道“这里是我府上,外面全是我的下人你要敢动我,马上就有一群人进来把你”
狠话还没说完直接被闻歌无情打断“在你喊人进来之前我至少能打你三拳。”
闻歌举起拳头悬在李常乐面前,“一拳打你左眼,一拳打你右眼,还有一拳”瞳孔向下,瞄准他口中松动的门牙,“把你的牙打断。”
“”
李常乐惊恐异常,还未说完的狠话全卡在喉咙里,手脚慌乱无措,纤长的睫毛贴着拳头抖成筛子。
他、他怎么就胆子这么大
为什么啊
他就不害怕吗
自己真的要挨打了吗
李常乐都快哭了。
“你你你要是真打了我你就完了。”李常乐强忍着哭意做最后的挣扎“你在我府上都走不出这个院子,我母亲绝对不会任由你
欺负我的,你也会挨打然后等你回家后你家人还会再打你打的你一个月都不能下床走路”
“你还会被禁足,半年不对,一年禁足一年,你哪都不能去,要天天背家法跪祠堂。”
“你也上不了学了,大家都知道你乱打人,你会被赶出学堂,不会有人愿意和你交朋友的。”
“还有在外头你的名声也没有了,人人喊打,臭名远扬”
“你就完了”
李常乐努力的想到一切可能的后果想要恐吓住闻歌,他说的可能夸张了些,但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要是闻歌真敢对他动手,那他绝对绝对会承担非常严重的后果一般人肯定会被吓住的。然而他都说的这般严重了,闻歌却平静的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反而还在他说完后对他笑了一下,那笑容比他不笑的时候还要可怕。
“所以最多我就是一个月不能下床走路,禁足一年,但打不死我。对吗”
李常乐一怔,什么意思
闻歌看着李常乐,轻声地问他“李常乐,你说我家人会打死我吗”
李常乐呼吸微窒。
怎么可能。
“或者,你说我家人会让你母亲打死我吗”
李常乐微微发抖。
怎怎么可能
什么死不死的这么晦气他到底想说什么
“你也明白再怎么样我都不会被打死对吧”闻歌看着李常乐,冰冷的气息仿佛毒蛇的信子扑面而来,“今天我打了你,一个月之后我就能下床,一年之后我就能出门,那么到时候,你就完了”
闻歌猛然逼近,气势凶猛犹如野兽,拎着李常乐的衣领逼退三步,李常乐倒退着跌倒在厚厚的地毯上,惊骇不已地看着上方以极其压迫性气势居高临下的闻歌。
“若真有那一天,李常乐你记住了,只要我不死,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见不到你找到你也要打,不信你试试看,我说到做到。”
“”
还有没有天理了你要追着我打一辈子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啊
“你无耻”
“我就是无耻。”
“你你你”
李常乐被闻歌的无耻震惊到了。
又被他的威胁吓到了。
他是真的不怕。
他是真的打算见自己一次打一次。
完了完了他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了
“嘤”
李常乐崩溃了。
嘴巴一撇,黑葡萄似的两颗眼睛顿时滚出两泡泪水。
“你别打我我不叫人进来,我不叫人了还不行吗呜我也不要你道歉了你走吧呜别打我别追着打我呜”
闻歌“不行,我今天就是来打你的。”
“”
李常乐大崩溃,裂开嘴巴,尖啸的哭嚎刚刚从嗓子眼里扯出一个头,就被闻歌一言怼了回去
“你尽管开口喊人进来,看看今天是你的嘴巴快还是我的拳头快。”说着便要举起拳头
李常乐倒吸一口凉气,当即抬起小手捂住嘴巴里的哽咽。
“我不喊”
然后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拳头落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
李常乐懵了。
李常乐哭了。
虽然不疼。
但小李世子的委屈就像是涛涛江水奔涌而来
“我都说我不会喊了你为什么还打我o╥0╥o”
“因为我说到做到。”
苍天啊
“哇呜”李常乐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当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他说打我真的不打都不行啊不是人不是人他不是人
完了,他今天注定要被打了。
在被打一次还是被打一辈子之间,小李世子权衡了一下,决定忍一时委屈换一世平安。
打吧他认了
他仿佛英勇就义一般,抱着脑袋藏到肚子里,呜呜咽咽的声音从肚子里发出来;
“你打吧,我李常乐也说到做到,绝不会喊人,你打完就赶紧走”
“我呜我以后都不想要再见到你了”
看着眼前彻底被她修理没脾气的熊孩子,闻歌放开了一直揪着的衣领。不过拳头还是没放下。
她今天是铁了心要打李常乐一顿的。
因为不打就不长记性,尤其李常乐这种欺软怕硬的熊孩子,没吃过苦头永远记不住教训。
熊孩子这种生物的本性更偏兽性,看见比自己弱小的就想欺负,彰显地位,看见比自己强大的就会害怕、躲避、或者依仗,对于熊孩子,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教育扭正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结果还不一定有效,闻歌没那个时间和任务去教育李常乐,最直接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比他更熊。
你熊他就怂,这就像狼王驯服狼群,把挑事不服的狼彻底踩在脚下,让它屈服,让他害怕,认清谁才是老大,以后才再也不敢挑衅你。
李常乐就是这样一只小狼,别看他现在好像乖巧的很,但这只是一时情势所迫的短暂屈服,人性的劣根中都抱有投机心理,一旦发现她言行不一致,他就会抓住这个心软的特点开始不断的试探底线,那么她今天所做的一切就全都没有意义了。
所以她说今天要打他就一定要打。
至于怎么打
闻歌上下的打量李常乐,李常乐仿佛一只被恶狼盯着的小羊羔,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看你这么配合,同意你被打之前提一个合理的请求,你不想我打哪里”
李常乐哭丧着脸呜呜“别打脸”
豆沙包大的拳头举起来,李常乐慌乱地抱住头,双眼紧闭,仿佛等待着最终审判,拳头还没落下身体已经麻了一半。
闻歌吹了吹拳头,照着李常乐的左右两个肩膀各锤了一下。
李常乐像个圆瓶似的左右各晃了一下,最后扑倒在地。
“嘤”
“好了,打完了。”
脑袋被从顶上拍了拍。
“别装死。”
打打完了
李常乐难过地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新鲜的泪珠。
呜呜呜他被打了qaq。
闻歌单腿撑地,霸气侧漏地指着他的鼻子警告“今天看你配合,我就意思意思没用力,再有下次,哼哼,可就不是这个力度了。”
李常乐抱着肩膀摇头“不会有下次了”
闻歌站起身,李常乐看见悄悄松了口气。
打也打了,他该走了吧他现在感觉好累,他一定是受伤了,嘤嘤。
然而闻歌并没有离开,甚至都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李常乐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你为什么还不走。”
闻歌“还有一件事没做完。”
李常乐“”
她在李常乐的屋子里四下一扫,然后冲李常乐招了招手。
“过来。”
李常乐惊魂未定“干嘛”
闻歌直接拽起李常乐,拎着他到拔步床后面的卧厅,那边有一个极其雅致的空地,圆拱的窗户外面绿意葱葱湖景潺潺,特别适合坐席长谈。
“你你你还想干什么”
闻歌瞥他“老师说了让我们解开误会。”
李常乐“”
苍天啊t0t
“说吧,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二人对面而坐,闻歌问话,李常乐垂着头不开口。
闻歌看见李常乐一塌糊涂的脸蛋,抽了身上的帕子递过去,“把脸上擦擦。”
李常乐又气又羞,不捡闻歌的帕子,想抽自己的帕子发现没在身上,干脆抬起袖子擦脸,擦着擦着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呜呜”
“哼嗝哼嗝呜”
“李常乐,你有完没完了男子汉家家的哭一会儿得了,再哭天都要黑了。”
这是我的家我的房间本世子在这连哭都不可以了吗
李常乐深喘两口气,努力憋着哭意憋的打嗝,小身板一弹一弹跟里面镶了弹簧似的。
闻歌一派淡定,抬手拎起案几上的茶壶见里面还有水,给自己到了一杯水润喉,姿势惬意,神情自然,仿佛她在这听风品茶,如果不是她对面还坐着个哭的一塌糊涂的哭包的话。
等李常乐独自发泄一通,过去那个劲儿了之后,闻歌给他面前倒了一杯水,才再次开口。
“李常乐,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欺负你”
废话,你都跑到我家里来打我了,还威胁的我不敢声张,还有比这更欺负人的吗。
李常乐委屈,但是李常乐不敢说。
闻歌轻轻放下茶杯。
“其实我也不想打你。”
“”你打都打完了qaq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又想打我的小厮,我才对你动了手。”
“不就是个小厮”
说到这个李常乐心里就不服气,与其说不服气不如说想不通。闻歌要是说因为他想教训他的小厮感觉伤了面子才动手打他也就罢了,说是因为一个小厮打他,光想想李常乐都觉得羞辱。
“在你眼中本世子还不如一个奴才”李常乐瞪向闻歌,他要是敢说是,他就他就再也不跟这个人说话了
闻歌认真的看向李常乐,“不,对你们来说是奴才,但对我不是。”
李常乐没听明白,面露疑惑“为什么他跟你家有亲戚”
“没有,他是我从街上用二两银子买回来的。”
这不就是奴才吗。
还是个从街上随便买回来的劣等奴才。
“那是他跟了你很久了”
“不曾,我十日前才刚把他买下的。”
“”
李常乐看闻歌的眼神更不理解了。
一个既无情分又没关系的奴才,就是死了都不值得多看一眼,也值当为他出头
李常乐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认定了闻歌这是在找借口。
“哼,你讨厌我就直说,不用拿你那小厮做借口。”李常乐撇头背向一边。
闻歌清楚李常乐的想法,他认为自己是因为讨厌他所以动手打他的,而不是因为他要打他的小厮。他不相信一个侯爵会因为一个奴隶去跟另一个侯爵起冲突,这不符合身份。
古代的封建奴隶社会,身处在封建上层的人对底层的人有着天然的支配权力,底层的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人,就是他口中的奴才,这个社会制度给他们的户籍贱籍,明文规定了,贱籍世代相传,不得改变,不得参加科举,不能做官,不许购置土地产业,不能和普通民众通婚,从事当时社会所谓的“贱业”,永世不得翻身。一朝为奴,那就同猪狗一样,不能称之为人,只是主人眼中可随意支配的财产。
李常乐的三观是因这个时代造就的,闻歌不打算用超时代的思想来绑架古人,这对他们本身也是一种不公平。
“我家是兵武世家,你知道吧。”
“嗯,你家中,都是英雄。”对于这一点李常乐不是恭维,而是真心实意的,为了江山社稷保家卫国浴血奋战的将军战士,值得人们的尊敬。
闻歌弯唇轻笑。庭外竹声扑簌,宛若丝竹。
“闻家一门忠烈,战场上刀山火海,马革裹尸。对他们来说,身边每一个人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
李常乐还是不懂,这跟府上伺候的奴才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是将士,况且贱民也当不了将士。
“你不需要来理解我的想法,我今日同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动手打你的原因。”
“我愿意把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当做是我的弟兄。”闻歌眸中清朗,认真的看着李常乐“在我这里,都是平等的。”
李常乐有些迷糊地看着闻歌指向的心口。
“哪些算是你身边的人”
“亲人,朋友,我认可的人。”
“也包括那个小厮”
“嗯。”
“”
李常乐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还是受到了冲击,说到底他的意思就是爷连一个小厮都不如
“那以后要是再有人想对你的人动手,你也会打回去”
“会。”
“不管对方是谁”
“不管对方是谁。”
李常乐有些惊讶,却又在心底升起一股酸溜溜的羡慕。一个街边二两银子买回来的奴仆他都这般护着,若是他的朋友,肯定更仗义。
李常乐抿抿唇,涌上一股失落。
“我没有想针对你,我们一起上学,只有你和我是同岁,但是你又不理人算了,反正我们也不是朋友,哼,以前找你麻烦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听到李常乐充满了小情绪的道歉,闻歌眉宇间溢出一份笑意,看来这小孩也不是彻底的无可救药。
“没关系。”
“我也要为我动手打你道歉。”
李常乐惊讶转过头。
闻歌起身,作揖,若翩翩君子,浊世而立。
“小李世子,对不住。”
会客的院子,平乐公主和大夫人先后温了三壶茶。聊得都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原本今日两个孩子和解,他们的打算是想在两方家长的陪同下各自客套一番,和和气气的就过去了。原本很轻松的打算,谁知两个孩子都想单独面对解决,小孩子面皮薄可能觉得有家长在场心里头别扭,身为家长也不好驳面子,便随他们去了。
结果这俩小孩儿凑一起到现在还没结束竟有这么多话聊吗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平乐公主叫来身边的侍女询问“小侯爷和世子谈完了吗”
“小侯爷和世子单独在房间中,还没出来呢。”
平乐公主浅笑“两个孩子关系还挺好”
大夫人同笑“还真是的呢”
至于是不是真的关系好,俩家长心里都门清。
关系好能打起来
大夫人心里打鼓,自家孩子跟人关系好不好她还不清楚吗,来时说好的道完歉就回去,前后一句话的事儿,哪知两壶茶的时间过去了,俩孩子还没聊完。
在家没听歌儿说跟小李世子关系好到能聊天啊,要是关系好,那也不会打起来啊。
总该不会打了一架之后突然就一见如故了吧
越等越担心,两个家长都有点坐不住了。
“不若我们去看看他们吧”
“我也这么想的。”
平乐公主和大夫人一起去李常乐的院子,路上两位家长都有些心不在焉,俩人都了解自己孩子的秉性。不清楚现在俩孩子怎么个情况,担心再惹出不好看来,不好收场。
一行人到了李常乐的院子,看到所有下人都在院子里待着。
平乐公主不悦“你们全在外头,谁伺候世子和小侯爷”
“禀公主娘娘,小侯爷说想单独跟世子爷说说话,世子爷便叫我们没有他的吩咐不能进去。”
“世子可有什么吩咐”
“回公主娘娘,没什么吩咐”
平乐公主示意身边的侍女上前敲门。
叩叩叩
“常乐母亲和忠毅侯夫人过来看看你们。”
隔着房门,房间里传来一串轻微的响动声,片刻后房门从里面打开,两个小朋友并排站在门口,跟她们行礼。
两位家长打量孩子,闻歌倒都正常,就是李常乐怎么衣裳有几处皱巴巴的,眼睛也是红的
平乐公主心里一沉,“常乐,怎么了过来母亲看看。”
李常乐扭捏的低着头“我没事母亲,我方才在屋里不小心撞倒了茶壶,还没来得及换衣裳呢。”
视线看向屋中,地毯上果然倒着一只茶壶,水渍浸得一块深色。
平乐公主心疼道“可是撞疼了”
李常乐撅着嘴巴撒娇,“有一点点。”
见他们没闹事,二人间气氛也挺平和的,两位家长都松了口气,看来两个孩子是和解了。
李常乐的手上还攥着一块帕子,那样式绣纹一看就不是他的。
平乐公主微笑地看向闻歌,想来是方才打翻了水他送上帕子帮常乐擦拭呢,她本就对这孩子的初印象很好,这会儿见没出事,便放心了。
“误会解开就好了,你们两个同窗一场,以后经年学问还要多多互相照顾。”
闻歌昂头露出两排白净的牙齿“小子醒得,我和李常乐已经解开误会了。公主家里好漂亮,以后有机会小子再来看望公主殿下。”
平乐公主被哄得乐不可支,“好呢,你若真喜欢,以后便常来。”
闻歌“诶,下回登门我给您带徐福记新出的梨花酥,可好吃啦。”
李常乐“”马屁精
闻歌和大夫人从公主府告辞。
这趟拜访宾主尽欢。
回家的马车上,大夫人一脸新奇,“你和李常乐道歉了”
“嗯。”
“他没为难你”
“没有。”
闻歌意味深长地对大夫人说,“他怕我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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