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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1 / 1)

后脑勺冷不丁儿一下子,敲得婉婉如梦方醒。

回过神儿她才觉得大大地丢了颜面,忙将身子坐端正,双手把眼睛捂得严严实实,回过头对他自证清白。

“表哥,我一眼都没有看呢,你冤枉我……”

怎么都不能承认自己竟然偷看人家不穿衣裳,不然往后表哥肯定想起来这事,就该笑话她“不矜持”的。

婉婉学会了耍赖不承认,还学会了倒打一耙。

陆珏眸中笑意更深,靠着椅背支颐瞧她,“没人说你看了什么,不打自招。”

婉婉:嗯?

这真教没处说理去,其实旁边观台上那么些闺秀都在明目张胆地看,还欢呼雀跃地捧场呢。

可她毕竟不一样,她和表哥订亲了,本不该看旁人的。

这么一想,婉婉把手拿开,盈盈望着他软声道:“反正我的眼里只看到了表哥,不知表哥你指的是什么。”

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温柔盈润,不论说什么都总是盛满真诚。

视线相对片刻,陆珏轻笑着微微垂下眼睫,她的眼里只有他……

这丫头的甜言蜜语大概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哄得了祖母,哄得了陆雯,自然也哄得了他。

陆珏指腹散漫地在扶手上点过几下,忽然轻笑着唤她道:“到我这里来。”

婉婉也不知他要做什么,满心以为表哥又要给她糖呢。

她兴兴地撑手从软垫上起身,谁知才站起来一半却觉得腰间陡然一松,低头去看,才发现自己腰带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

衣裳一松,背上顿时一凉。

没等她赶紧伸手去抓,陆珏已俯身眼疾手快地捏住了玉带。

随即玉带轻勾,婉婉的身子便被拉着往前走了两步,直直站在陆珏跟前,离得那么近,她的膝盖甚至隔着衣料抵到了他腿心里。

婉婉低头,看见他的十指修长,比玉带更温润许多。

陆珏握着那根腰带,手掌却稍许覆上姑娘的柳腰掐进去,只落到最细那一处。

柔软的曲线凹下去一处优美的弧度,纤细而美好,他的大手仿佛只需稍许用力,就能轻易将她折断似得。

腰带沿着曲线收拢,系的比较送,内里的扣子重新扣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婉婉的脸颊却无端烧起来。

幸而面上抹了粉,看不出来,只是热气儿烘上来,连带着烧红她的耳根子,一霎鲜红欲滴。

陆珏坐直身子,目光稍抬正好触及她鲜红的耳尖儿,不禁莞尔,“果然只有不听话的姑娘,耳朵才会发烧。”

也只有不听话的丫头,才会偷摸地从指头缝儿里瞧别的男人精壮的胸膛,还会撒娇耍赖不承认。

婉婉能从陆珏漆黑瞳仁中看到她自己的倒影,一时又羞又恼,“我……我没有不听话……”

话音方落,背后的帘幕突然被人一把掀开。

观台外的冷风呼啸着灌进来,顷刻之间吹散了观台方寸中的大半热意,也把婉婉吹得一时凌乱不已。

“容深,我在场中卖力地现眼,结果你连帘子都放下了,是不是不够意思?”

霍宴言语间撩帘进来,打眼便瞧见陆珏怀里搂了个白净的小公子,耳朵那么红不说,若好好地为何要将帘幕遮上?

这边婉婉也正因为外人进来,吓得慌张退让,仓促的动作顿时就带了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霍宴见多识广,再不可思议的场面也不过笑着抬手摸了摸鼻尖,“嗬,这倒是我打扰了……”

话说着一调笑,但他也并没有回避的打算,进了里头兀自在客位坐下,接过随从递上的毛巾随意擦着汗。

陆珏一贯从容淡定,只看霍宴光着膀子,才说了句:“把你衣裳穿好。”

霍宴的皮肤被军营里的风吹日晒造成了古铜色,常年舞刀弄枪、马背上挣军功的人,浑身精壮健硕,行至间好像是只强劲威猛的雄狮。

但真正临到跟前了,婉婉可半点不敢多瞧人家,她眼里是只有表哥的,所以垂着脑袋依着陆珏跟前的软垫坐,安安分分地做个不说话的小表弟。

临到霍宴问起她的身份,陆珏答得简短,“祖母本家的孩子。”

霍宴不知信了没信,目光落在婉婉面上又打量了几眼,反正没有再多问,转个话头同陆珏说起了陈王。

方才蹴鞠结束,霍宴险胜一球罢了。

二人麾下都带的亲信之人,说是在场中蹴鞠玩乐,一来一往间却实则在互相试探对方的身手,因此负伤也并不稀奇。

陈王此人狠毒,麾下所随之人手段也算不得光明,刚刚场中侧身一击,若非霍宴身手矫健,此时恐怕肋骨都已断了。

赴任鲁地几年间,虽则每年呈上政报,鲁地皆是蒸蒸日上,然而自陈王上任,鲁地已连抄了二百四十七名大小官员的家,连坐处斩千余人。

二百四十七,几乎将鲁地在册官员斩杀近半。

威压之下的鲁地,短时间内政绩繁花似锦,但底下官员百姓惶惶不可终日,民生并未得到实质性地提高,大批流民逃窜往别处。

这样的政绩,根本禁不起推敲。

况且堪为君者,可以有雷霆手段,但绝不可肆意暴虐,帝王的剑动则伏尸百万,又岂能落入陈王这般人手中。

陈王眼下也去换衣裳了,之后还要来此处见陆珏,因此二人都没有离开的打算,霍宴还教荣昌去搬来几坛好酒。

直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陈王姗姗来迟。

一方小小的观台里这便凑拢了靖安侯世子、建兴小侯爷与陈王三个王孙贵胄。

陈王面由心生,眉眼间与太子萧恪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差别甚大。

他教人瞧着有几分阴鸷,而且先前章家之事在他与陆珏之间,都心知肚明还没翻过篇,只是眼下谁都不会拿到台面上提罢了。

这厢陆珏起身,颔首便算见礼,“殿下自鲁地一去经年,此回归来倒是难得。”

陈王这辈子最大的跟头就是几年前争太子位时,惨败给了萧恪背后的靖安侯府与陆珏。

试想若没有靖安侯府强大的背景与陆珏绝世的谋断,依萧恪那仁善优柔的性子,又怎么斗得过阴狠歹毒的陈王?

旧事重提,陈王心下再不悦,此时也只能笑笑,“鲁地距盛京千里之遥,回来一趟确实不易,盛京繁华迷人眼,着实教人留恋。”

陆珏冷淡勾唇。

他们兀自各怀心思谈笑风生,婉婉明明每一个字都懂,但连在一起就好似听天书,没一会儿她就有些犯困了。

她无精打采,百无聊赖地拿手指沾着杯中茶水,在桌案上写字。

忽然间,鼻尖却飘来一阵女子香。

婉婉鼻子灵敏,嗅着香气抬起头,那是个斟酒的婢女,却比普通婢女穿得清凉不少,手中提着酒壶袅袅而来,垂首挨着陆珏椅子另一侧站定了。

嗯?

婉婉顿时有些不乐意,但一时间还没想起来怎样。

可下一刻,她余光里刚好就瞥见给陈王斟酒的那名婢女,趁着递酒盏时,有意无意地碰了下男人的手,满满都是欲说还休的意味。

人家对表哥是有备而来的,这怎么能行!

婉婉不能答应,眉尖立刻微微拧起来,偏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前的婢女。

她虎着脸,脑子里翻江倒海、绞尽脑汁地在想,到底怎么样才能当着这么些人的面,不动声色的把人支走。

小丫头在跟前像是只炸毛的猫儿,陆珏岂会看不见。

他当下颇觉好笑之余,也随即稍抬了下两指,示意婢女将酒盏放下,自行退去,再看那丫头,炸起的毛果然就顺了。

她的小性儿,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过场上关注着陆珏一举一动的,并不止婉婉一个人。

陆珏一贯极为洁身自好,陈王也不是头回知晓。

原先陈王为拉拢陆珏,所下功夫算得上千方百计,拿美人去示好便是其中之一,底下人暗中搜罗了好几个称得上当地第一美人的姑娘,环肥燕瘦、单纯魅惑应有尽有。

然而结果也如今日一般,连在陆珏施展手段的机会都没能有。

后来想想,陈王都觉当时自以为是的投其所好,可笑至极。

如陆珏这般惊才绝艳之人,他的软肋,又怎会如寻常男人一样流于俗套,出在女色上头?

“孤此回归京不久,倒是听闻容深已定下了婚约,先前诸事缠身未来得及准备贺礼,今日便以这杯酒,恭贺你大喜了。”

陆珏应邀举了举手中酒盏,却并没喝。

提起此事,霍宴笑道:“府中表妹人称京中第一美人,容深果真是好福气,只是美人大多骄纵,你今日同我等在此饮酒,当心她知晓了要同你使性子的。”

陆珏指尖将酒盏转了个来回,眸光似是而非地划过婉婉,淡声道:“她向来懂事,并不骄纵。”

“懂事?”

陈王调笑蹙眉,摇摇头,“容深,懂事的另一个说法儿,那可就是无趣啊,再绝色的美人若无趣,倒也失了几分颜色。”

陆珏淡然,“若非以色侍人,颜色几何又有何关。”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天底下凡眼界宽阔的男人,眼中都不会只有女子那一张脸一把腰,陈王要俗得人尽皆知且自己单独俗着就是,侯府的世子夫人,轮不到他来评价。

陈王被他轻描淡写两句话噎住,手握在酒盏上,不觉现出几根青筋。

不过陈王一番混不吝的歪理,实实在在困扰到了婉婉这个——“懂事又无趣的小表妹”。

她在对面听得云里雾里,懂事不好吗?

祖母明明总夸她懂事乖巧,最喜欢教她去浮玉居陪着说话了呢,怎么会无趣?

婉婉眼观鼻鼻观心,不由得思忖,表哥会不会也觉得她无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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