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听不得这些话,发出凄厉压抑的哭声。
话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殿下,怎么能,如此绝情。”
萧嘉朗最是厌烦这种戏码,“绝情么?呵,或许之前对你还有些情吧,不过,都被你的所作所为嚯嚯光了。要问我为何这么做,还得问你不是?”
“问我?”沈柔呆滞的回了一句,脑子已经有些转不过来,更听不懂萧嘉朗所指的东西。
“你一直对本王穷追不舍,更是喋喋不休的逼问些琐碎没有意义的东西,本王最烦的便是这些事,你何必呢?你但凡有沈辞一般的聪明,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不是?”萧嘉朗踩沈柔的时候还不忘夸沈辞一句。
沈柔拳头攥紧,指甲深深陷入肉中也不觉得疼,心口空落落的,像是硬生生被掏了心一般,“沈辞……又是沈辞,她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我与沈辞比,到底差在哪儿了?”
“柔儿,说你不聪明,你还真不懂得反思,像辞儿在的话,她肯定不会问这种傻问题的。你就算得到了答案,又有什么用呢?”萧嘉朗凭栏而望,听说辞儿夺得五场比试的魁首,他得寻个机会好好的庆贺一番。
若是问他为何不去看她的比试,单纯只是觉得麻烦,并且厌倦了那些尔虞我诈的过程。
要是沈辞没有赢得比试,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那么比试没有什么好看的。若是去了,就是浪费时间。要是沈辞赢得了比试,他多少觉得有些可惜,没有看到那么精彩的反转。
但可惜也只是可惜而已,他不想夹在几个女人之间周旋,头疼得很。
于是,他选择直接等最终的结果。
没想到,还没有等到沈辞的报喜,反而等来缠人的沈柔。
“我不懂,你说的那些我根本不懂,我只知道我对你一片真心,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沈柔猛地起身,从背后搂住萧嘉朗的腰肢,侧脸贴在他紧致的后背上。
萧嘉朗神色不愉,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声音冷了下来,“真心值几分钱?要是我不是郡王,你还会对我有真心吗?”
沈柔脸上强撑着的笑寸寸崩塌,泪水沾湿他的丝绸衣裳,“怎么不会?就算你不是郡王殿下,我对你依旧真心。”
萧嘉朗笑了,像是听见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时之间,他笑得有些停不下来。
“别逗了,这话说出来谁信啊?若要论真心,何攸之对你才是痴心一片,连与沈辞从小定下的娃娃亲都可以不要,强忍旁人的非议也要与你成婚。你对他的真心,不也是弃之敝履?”萧嘉朗捏了捏胀痛的额角,喝了两口鹿酒,听说这辽国进贡的酒有益于男性雄风,他近来着实喜欢得紧。
在鱼水之欢中愈发的畅快。
沈柔以为萧嘉朗吃醋了,极力解释道:“那不一样,我对何攸之早就没有感情了,自从和殿下有了肌肤之亲之后,就再也没有让他碰过。奴家对殿下的心意,殿下还不明白吗?”
“说到底,你就是想要嫁入郡王府当郡王妃咯?”萧嘉朗冷眼看她,眼中没有半分情意。
当时在沈府无趣,沈柔长得与沈辞有三分相似,她又热情似火倒贴上来,萧嘉朗没有不收下她的道理。
本以为只是一段露水情缘,没想到沈柔这女人竟然还当真了,连坏了孩子也不舍得打掉。
沈柔的心事就这么直白的被戳穿,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张了张嘴,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毕竟她日思夜想这么久,的确是为了嫁入郡王府成为郡王妃的。要如何反驳?反驳她不想嫁入郡王府,还是反驳她不想当郡王妃?
既然萧嘉朗说的就是实情,她也就默认了。希望萧嘉朗能够从她的沉默之中看出来她的心之所愿。
萧嘉朗环顾四周,生怕被人看见两人这龌龊模样,鹿酒喝得心头烦躁,他扯开领口,露出一小片麦色肌肤。
“可是,你怎么配当郡王妃呢?”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她心中炸开。
你怎么配?
她沈柔长得娇俏又聪慧,自从上了博文学府,求娶她的人几乎将沈家的台阶给踏平了。就连正经的何攸之都被她迷得五迷三道,非她不娶。
她怎么不配?
“郡王殿下,奴家知道沈家的家世配不上殿下。但奴家好歹是正房所生。而沈辞那样的庶女都能成为太孙妃,奴家又怎么不能成为郡王妃呢?”沈柔微微低着头,几缕碎发挡在她的额前,看不清她的神色。
萧嘉朗盯着她瞧了半响,这个骄傲自负的模样,才有一点当初沈四小姐的样子。
萧嘉朗薄唇轻启,吐出一句话,“你不配和沈辞做比较。”
世上所有的话她都能过滤掉,唯独心爱之人的话,直击她的内心。
沈柔喉间一阵腥甜,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眉头皱起就再也没有舒展开过,“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哈哈,你当真是无趣啊。当时碰你也只是一时觉得有趣,没想到越相处越无趣。要是真让你当了郡王妃,以后的日子能无聊得发霉。”萧嘉朗兀自笑开,和她的愁容惨淡形成鲜明的对比。
仿佛在沈柔心口的伤疤上撒盐,是他活在世上唯一的乐趣。
突然之间,沈柔想通了一些事,而有些事憋在心底,迫切的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当日奴家在西苑,被人推入冰冷的湖水之中,差点丧命,是不是……郡王殿下的手笔?”
沈柔乃沈家最小的孩子,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有的时候就连沈琳都得让着她。
使得她性格既自负又骄纵,凭着自己那点小聪明,谁都瞧不上。她性子与端庄大气的沈琳相比,多了几分执拗。
必须打破沙锅问到底。
即使沈琳已经拿了证据给她,证明当日之事就是萧嘉朗做的,但她还是想要亲口问他,从他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萧嘉朗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是本王做的,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