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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顾烟萝来说,万事不及一个秦无妄,相比秦无妄,其余的人,其余的事,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人生漫漫道路上,只要这个男人的笑容不再暗含悲伤忧郁,只要他每天都能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阳光下,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幸事。
除了她沉睡的那三年,其余时间,她都做到了。
所以一场形式化的盛大婚礼,有没有,其实根本不重要。
他们已经生活美满,有了儿子,又收养了一个女儿,她很珍视现在拥有的一切。
所以,顾烟萝绝对不允许秦无妄心底深处的“梦魇”再现。
他的父亲秦侯,他的爷爷秦晋,他的奶奶江青如,那些年秦家给秦无妄造成的所有伤害和挥之不去的阴影……她好不容易治愈了一个人的心和身,如果因为一场婚礼,又要逼迫他去面对去直视残酷的过去,顾烟萝做不到。
“婚礼没我重要……”秦无妄静埋在顾烟萝怀中,喃喃自语,“可我听人说,每个女人都幻想自己这辈子会有一场盛大独一无二只属于她的婚礼,在我眼里,你又何尝不是比任何事任何人都重要的存在……别人有的,烟烟你也必须有,所以……”秦无妄缓缓抬起修长的手,摩挲着顾烟萝漂亮的下颌线,“婚礼,一定要办。”
“你开心点,我万事都依你。”
顾烟萝握住秦无妄贴在脸颊的手,抵在唇边吻了口,就听秦无妄忽然问。
“我说我喜欢掀红盖头,你就答应我婚礼办成中式,烟烟,其实你更喜欢黑色婚纱,是不是?”顿了顿,“你得说实话。”
顾烟萝倒也不犹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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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鸿鹰,让他们改方案。”秦无妄没回头,身软的依偎在顾烟萝怀中,手臂后伸,拍了拍顾鸿鹰的手臂,颇有点恃宠而骄的意味,“不过我还是想掀红盖头,所以让他们脑子放灵光些。”
顾鸿鹰神情冷肃,想说“黑色是不是不太好”,但到口的话,被老婆警告的眼神逼了回去。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问了句,“宴请宾客的事儿……江青如那到底是请,还是不请,要不要派人去支会一声,这要是不通知,反倒让人觉得我们顾家不上道,没规没矩的。”这要是通知了还不来,那就是人家的事儿了,这话顾鸿鹰没敢说,怕秦无妄乱想。
“你非得现在提这事儿?”秦清打了下顾鸿鹰的手背,翻了个白眼。
“早点敲定它不好吗?”总得面对的。
起初,顾烟萝没说话,她就始终低着头,任由秦无妄把玩着她无名指的婚戒,思绪万千,满脑子都是当年她当着江青如的面,把秦侯骨灰给扬了的画面。
就冲那件事……
顾烟萝觉得,即便是秦无妄期盼江青如在自己最重要的日子出现……
都没戏。
对于要不要告知老太太,秦无妄也自始至终没有表示。
他似是累了,也没什么精力,神情困倦的倚着她,无精打采的。
“算了,让他自己想想,今天就到这吧,先回去。”
顾烟萝话落时,瞥见秦清一副欲言又止,似有话不敢当着秦无妄面说的样子,眸色渐深,溢着冷意,旋即把车钥匙丢给一旁陪同的随行人员,先一步带着秦无妄离开了酒店。
“烟烟,其实,我最想母亲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明暗光线交替的午后,车内,秦无妄依赖的倚在顾烟萝身边,圈着她的手臂,闭目养神,脸庞迷人,忽而喃喃道。
“她要是知道……我们后来有了孩子,而我,健健康康被你爱着,应该会开心。”
“嗯,那我陪你去看看她?正好,我醒之后……还未去过她墓前祭拜。”(劳资帮你们回忆,551章前后姬澜妃自杀。)
“好。”
顾烟萝敲了敲车内中挡板的小窗,告诉司机,“去庄园。”
提及姬澜妃,顾烟萝心绪复杂,搂着秦无妄的臂力也紧了紧。
姬澜妃当年是以何种恐怖的自杀方式死在她的面前,又给秦无妄造成了多大的阴影,顾烟萝这辈子都不会忘。
她更记得很清楚的是,姬澜妃临死前,神态狰狞狠毒的警告过她——如果你胆敢喜新厌旧……抛弃他,就像他父亲……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黑色庄园,是顾烟萝和秦无妄最初的家。
而今,久居顾公馆的他们,许久未回来过,都是萧零和瑟曦居住在这,负责日常维护打理。
黑色庄园后山的森林湖畔,就是姬澜妃最后的长眠之地。
这里如今鲜花遍地,鸟语花香,绿藤缠绕,波光粼粼的湖水畔,林间偶有小鹿野兔停歇。
姬澜妃的墓前干净而整洁,墓碑前放置着一束沾着露珠的新鲜白玫瑰。
秦无妄虽无法天天来这,可是三年来,却安排了一台机械管家,每日都会来精心打理母亲的墓碑,献祭上一束新鲜采摘的花,放在她墓碑前。
被鲜花簇拥的白色墓碑前,顾烟萝和秦无妄十指紧扣,鞠了三躬,然后一左一右,席地而坐在墓碑前,相依着,远眺着山景林间波光迷人的野湖。
秦无妄:“这三年,每年母亲忌日那天,我都会带着宝宝来看她。”
想到自己没能来,顾烟萝侧眸,瞥了眼姬澜妃的遗像,象征性的解释了一番:“姬女士,我可不是故意不来的,我睡了三年,也没负你儿子。”你交代我的事,我一直都铭记于心。
秦无妄:“烟烟,姬女士也是你妈妈。”
顾烟萝一怔,想想也是,岳母?哦不,是婆婆。
她会心一笑,握着秦无妄的手,仰起头,迷人的眸光穿透斑驳的树影,“妈,我和秦无妄要结婚了,到时候,给你留个最佳观礼位,记得来啊。”
“妈要是知道你喊我母亲叫妈,估计会闹死。”
姬澜妃是母亲,秦清是妈妈,这就是秦无妄对她们的称呼。
“管她呢,你有两个妈多好,我有你就够了。”
顾烟萝坐姿优雅豪迈,肆意洒脱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