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逸寒倒是没被她这样的威胁所吓到,反而还觉得有些可爱。
脚步已经愈加逼近,再不走应该就来不及了,他偷偷摸摸的登堂入室已经是不好的举动,要是再被发现和一女子同处在一个房间,那就怎么样都说不清,不过他仍然有些私心,若是被发现就被发现,说不清就说不清吧,他也喜欢。
门口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沈倾羽转过身去开门,身后一阵细微的风声掠过,那人熟悉的气息已经离开了,而早春也正好走到了门前,她轻轻的打开了房门。
“小……小姐……”早春眨巴着眼睛还带着些许的惊讶,没想到小姐会突然出现在面前,还以为小姐仍然躺在床上补觉呢,当然,补觉也是小姐后来教给她的词。
沈倾羽面色很是平静,然后侧开身让早春进来,像往常一样。早春迈步走了进去,随后把食盒里的菜一道一道的摆上了桌子,也向往常一样嘱咐说:“小姐,趁菜还热快吃吧,这几日一直见您在忙,也没怎么好好吃饭,今天早上还和大夫人大吵了一通,想必小姐心里现在一定赌气的很,不过还是身体要紧。”
早春为自己的关切她能够真切的感受得到,不过她倒是很奇怪怎么没见晚夏一起过来,以往早春在将东西摆完之后,晚夏就应该过来了。
“早春,晚夏怎么还没有过来呢?”她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坐在位置上拿起筷子加菜吃饭。
早春也有些疑惑的在门口探了探头,随后摇了摇头,不解的说:“不清楚,姐姐一向是很准时的,今日不知道怎么竟然耽搁了,等小姐吃完早饭,奴婢就去姐姐的房间看一看。”
沈府仆人的姐弟之称是按照入府的时间来的,并不是因为年纪,而名字都是主子起的,当然,也有一开始就在外面带了名字进来的,就像是大夫人身旁的绿柳。
“你不用管我这边了,先去看看晚夏是怎么回事,她一向最是勤奋,倒真是有什么事情,她也会事先对我禀告才是。”
她放下碗筷告诉早春,其实她看得出来早春对晚夏的担忧,两个小丫头,又是一起进府,年龄又相仿,侍奉的主子也是一个,天长日久难免会生出姐妹之间的情谊,沈倾羽完全可以理解,甚至替她们彼此之间珍惜。
“小姐,这……这不好吧……”早春虽然也有心离开,但是她最重要的身份是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婢,绝对不可以轻易的离开半步,而且虽然之前下毒的那件事情过去了很久,但是仍然让她心有余悸,要是自己前脚走后小姐出了什么事情,估计她也不想活了。
见她为难着一张脸,沈倾羽心里无奈,但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个丫头,灵巧倒是很灵巧,就是有时候有些钻牛角尖。
于是她飞快的向口中扒拉了两口饭,随后放下碗筷,然后说:“我也吃饱了,现在随你一起去吧,这样你总不会再担心我了吧,你和晚夏,总是对我提心吊胆的。”
早春咬了咬唇还想拒绝,下人待的地方小姐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去呢?那不是在侮辱小姐吗?
“好啦,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你和晚夏我都是当做亲生姐妹来看待,要是晚夏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也是不愿意看见的。”
沈倾羽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自己每次安慰这个小妮子都要花费一些时间,好在她并不是非常绝对的执拗,但是也够她费心费神的了。
“好,小姐,早春给您带路。”
早春将桌上的饭菜捡回了食盒中,随后挎在手臂上在前面走着,步伐看得出略微的有些焦急。
沈倾羽跟在后面一步也没落下,沈家的仆人都住在沈家的后院,男仆和女仆分别住在院的东面和西面,那里她从来没有去过,这次早春带着她过去,她也止不住的有些好奇。
到了后院,是清一色的房间,木雕的房门,里面仅有一些床榻和一些摆放洗漱物品的地方,房间不大,一般都是两人或者是四人合住。
“小姐,就是这间。”早春抿了抿嘴,停在了一间房前。沈倾羽微微点头示意了她一下,随后早春放下手中的食盒,推开了房门。
里面是摆着四个人的床榻,有三个都已经空了,而其中一个上面似乎躺着一个人,还蜷缩着卷着被子。
“姐姐……”早春几乎下一秒就扑了过去,在那个躺着人的床榻前。
“姐姐,你怎么了?不要吓早春好不好?”早春扑在了晚夏的床前,只见晚夏双目紧闭,整个人脸色白的像一张纸一样,身体还不停的冒着虚汗。
沈倾羽心里一惊,立刻挤到了早春身边去,随后把手探入被子当中,按压住了晚夏的手腕,随后她面色紧紧的绷着,轻轻捏开了晚夏苍白的下颚,再结合她的症状,立刻下出了判断。
“糟糕,这是严重贫血所导致的昏迷,要是再不补充一些能量,身体就要经受不住了。”
手下的脉象异常的紊乱,时强时弱虚弱的很,竟然会因为贫血而昏倒,可见这具身体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的补充营养了。
“早春,你这里有糖没有?”她皱着眉头严肃的问道。
“糖?糖……”早春现在神经有些呆滞,不停的重复着沈倾羽的话,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语气急促的说:“有……有……”
随后她起身扑到一个柜子那里,从里面拉出了一个包裹,最后打开翻找着,不一会找到了一颗用糖纸包裹的严密的酥糖,递给了沈倾羽。
沈倾羽捏着她的下颚尝试喂到晚夏的嘴里,然而晚夏却深度昏迷着导致无法吞咽,从而那喂下去的一部分糖没有办法被她吃进去。
她额头上微微冒了些汗,虽然她曾经遇到过比眼前更加危急的情况,但是那些人都是她的病人,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她没有如今这般紧张。
“有水吗?去把这块糖冲开!”她几乎是雷厉风行的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