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1 / 1)

祁樾舟不想放手,只是出了园子,到了老爷子这边建筑,在灯火通明下,也不得不任由苏以抽走。

俩人去见老爷子,老爷子大部份时候卧床休息,精神不好,消息倒灵。“两个人有什么事不能在家解决,要闹到公司去。”老爷子看人的眼睛是惯常的锐利。

祁樾舟看身边的苏以,苏以只是低着眼睛,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他伸手一把将人捞进怀里,手指亲昵的捏着她的肩膀。解释离婚的事就是误会,是有人在胡说八道,他们好得很。

老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祁樾舟分咐了医生照看好,就带苏以离开了。

踏进夜风刮脸的园子,苏以反倒觉得舒了口气。

长辈没有真实爱护的心,晚辈没有从心底出发的爱。其实一切都是可以看出端倪的,以前只是她自己太马虎。是了,以前她的眼睛都去看祁樾舟去了,当然不会发现端倪。他整天的不见人,好不容易见面了,又怎么舍得让这种时间用来观察旁的。

一切的一切早就有了苗头,只是她太自信,自信过头了就自以为什么都看得清,而实际上她不就是个自以为聪明绝顶的冤大头么。

苏以大步的走,接触的事物的转变就容易让心境随着转变,她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来的了,所以在快要到那段小路的时候蓦地又被捉住了手。

祁樾舟先抓住的是手腕,拖到他自己怀里,再好好握上了她的手。

回来三天了,就像他说的,他不会碰她,她住卧室,他住客房,井水不犯河水。她知道他大概就不会在乎老爷子的身体,但绝对在乎老爷子手里的股权,所以才非得要逼她回来,所以她也才害怕他嘴里的“反之亦然”。

但是私下里还有这种必要吗?

他明知道她不会再信他了,难道是她说的还不够明确,他还以为能再骗骗,还能和好,而不只是熬过这个冬天。春天来了日子也还要将就着过,以后还要将她留作它用?

“你放手!”苏以没留一点余地的抽手,祁樾舟还是没留一点余地的握紧。

“挣不过我,何必白费力气。”

祁樾舟的手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他没说错,她真是在白费力气。苏以不挣扎了,她仰脸看他,“祁樾舟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事情到了今天,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了。你做的那些事我永远也不会原谅!”

两个人拉扯,祁樾舟低着眼睛看就近在咫尺的人,这个曾经对他千依百顺的人现在对他好像就只剩急赤白脸了。祁樾舟突然伸手掐上了苏以的腰身,猛的一收拉向自己,人朝他撞来,只是明显的惊吓,和更大的仇恨,再没有以往的羞怯与情愫。

苏以再挣,祁樾舟便松了手,看着她大步从他跟前离开,很漂亮的女人,本是很温顺的一副面孔,却倔强的毫不留情,一个人没入那条黑暗的小路。

苏以回来就直回了工作室,一直待到很晚,身体疲乏了才收拾回了卧室。路过书房的时候,看到门缝里溢出来一线白光。

她走过,眼睛像被那光栓住了,然后她走进了一条时光隧道。

就是不久前,她曾经多少次的跑来这里瞧,希望那里面的人能早点出来,这线白光她闭着眼睛也能在脑子里清楚的描绘出来。

苏以咽了咽空空的喉咙,转脸走过。

刚才一瞬间她竟然在脑子里闪过一个词:如果。

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没有如果,一开始,从头到尾,祁樾舟就只是在冷血的完成他的目的,所以他才会对她忽冷忽热,所以他才不会和她交心,所以她从来都不是他会真心亲近的人。

所以她生气了,他会哄一哄,她死心踏地了,他又肆无忌惮了。他以前对她的好也很明确,就只有金钱上的绝对慷慨,因为那是他最容易给的,也是最不用费心思的,也因为她还能帮他实现更大的利益!

她却错把那当成了他的感情。

现在一切想来就通了,没有什么扭曲,没有什么莫名其妙,一切都是条理清晰的,合情合理的。

浴室里,热水笼罩全身,苏以仰起脸,热水冲刷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她感受着这股温热的力量,像是希望它能冲走堵在那头骨下的记忆。

苏以在浴室里待了好久才出来,霞姨却突然敲响房门进来,手上端着个托盘,托盘里有杯牛奶。这几天霞姨每天都送来。

“您喝点热牛奶吧,喝了好睡觉,睡的安稳。”

“从明天开始别送了,我以前也没有习惯晚上喝牛奶。”

霞姨笑笑,“祁总也是一片好心,他说您最近晚上睡不好……”

“霞姨好了,我今天太累了,困了,想睡觉了。”

苏以打断,她不想听关于祁樾舟的任何事情,霞姨当然知道,这些天来都是这样,也只好放下牛奶出去了。

霞姨刚走,苏以将对那个人的气撒到了牛奶上,她拿去浴室狠狠的倒掉了。

此后的几天,祁樾舟都故技重施,拖她去老爷子那边请安,但她没再让他碰,也绝不可能再等着他,和他一起穿过那段黑漆漆的路。

日子一天天过,苏以因为情绪问题,已经好久没敢去见外婆,这些天祁樾

舟每天都不在,这天他刚出门不多会儿,苏以也下了地下车库,准备出门却又被人拦了。

苏以掏出手机,从前祁樾舟不在家,她很难得给他打一通电话,怕的就是打扰他。现在没了这种顾虑,真是一种畅快感。

她一个电话就打过去了,“祁樾舟你什么意思!我是你的犯人吗?凭什么不让我出门!”

“想去哪?”

“我不是犯人!”

“把电话给小光。”那头祁樾舟说。

苏以以为祁樾舟是要让小光放行,她摁了免提。

“我马上回来,别让她自己乱走。”祁樾舟的声音沉沉传来,说完电话那头就挂断了,苏以再打过去就不接了,小光当然更不放她走了。

这边路上,祁樾舟才没走多远就要调头回家,董事长办的助理提醒,“董事长,九点的会恐怕会来不及的。”

“来不及就往后推。”

助理眼巴巴的看着宽坐后排的人,小心询问,“那下午的事,”

“下午的事下午再说。”祁樾舟面色不悦。手机还在他的手掌上响个不停,他干脆直接关机。

很快,两辆刚出门没多久的车又出现在园子里,缓缓驶进地下车库。

苏以坐在保时捷上,小光无可奈何的挡在车前,看到驶来的两辆车,小光总算松口气。

祁樾舟下车,打发了人。苏以一直没有下车,也没有看祁樾舟,既然无人当道了,她便将车子打火,祁樾舟却一把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上来。

“出门去哪?”他问。

苏以连看也不看他,“跟你没关系,你也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祁樾舟理了理身上的大衣,像是准备坐稳,对苏以的话点了点头。

“两个条件你自己选。一,就这么出门,”

祁樾舟的样子是不准备下车了,苏以余光里注意,她有些气愤,有些好笑。她的私生活他从不参与,以至于后来有什么事她都觉得如果麻烦他会难以启齿,因为好像压根他就不应当被她拉进她的琐碎里,而完全忘了,这个男人和她结婚了,也有些责任义务是应该承担的。

祁樾舟继续说剩下的条件,二就是苏以下车,坐他的车,宽宽敞敞,舒舒服服的去。

所以两个选择都不会放她走,苏以侧脸看了一眼人,祁樾舟也看她,空气都是沉重的。

苏以调回头,利落的将车子启动。

苏以不算个冲动的人,也一向耐得住性子,但是现在她日常亢奋,时时言行激烈,尤其是面对祁樾舟。这大概是她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爱之深责之切,正因为深爱过,恨才会深的一刻也不能淡然面对。

祁樾舟上了保时捷就没下来,车子驶出车库,阿森一行只好开车追上去。武龙那帮人神出鬼末的,一直没离开安城,却查不到踪迹,谁也不敢马虎。

年关将至,和熹乐处处装点的喜气洋洋,会住进这个地方的老人,大多会满足两个条件:一经济条件好;二无人照管。所以留下来过春节的老人达到了70%以上。

保时捷在露天停车场停好,车上两个人,却全程没有一点声音。车子停稳,苏以正要扭身拿车子后排的糕点,坐在副驾驶的人率先拿到。

苏以愣住,祁樾舟只是淡淡的瞧了她一眼,拎好盒子,下了车。

“你要去?我没有这种需要。你这种大忙人,一年见不到一次,谁也不会怀疑,就是你闲逛在大街上跟我外婆撞到了,她大概都不认识你。”苏以忍不住嘲讽,脸上冷的拒人千里之外,她伸手夺了祁樾舟拎在手上的盒子,一个人大步进了停车场边的一处长廊,走远。

人没有跟来,苏以拎着东西,深吸了一口气。

也许这才是正确的结局,是正确的出路。

以前是她迷的太深,从未觉得不妥。现在想来,是自己太不自尊自爱,不管他是什么天大的人物,既然和她结婚了,那就应该尊她的外婆为长辈,逢年过节就应该见一面,拜访一次。

但是没有,他太忙,而她觉得能理解。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尊,又怎么不被人看轻。

和熹乐大堂明亮,处处窗明几净,苏以到外婆的房间没找到人,先将外婆喜欢的苏式糕点放了,在屋里转悠了一圈。

屋子很宽敞,卧室、客厅、饭厅等一应俱全,空气很清新,能闻到窗外草木的味道。

浴室地擦的很干,空气中没有一丝异味,架子上的毛巾松软洁白。

苏以手指离开毛巾,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涩。

她在困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的那几天,一点也没有想过这些,没想过外婆正是因为她的努力而幸福的生活着。

苏以从浴室出来,和熹乐的工作人员进来浇露台上的花,遇上了,告诉了她外婆的行踪。疗养院里有剧场,隔三差五的有表演,苏以找到外婆,老人家正欣赏的津津有味。她挤到她身边坐了足足十几分钟外婆才反映过来。

苏以陪外婆看完她最喜欢的部份,俩人出来,回了房间。苏以拐弯抹角告诉外婆今年春节大概不能接她回家过了,因为舅舅被朋友介绍到马来西亚去做工了,当电工,工资待遇不错,所以舅舅欢天喜地的就去。

“他怎么不来跟我说一声?”

外婆有些疑

惑,好在苏以早想好了托词,“你知道他的,我就怕夜长梦多,这是托了很大的关系才要到的名额,是大企业,人家管理非常严格,舅舅过去没问题的。”

外婆又问了一堆,还要给舅舅打电话,苏以说出国了所以电话用不了,但是安定下来,企业会统一大家打电话回家。苏以一一打消了外婆的顾虑,俩人正聊,外婆的护理员敲了门进来,很激动又有几分紧张的样子,瞧了眼苏以,礼貌的打招呼,告诉老太太他们院长过来了。

护理员进来,没关大门,立即就有脚步声、说话声传来。

“还不知道老太太就是您的家属。”

“祁董请,院长请,老太太住的就是这间了。”

一群男人出现在门口,打头的一个男人,苏以办手续的时候见过,是院办公室主任。再后两个,一个五十来岁,带着副眼镜,被尊称为院长,再就是祁樾舟了,三人背后至少跟了十来个人,个个衣冠整洁,西装革履。

外婆对这阵势有些蒙圈,院长来和她握了手,并询问她身体状况,流程就像新闻里那些大领导下乡慰问一样,嘱咐了身体,又嘱咐护理员要好好照料,最后转脸和祁樾舟寒暄,好半晌才告别,态度之客气热络,最后十几个人消失了一半,祁樾舟也打发了阿森带人去休息区等着。

“丫头你怎么都不说一声,你看我这什么准备都没有。”外婆对祁樾舟这样的出现很紧张。

“外婆他就是一个小辈,你有什么好准备的。”

祖孙俩正嘀咕,祁樾舟回来将大门关了,回头叫了声外婆,样子恭敬亲切。

老太太有些局促的看着跟前的年轻人,个子极高,西装干净的晃眼,脸也干净的晃眼,从头到脚都干净整洁的像个假人。

外婆招呼他坐,大家便都在窗户下的沙发上坐了。

苏以全程只是冷眼看着,不明白祁樾舟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她以为他最多就是留个人确保能再把她带回清溪山,没想过他会跟来。

“您身体都好吧。”

“好,住到这儿来锻炼的好,有保健医生指导,比原来要好得多了。”

“那就好。”

两张还算宽阔的沙发,一人坐了一张,不像家人见面,倒像工作会晤。

“你爷爷身体还好吧?”老太太说。

“他还行,挺好的。”

“那就好。”

苏以坐在外婆一侧,不多言语,冷眼看这一切,她要清醒的看看祁樾舟是如何演戏的。

祁樾舟跟一个老太太当然没有什么话要说,他看了眼苏以,苏以完全不理他。他伸手拿了面前桌子上果盘里的苹果,“外婆能吃苹果吗?血糖高吗?”

“我是血脂高,血糖倒还正常。”

“那给您削个苹果吃。”

“不用不用,小以削就行了,”外婆转头看身边格外安静的外孙女儿。

老太太是被刚才的阵势给吓蒙圈了。平常他们在院里能看到院长那都是在办宴会,举行大型活动的时候远远站在台上讲话的。

刚才那么多人,院长还和她握手,所有人都对祁樾舟恭敬客气,她现在看这个外孙女婿真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祁樾舟耐心的削了个苹果,分成两半,一半给外婆,一半给苏以。苏以眼睛瞪着人,不接。

“要我喂你?”祁樾舟一句话让苏以妥协了。

外婆就坐在身旁,苏以眉头一皱接了。

老太太听这话暗暗窃笑,以为两个人关系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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