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歌和小五都有些愕然。
清虚就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换了一张脸,这张脸平庸无奇,混在人群中,绝对没有人会去多看一眼。
然后,清虚倒了些药水,抹在头发上面,他的满头白发也瞬间变黑了。
小五惊叹道:“好神奇啊!”
清虚微笑着,“沈小姐,我这副样貌,随你去沈府,估计也没几个人会注意了。”
沈长歌听闻过清虚的厉害,只是当她亲眼目睹的时候,还是不免为之惊讶,“李神医,此等换脸之术,也真是举世罕见。”
她还是习惯称他为李神医。
小五琢磨着,“这样一来,李神医,你是不是想变成谁都可以了?”
清虚回道:“只要我见过那人的脸,就可以仿照出来,只不过,这种易容之术不能够持续太久,我脸上的人皮面具遇水即化。而我给慕容惜换的那张脸,就要持久一些,那是用真正的美人脸皮换上去的,但每隔半月,必须重新换一张皮。”
小五的眼神一直在盯着清虚的脸,她由衷地表示赞叹:“那也很神奇了。”
到了现在,沈长歌终于完全明白慕容惜容貌恢复的原因了。
美丽的外表下是残忍的血腥故事,为了慕容惜那张脸,不知道有多少美丽的姑娘被生生剥下脸皮?而慕容惜,也为之付出了代价。
可见,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还需透过皮囊,看见人的本心。
清虚见小五很有兴趣的样子,便问道:“小五,你想试试吗?”
小五眸光泛着喜色,“可以吗?”
“当然可以。”清虚又拿出一张人皮面具,交给小五,道:“你贴上去就好了。”
小五按照清虚的方法,将人皮面具贴在了脸上,她觉得冰冰凉凉的,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沈长歌见之,诧异道:“这......这不是我的脸吗?”
小五也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脸,这张脸,的确和沈长歌的一模一样,她惊道:“这也太相似了吧。”
清虚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之前无聊的时候,制作了许多张人皮面具,还挺好玩的,你们想要谁的脸,我都可以办到。”
便是这句话提醒了沈长歌,有了易容之术,很多事情都轻松很多了,尤其是栽赃嫁祸这种勾当。
她眸光一暗,嘴角勾笑,如同黑暗中徐徐绽放的罂粟。
沈长歌让清虚以家丁的身份待在沈府里,平日里,他也不需要干活,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这日,天牢里传来消息,说是林子衿畏罪自杀。
皇帝下旨,将南宫奕给放了出来,只罚了他三年的俸禄。
林子衿死了,他顶着所有的罪名死了,剩下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南宫奕。
看起来,沈长歌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实则不然,她已经挑起了皇帝对南宫奕的猜忌。
这份猜忌,就如同种子,落在皇帝心里,随着时日增多,种子会生根发芽,逐渐成长为参天大树,到时候,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沈长歌要做的,就是给这颗种子浇灌雨水。
向来,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是最快的。
为了慕容惜的病情,余朝打算亲自去药房买些药材,无意听到身旁有个说书人在讲故事。
说书人讲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他道:“这一日,国王病重。国王膝下子女众多,单单就王子,就好几个,那该把王位交给谁继承呢?”
他眸光一转,卖了个关子,道:“国王有个九王子,九王子从小被冷落,饱守欺辱,但他忍辱负重,多年来不争不抢,表面上对国王恭顺谦卑,暗地里却筹谋夺得王位。谁都想不到,这越是温顺的王子,就越是最深藏不露的那个。”
周围人开始问:“那后来呢?”
说书人接着道:“这个九王子骗过了所有人,他带兵攻打宫殿,毒杀了老国王,以及其他的王子,最终得到了王位,手段残忍无人能及。”
故事讲到这,余朝也明白过来了,这个说书人就是在指桑骂槐,散播南宫奕的谣言。
余朝走过去,一把揪住说书人的衣领,“是谁让你在这里胡言乱语的?”
说书人的脸变得贼快,他一脸哭丧,“光天化日之下,这当官的要打人了啊?还有没有王法啊?”
这时候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对余朝指指点点。
人群中冒出来一句,“这不是俞南王的贴身侍卫吗?”
随之,越来越多的指责声响起,更有甚者,直接牵扯到了南宫奕身上,再次提及贩卖女子一事。
开始有人带领舆论方向,在南宫奕身上泼脏水。
余朝感觉到周围的目光越来越激烈,他只能松开手,冷冷看了说书人一眼。
南宫奕刚从天牢里出来,这个紧要关头,余朝不能再带来不好的影响,他只能暗暗记住说书人,然后从人群中离开。
说书人看着余朝离开,他扬起了得意的笑意。
随之,这个说书人从小道,绕进了广安王府。
他半跪在南宫淳面前,“王爷,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南宫淳神色诡异,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这个方法是沈长歌告诉南宫淳的,他起初以为并没有什么作用,但现在看来,效果还算显著。
不过三天时间,京城里都在传南宫奕觊觎皇位,是人面兽心的伪善高手。
有敲门声传来,“咚咚咚......”
南宫淳往外问去:“是谁?”
苏嫦站在门外,柔声道:“王爷,是我。”
南宫淳的脸色不悲不喜,语气既不冷漠也不喜悦,“哦,进来吧。”
苏嫦推门而入,她将羹汤放在南宫淳面前,微笑道:“王爷说没胃口进食,这是我亲手熬制的羹汤,定然会让王爷喜欢的。”
南宫淳看了看面前的汤,又看了看苏嫦,她的确是贤妻良母的最佳之选,家世容貌品性样样不差,与他也算从小认识,可为什么,他对她就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