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一处小木屋。
秦月怀揣着雪莲,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她打开门,对里面的人道:“冷渄,我给你找到了雪莲!”
冷渄是坐在凳子上的,听到这句话,他才转过身,望着秦月。
这个姑娘的脸蛋消瘦,有些许棱角,眉眼之中可见刚毅,她并非大众审美中的美人,却透着一股子的独具一格,与别的人都不同,她是那样的鲜活,又充满生机,如同炙热的阳光。
他回道:“秦小姐......”
秦月走到冷渄的身边,她笑着看着他,眼睛里都是欢喜,道:“我得到雪莲了,你的手有救了。”
冷渄的目光顺着秦月的脸往下,他见她的衣裳有些破烂,沾了许多泥土,心知这个姑娘为了得到雪莲,怕是吃了很多苦。
为他,值得吗?
一个多月前,秦月在天剑山庄周围找到了冷渄,和第一次初遇那样,他浑身是血,躺在尸体里面,奄奄一息。
所有的人都说,天剑山庄的人已经全部死完了,只有秦月不信。
只要她没亲眼看见冷渄的尸体,她就不信,她就会一直找下去。
皇天不负有心人,秦月终于找到了冷渄。
那天,她翻遍了所有的尸体,终于在死人堆里面,找到了他。
她把他带出了天剑山庄,给他找了大夫。
大夫却说冷渄的右手受伤太重,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导致筋骨已经坏死,再也不可能提得起剑。
对于一个剑客来说,没了右手,就等于剥夺了他的性命。
秦月知道,若是不能救好冷渄的右手,他哪怕活下来了,也会生不如死。
所以,她必须医治好冷渄的右手。
秦月问遍了所有大夫,只得到一个答案,那就是雪莲。
为了冷渄,秦月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因为她爱这个男人。
这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爱他。
秦月一直以来就是个坦荡直率的女子,她若是喜欢谁,便不会遮遮掩掩,只会拿命去对他好。
连沈长歌都曾调侃过秦月,说她是个傻姑娘,可秦月觉得自己不傻,因为她很快乐。
冷渄不明白,为什么秦月会对他这么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相救?
这份感情莫名其妙,却又太过炽烈,让他有些惶恐不安,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秦月见冷渄陷入沉默,她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很激动,所以说不出来话了?”
冷渄启唇道:“我不过是个江湖人,现在还是个残废,秦小姐为什么会在我身上花费心思?”
秦月愣了愣,她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
做什么事情,都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走的。
行止由心,无愧天地,无愧自己。
秦月顺口就丢了句话:“谁知道呢?我就是看上你了呗!”
她说话的时候,神情自然,没有半点世家小姐的扭捏。
冷渄皱了皱眉头,他这辈子只会杀人,不懂什么是喜欢,也不打算去喜欢谁。
说实话一生至此,他只对一个女子,微微心动过,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然而,他对那个女子只有过一面之缘,时间长了,也就渐渐淡了。
“可我......”
秦月的口吻霸道,她蹲在冷渄面前,抬头望着他,一字一句道:“冷渄,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现在,你只需要好好休息。我会陪着你,等你的手康复。”
冷渄有些无言以对,他现在四肢都毫无知觉,若不是秦月,他估计早就死在尸体堆里面了。
她的恩情,他这辈子都无以为报,只能拿命去还了。
只能说出两个字:“多谢。”
秦月歪着头,笑了笑,“那你就以身相许啊!”
冷渄无语......
秦月站起来,对冷渄道:“好了,你先休息,我去让大夫过来。”
转身的一瞬,秦月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她在极力忍着腰腹处的伤痛,没有被他发现。
沈府。
沈长歌正在小憩,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哭声,便被吵醒了。
她走出去一看,竟然是阿碧坐在台阶上抹眼泪。
阿碧是许氏送给沈长歌的丫鬟,是个懂事的姑娘,尤其是她泡得一手好茶。
沈长歌走过去,问道:“阿碧,是你在哭吗?”
阿碧见沈长歌过来了,忙擦干净眼泪,欠身道:“是不是奴婢吵到小姐了?”
沈长歌的确是被阿碧的哭声给吵醒的,她的睡眠一向很浅,而且,她有挺大的起床气。
她淡淡问:”阿碧,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碧掩饰道:“没什么事情,奴婢是被沙子迷了眼睛罢了。”
沈长歌一眼就看穿了,阿碧绝对有心事。
“阿碧,在我面前说谎可是最愚蠢的事情。你不妨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阿碧眼眶一红,她突然双膝跪地,哀声道:“小姐,求求你救救奴婢的妹妹吧。”
沈长歌问:“你妹妹是?”
阿碧解释道:“奴婢的妹妹名叫情儿,一年前在街上失踪,是最近几日才找到的。”
说到这,阿碧有些难以启齿,“情儿是在南河那边的画舫里找到的......”
沈长歌顿时明白过来了,情儿估计是被贩卖到那边去了。
要不是这次对付南宫奕,那些被贩卖的女子也不会得到解救。
阿碧说着说着,眼泪又簌簌流下,“情儿被救了,可是奴婢的父亲却觉得她有辱门楣,把她关在房间里,打算活生生饿死她。奴婢不想妹妹被饿死,可是奴婢又无能为力,父亲是个倔强的人......”
沈长歌心道,这天底下残忍的父亲还真不少,都让她给遇见了。
她想了想,“其实,你我都知道,要救你妹妹也不难。难的是让你父亲接纳她。”
阿碧:“奴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长歌:“你先起来,我会先让你父亲把情儿放出来的,其他的事情,以后慢慢调解。”
阿碧磕了一个响头,才起身,“多谢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