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和春花还是第一次看见沈长歌杀人,她们心里一时间有些难以平静,脑海里血溅一地的场景,依旧记忆清晰。
任谁也想不到,平日里看起来性子还算温和的沈长歌,竟然会动手砍人!
秋月和春花是自小陪在叶玖身边长大的丫鬟,对叶玖的性子算是了解,她们知道,无论自家小姐如何任性,但觉做不出杀人的举动。可现在这个“叶玖”真的与以前的叶玖太不一样了,不由不让人怀疑。
春花还好,比较大大咧咧,脑子也不是很细腻,也就没有想太多。春花反而觉得沈长歌这个做法,令她心里对沈长歌更敬畏了!
可秋月就不一样了,她的性子比较细腻,想的东西也多一些,她就觉得身旁的叶玖有些不对劲,似乎换了个人,可她又说不出来。
或者说,秋月找不到证据证明沈长歌不是叶玖,毕竟脸就是那张脸。
春花对着沈长歌一顿猛夸,全然没有注意到秋月的表情,“小姐,你刚刚真的太帅了!奴婢都忍不住要爱上你了!”
沈长歌敲了敲春花的额头,反问:“杀个人也值得你这么高兴?”
春花眼神满是敬佩,她对沈长歌是充满了崇拜,道:“若是换成寻常女子,看见这般阵仗,估计都要被吓哭了,可小姐你不同,你临危不乱、气定神闲,手起刀落,就解决了这场闹剧,实在太厉害了!”
沈长歌无奈摇摇头,“春花,你啊你,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秋月的脸色就没有春花这般激动,但她也懂得收敛自己的疑惑,看起来一如往日,她走过去,对沈长歌道:“小姐,你手上沾了些血迹,奴婢替你擦擦吧。”
沈长歌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已经许久都没杀过人了,手上也许久没有沾过血了。
两辈子以来,不知道这双手,沾了多少条人命。
沈长歌曾在书上看过一句话,沾染过太多罪孽的人,死后必会下地狱,受到惩罚。
像沈长歌这般罪孽滔天的人,死后定是会下地狱吧,可她也不在乎了。
生前哪管身后事!!!
那些事情,等她死了再说吧!
秋月拿着绣帕,仔细地为沈长歌擦拭着手上的血迹,可即使秋月擦得干干净净了,沈长歌手上还是残留着血腥味。
这一手的血腥味,即使是冲洗,也洗不去的。
沈长歌低眸问道:“秋月,你在害怕?”
秋月道:“说实话,刚刚小姐,着实有些吓到奴婢了。”
春花插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人善被人欺,如果小姐不悍勇一点,就要被那些人欺负了!”
秋月:“你说的也有道理,人善被人欺。”
沈长歌看了两人一眼,打了个哈欠,道:“好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我想歇息了。”
“是,奴婢先退下了。”
春花、秋月退出去之后,春花对秋月道:“我怎么觉得今天有点怪怪的?”
秋月反而问:“春花,你不觉得小姐才有点怪怪的吗?”
“小姐......哪里怪了?”春花挠了挠脑袋,想不明白。
秋月叹息一声,“你不觉得小姐变了许多吗?”
春花:“这个......倒的确是。”
秋月:“自从小姐回来后,我就觉得她变了很多。”
春花还是不明白,“小姐有变化也是正常的,你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有变化啊。”
秋月摇头,”不是的......“
春花翻了个白眼,“那是什么?你倒是说啊,话讲到一半......”
秋月看了春花一眼,又看了看四周,她将春花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低声道:“我怀疑小姐......不是小姐。”
春花满脸疑惑地看着秋月,道:“小姐不是小姐?秋月......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了。”
秋月拉着春花的手,她犹豫了许久,“你有没有怀疑过,现在这个王府里的小姐,不是真正的小姐......”
“什么?”春花不可思议的样子,像是大吃一惊,“你究竟在说什么?小姐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小姐呢?她明明就是......”
秋月眼神凝重,“春花,你有没有想过,她和小姐也许只是脸长得一模一样呢?”
看着秋月严肃认真的表情,春花反而噗嗤一笑,道:“哎呀,秋月,我觉得是你想太多了,世界上哪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小姐就是小姐,怎么会是别人呢?”
秋月还是坚持己见,“难道你不觉得,她和我们不太亲密吗?”
春花道:“那是因为小姐忘了很多事情,就好比她都把林四姑娘忘了,以前她们是多好的朋友啊。”
秋月无奈道:“算了,你就当我从来没说过这件事。”
春花:“秋月,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小姐对我们那么好,如果她是假的,为何不害我们呢?她不但没有害过我们,还帮了叶府很多次。”
这一语算是让秋月明白了,是啊,如果这个小姐是冒牌货,那她为何从来没有加害叶府、反而一直在帮助叶府呢?
或许,真的是秋月想太多了。
沈长歌的确是有些累了,她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楚玦回来了,他轻轻走近沈长歌,见她已然熟睡,便不忍吵醒她,就躺在了她的身侧。
然而,沈长歌的睡眠很浅,她还是被楚玦给吵醒了,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看向他,问道:“你今日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很忙......”
楚玦揉了揉沈长歌的头发,宠溺道:“不管多忙,我都会回来的。”
沈长歌缩在楚玦的怀里,“瘟疫处理得怎么样了?”
楚玦轻描淡写地说了三个字:“都杀了。”
他们两个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受尽世间万苦才活下来的,心里面那点仅存的良知和善心早就没有了。
那数百人的性命,在楚玦眼中不值一提,在沈长歌眼中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