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府。
苗疆等人离开的时候,沈长歌没有去送漫夭。
沈长歌不喜欢送别的气氛,她和漫夭都有自己的人生,相识一场,也仅仅只是相识一场,后会无期。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见很多人,有些人,注定只是短暂的相遇,而不是长久的相伴。
而且,沈长歌现在要考虑的,就是秋月的婚礼。
崔逢和秋月的婚礼定在了下个月初五。
下月初五,是沈长歌找人算了的良辰吉日。
沈长歌其实是不相信这些的,但她觉得,喜事,还是要营造些彩头比较好。
不久前,沈长歌暗中给崔逢升了官,现在的崔逢,已经是三品的大寺卿了。
在外人看来,秋月只是一个小小丫鬟,能够嫁给崔逢,已经是高攀了。
因为这个缘故,沈长歌就越是要将秋月的婚礼办得隆重而盛大,她要让世人知道,谁也不可轻看了秋月,即使是崔府,也不能。
秋月正怀揣着满心欢喜,等待着自己的婚礼,同时,她也心存不舍。
她舍不得离开沈长歌。
沈长歌道:“崔府和这里也不算远,你可以经常回来。”
秋月抹抹眼泪,“奴婢从小就是在小姐身边,小姐就是奴婢的亲人。”
即使现在,秋月已经知道沈长歌不是叶玖了,但秋月还是将沈长歌当作了亲人。
沈长歌擦拭着秋月的眼泪,“都是要嫁人的姑娘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
秋月还是忍不住,明明她的年纪比沈长歌还要大上一些,可沈长歌却显得更为老成。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停不下来。
春花走过来,打趣道:“秋月啊,你现在就哭了,成亲那日不知该哭成什么样子?”
秋月白了春花一眼,倒是不哭了。
沈长歌突然问起,“对了,你们知道如侧妃去了何处吗?”
沈长歌和楚玦都知道,如云是先帝安插在府上的奸细,自从夺宫一事之后,沈长歌就再没见过如云。
对于他们来说,如云只是个小角色,无足挂齿,所以也就没怎么注意。
现在,沈长歌不确定,如云究竟是死了,还是暗中逃了?
春花摇头,“很久之前,就没见过了。”
秋月也是一样的回答。
沈长歌道:“春花,你暗中去打听打听。”
虽然如云只是个小角色,不值一提,但沈长歌还是想弄清楚她的下落,以防万一。
春花:“好的。”
这时候,一只白鸽停在了沈长歌手上。
沈长歌抽出白鸽腿上的纸条,扫了一眼。
这信是宋音给她传来的。
沈长歌笑了笑,事情进展得不错。
楚玦大步走来,他问:“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沈长歌将纸条递给楚玦看了,“我觉得......我当月老,还是挺有天赋的。”
“我不觉得。”楚玦看完之后,“万一弄巧成拙了呢?”
沈长歌不服,“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打个赌?”
“好啊,赌什么?”
“如果,我的计谋让楚庆和子泠和好如初的话......“沈长歌在楚玦耳边低声道:”我要你穿裙子给我看。“
秋月和春花听不清后面这句,但她们觉得,王爷的表情很怪、很奇特......
楚玦没想到,沈长歌还有这个癖好?
“那如果你的计谋,让他们两个矛盾更大,该怎么办呢?
沈长歌问:“你要如何?”
楚玦同样也是低声在沈长歌耳边说,“我要你。”
沈长歌轻轻推搡一下,这男人越发不正经了。
“那就拭目以待吧。”
沈长歌觉得,她不会输。
她将宋音送到楚庆身边,就是在楚庆和子泠之间,安排了一个外来者,给他们的感情,加了些外来危机。
适当的危机,可以使感情更加稳固。
子泠会因为宋音的存在,而寝食难安,甚至会主动出击。
而楚庆成天面对长相与子泠相似的宋音,他也会时刻想着子泠。
不过这种事,还是要掌握一个度。
楚庆把握得好,那他与子泠很快就能和好了,如果......
嗯,不会存在如果,沈长歌相信。
楚玦评价沈长歌道:“我发现你,的确很喜欢当月老。”
沈长歌:“还真是被你发现了,我撮合的姻缘的确不少了。”
就比如崔逢和秋月,再比如丽贵妃和顾咏。
现在,丽贵妃已经不是丽贵妃了,她可以重新做张雪儿了。
就在昨日,先帝的丽贵妃服毒自杀,追随先帝而去,这还传成了一段佳话呢!
不过事实上,丽贵妃并没有死,服毒自杀是假象,沈长歌已经将她带出宫了。
并且,沈长歌还将她送到了顾咏那里。
沈长歌自认为还算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当初她利用顾咏,去控制张雪儿,从而将慢性毒药传递到先帝体内,同时,她也在利用张雪儿,去控制顾咏,让顾咏在骁骑营里当差。
如今大功告成,沈长歌依照承诺,让张雪儿和顾咏团聚了,也算是成全了这一对苦命鸳鸯。
估计着现在这个时候,张雪儿已经和顾咏见面了。
皇城一处简单朴实的宅子里。
顾咏在骁骑营里十分努力,加之他本身的能力就不错,很快就当成了副参将。
他攒了一些钱,买了这个宅子。
现在,顾咏看着面前的女子,第一时间是不敢相信。
他愣在原地许久,才走过去,一把抱住张雪儿。
顾咏唇角发颤,“雪儿,是你吗?”
张雪儿穿一身粗布衣服,这也难掩她的美丽,她道:“师父,是我,我回来了。”
她没有唤他“顾郎”,而是叫他“师父”。
因为这是他们的开始,现在她要回到原点,从原点开始。
顾咏捧着张雪儿的脸,好几年了,他好几年没这样近距离看着她了,“我的雪儿,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她还是一如往常的美丽,只是多了许多愁容。
不过没关系,顾咏会用余生,让她的脸上充满欢喜。
张雪儿含笑问道,“你会介意我这具残破的身子吗?”
她被迫入宫,已不是完璧之身,日后也不能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