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任更是在成婚前夕突然猝死。
原主克夫的名声远近闻名,几乎只要是好人家的儿郎,都不敢摘这朵带毒的玫瑰。
之后一年,祝家败落更严重,直接从镇上搬到了村里,又有一鳏夫见了原主一面之后,有意迎娶。
鳏夫还有一个女儿,尚不足三岁,家里生活拮据,是一个差的不能再差的人家,就连一般的贫家女都不会轻易嫁进去,但祝家没办法,原主克夫名声远近闻名,哪怕是鳏夫那样的人家,也没法挑剔,只能忍痛答应。
两家敲定婚事之后,下聘等一系列流程顺利进行,鳏夫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祝家以为鳏夫命硬,这次肯定能把祝涟漪嫁出去,但今日成婚在即,新郎还是出了事。
只有苏然知道,这是宋叶寒对原主的报复。
宋叶寒是原主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当时祝家和宋家都是松阳城首屈一指的富户,宋家更是首富,生意遍布全国,巨富之家。
宋叶寒和原主从小青梅竹马,关系极好,两人都是顶顶好的神仙人物,走在一起天造地设,珠联璧合,他们两人的关系也很好,宋叶寒从小疼爱原主,对她可谓是宠的费尽心思,恨不能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捧在她手上。
两人本是众人羡慕的一对儿,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福祸,宋家巨富被朝中大奸相秦相隐盯上,安了一个大罪名头,杀光了宋家一百多口人,吞了宋家家产。
宋叶寒在那一场灭门惨案中存活下来,他无处可依,只好找到心爱之人,以求收留,但原主根本不敢收留他,给了银钱让他离开。
宋叶寒心中寒冷,男儿有尊严,没有要银钱,转身离去。只是他无处可去,只能终日躲藏在祝府附近,以求苟命。那日他看到原主和富家少爷你来我往,互通情意,心中巨怒,宋府出事不到一月,她便另结新欢,莫非宋府出事之前就已经背着他暗地往来?宋叶寒怒火交加,思来想去找上原主,原主心虚,直接把宋叶寒打了出去。
宋叶寒被祝府家丁打断双腿,丢出府门,后被官府衙差追捕,九死一生。
祝枫笑嘻嘻拉着苏然的手:“以后每天都能见到姐姐,真好。”
苏然笑了笑,心里沉重不已。祝枫的愿望只能想想,因为再过半个月,鳏夫退亲,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原主会被秦相隐的人接走,强制纳为小妾。
这也是宋叶寒对她报复的开始。
秦相隐深得当今皇帝爱重,乃权倾朝野的大奸相,不知道私下里吞了多少民脂民膏,他虽富的流油,但膝下却无一子。
秦相隐今年五十有四,年轻时也有过几子,但都因为各种原因没了,坊间都在传闻他作恶太多,遭了报应。这几年他广纳小妾,就是为了生出儿子继承诺大家产,但数百个小妾纳进去,就是不见小妾有孕。
宋叶寒彼时已经是秦相隐跟前的心腹大管家,权利极大,宋叶寒为了报复原主,在秦相隐面前称原主命硬克夫,而秦相隐连娶几任继室都离奇死亡,两个命硬之人在一起,很可能会怀上孩子。秦相隐听了宋叶寒的话,死马当作活马医,立刻派人强纳了原主。
原主进府之后,宋叶寒开始对她疯狂报复,特别是秦相隐死了之后,宋叶寒直接把原主囚禁起来,让她生不如死,更甚的是祝家二老和祝家小弟,宋叶寒为了让原主痛苦,亲手在她面前虐杀了他们。
原主痛苦不已,后悔不已,这次的愿望便是让祝家二老和祝家小弟好好活着,让宋叶寒不在针对他们。
苏然能理解原主的痛苦,祝家二老疼她爱她,祝家小弟也是个小暖阳,他们都因为她而死,她心里内疚至极。
转眼过了半个月,苏然见一个二十多岁的鳏夫带着一众人上门,她当时在院子里坐着,鳏夫看到她非但没有喜色,反而是浓浓的惊恐,她知道,她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果然,鳏夫是来退亲的,见到苏然,恨不得离八丈远,再也没有之前的亲近。
苏然淡然站在祝家二老旁边,看着他们商议退亲事宜,祝家二老把鳏夫下聘的彩礼如数奉还,鳏夫远去。
祝母拉着苏然的手:“涟漪啊,别难过,天意如此,他注定不是你的良配。”
苏然浅浅笑,祝母以为她被退亲,心里不好受才安慰她的吧。“娘,我不难过,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过日子。”
“好。”祝母笑。
苏然心里可没有脸上笑的开心,她很沉重,非常沉重。这半月苏然思来想去的理了思绪,她心中有个猜测,可能早在几年前,从原主的亲事和祝家败落开始,他们已经走进了宋叶寒的报复圈内。
连续五次的退亲,造就她命硬克夫传闻,也许为的就是把她送到秦相隐身边,其实应该说是他身边,报复她,让她生不如死。
有宋叶寒在暗中盯着她,以他的势力,她绝对逃无可逃,有可能逃了,还会迎来更猛烈的报复,所以苏然这半月没有任何举动,选择静观其变。
秦相隐是当朝丞相,深得皇上爱重,可谓一手遮天。这具身子只是个弱女子,想要和他作对,太难,代价太大。
翌日,果不出苏然所料,秦府一个总管带着十几个小厮强势下聘,给了五十两银子,当日便要带走苏然。
祝家二老和祝家小弟不愿,秦府管家冷冷甩出一句话:“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怒秦相的代价,你们承受不起。”
祝母哭成一个泪人。
祝父双拳紧握,眼眶通红,恨不能上前和人撕打。
祝枫小小年纪,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直接冲到秦府总管跟前,逮着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秦府总管吃痛,当即大怒,要对祝枫实刑:“来人呐,给我打死这个小兔崽子。”
祝母大惊,连忙喊不要。
祝父快步上前,把祝枫扯到身后,呈保护状。
苏然大声道:“住手。秦总管我跟你走。我代小弟给你道歉,希望秦总管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小弟一马,祝涟漪定不忘秦总管今日之恩。”
秦总管看着苏然的绝色样貌,肤若凝脂,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是个不折不扣的倾国美人,这样的女子若是进了相府,定然能受宠。今日他卖她一个面子,他日说不定真有用、
秦总管快速权衡利弊之后,笑着说了几句好听话,放了祝枫,算是给了苏然面子。
祝父祝母大痛,苏然安慰他们,这局面没法改变,只能顺势而为。
“爹,娘,小弟,今后你们要好好的,不用担心我。”
苏然和祝家父母说了一刻钟的话,秦总管等不及催促,苏然当日便坐着秦府马车进京。
祝家父母和祝家小弟亲眼看着远去的马车,无能为力。平民百姓在滔天权势面前,犹如蝼蚁,不得不认命。
苏然坐了三天马车,晃得半条命都快没了,终于到了京城。
秦总管带着苏然进了秦府,直接把她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
小院子里破败不堪,屋顶上还有不少蛛网,秦府的丫鬟应该都不住这样的地方。
苏然知道这是宋叶寒的手笔。
“奴婢雪儿拜见姑娘。”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跪在苏然面前行礼请安。
“起来吧。”苏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长相普通,看着聪明伶俐。名字叫雪儿,听着都寒冷,如果预料不差,应该是宋叶寒的人。
系统信息里,宋叶寒虽名为秦相隐的心腹大管家,实则武功盖世,身份成谜,他完全有能力直接杀了秦相隐,但偏偏觉得让他痛快死去不过瘾,他要他亲自品尝断子绝孙,痛彻心扉。
宋家灭门惨案之后,宋叶寒变的心狠手辣,极为偏激。
苏然觉得秦相隐这些年子女相继死亡,之后纳妾数百,依旧没有孕像,八成是宋叶寒的手笔。
苏然越想越沉重,贼老天啊,这让她怎么活?
“姑娘,您在院子里稍坐一会儿,容奴婢进屋打扫一番。”雪儿恭敬道。
苏然点头:“去吧,我在院子里看看。”
“是。”雪儿径直去了屋内。
苏然打量着破败的小院子,颓然至极。
秦府书房,秦相隐刚回府,宋叶寒走进去行礼问安:“相爷,那个命硬克夫的祝涟漪已经到了相府,今夜是否招幸?”
秦相隐差不多都忘了祝涟漪这人,乍然听宋叶寒提起,这才想起来:“招幸,今晚就她吧。”人已经来了,自然要试试,如果真能给他生下一个儿子,那是上天垂怜。
“是。”宋叶寒行礼退下。祝涟漪啊祝涟漪,你水性杨花攀附权贵,这次便如了你的愿,好好享受吧。
雪儿刚打扫好屋子,苏然进去还没一刻钟,秦府一个管事婆子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进来。
苏然有系统信息,自然知道今晚秦相隐要招幸她,她早在院子里采了一些青草,粘磨出绿色汁水涂于脸上,让自己脸色极为难看,看着病恹恹的。
上辈子原主没办法反抗,只得乖乖等着招幸。人是被招幸了,却是非常侮辱的招幸。
秦相隐不仅招幸了她,还招幸了另外一个小妾。那晚原主和另一个女人一起伺候秦相隐,这对于良家女子而言,特别是曾经还是千金大小姐的原主而言,简直就是侮辱,甚至耻辱。
原主招幸后的第二日,便一病不起。
宋叶寒并没有因为原主生病而放过她,更狠的是宋叶寒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神算子,在秦相隐面前进言,她来月事时同房,可以毒攻毒驱散秦相隐的命硬克妻,从此来月事原主都未曾闲着。
苏然只觉得后背发凉。
婆子带着一众丫鬟进来:“祝姑娘,今晚相爷点明要你侍候,奴婢等人特来伺候您沐浴更衣。”
苏然歪在小榻上,气若游丝,眼皮艰难抬起:“劳烦姑姑通禀一声,涟漪舟车劳顿进京,身子不适,怕过了病气给相爷,此时不宜侍候,待涟漪身子痊愈,定好好侍候。”
婆子见苏然脸色确实不好看,迟疑道:“奴婢这就回去通禀。”
“多谢姑姑。”苏然作势要从小榻上起来,她支撑着身子,起的艰难,刚起到一半,又倒了下去,俨然是个病西施。
“姑娘勿要起身,您好生歇息,奴婢等先行告退。”婆子带着一众丫鬟离开。
苏然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的大石头依旧未曾落下。
“雪儿。”
雪儿听闻呼唤,连忙放下手里的扫帚,从院子里进来。
“姑娘,您有何吩咐?”
苏然也不卖关子:“雪儿,你能联系到宋管家吗?”宋叶寒在秦府不叫本名,化名为宋锋。
雪儿连忙摇头:“姑娘,宋管家是相爷身边的红人,奴婢这种粗陋丫鬟,如何能联系上宋管家,不成的。”
苏然直接道:“我知道你可以,我需要你帮我传个话,我想见他一面。”
雪儿还是故作联系不上。
苏然没有过多理会,她知道她的话会传到宋叶寒的耳朵里。
她脸上的汁水能瞒的过婆子,却瞒不过宋叶寒,如果宋叶寒从中作梗,秦老头要是知道她诓骗他,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见到宋叶寒,努力和他成为一条船的人。
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全。
苏然的汁水起了效果,婆子去回禀秦老头之后,她今晚果然不用侍寝,秦老头招幸了别的小妾。
秦府上下有数百小妾,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秦老头忙的很。
苏然心满意足睡下。明天的日子还未可知,先过好当下吧。
晚上,雪儿趁苏然睡着,趁机溜出小院,往宋叶寒单独住的院落走去。
“什么事?”宋叶寒站在书桌旁负手而立,气势骇人。
“主子,祝涟漪想要见您一面。”雪儿跪在地上如实道。
“哦?”宋叶寒这个哦字音拉的很长:“她找我做甚?”
雪儿如实把今晚苏然用汁水冒充身子不适的事情说了:“奴婢瞧着她很想见您,应该是有要事要说。”
宋叶寒轻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雪儿连忙退下。
宋叶寒一个人站在书房良久,摸着下巴轻笑,眼里一片冰寒。祝涟漪真是会收买人心,妖媚随处可撒,他是秦府大管家的事情,她应该是从秦小总管那里知道的,不然她没有理由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