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好在一开始就发现今年可能有旱灾的时候,虞愿召集户部工部的官员商讨了此事,已经加急修筑了水利工事,旱时可蓄水,涝时可泄洪,倒也不需太多担心。
只要堤坝桥梁等在修筑加固时不曾偷工减料,那么绝对能防得住。更何况,去年溪南荒水决堤,全国各处的水利工程都加固过一遍。
如今虞愿也并不是很担心这件事,她现如今正在思索着该怎么处理新发生的一件事。
有御史今日上了折子,弹劾虞侍郎虞时启纵容家奴作恶侵占百姓土地,强抢民女,乃至闹出人命。而这虞侍郎之子,在外闹事竟以国舅自称,嚣张至极。
要问这虞侍郎虞时启是谁,说起来还和虞愿的父辈沾亲带故,同属一宗,是这一代虞氏宗族的族长。
当初虞愿父母双亡,只留下她一人守着偌大的侯府,要不是先帝插手,她的父母和诸位先辈满门先烈换来的爵位,怕是要落入这虞时启一家子手里。
也就是这人,满脸虚伪要将自己那打小就是个小畜生的儿子过继到她父母名下为嗣子,说是不能让她父母这一脉断了香火。
当时虞愿只想冷笑,就他那吃得肥头肥脑猪一样的小畜生,也配给她父母当嗣子?她父母怕不是要从坟里跳出来阻止。
在这件事上,虞愿是真的感谢先帝,不管他当时是什么想法,毕竟还是帮了她一把,没让侯府落入虞时启这一脉手里。
只是她没想到,先前一直安分的虞时启一家子,如今也不知是打哪吃得熊心豹子胆,四处作恶不说,竟还敢自称国舅,谁给他的胆子?
现如今朝中诸臣都在观望此事,虞时启一家子犯的事证据已经和折子一同呈了上来,端看她怎么做抉择。
虞愿也很清楚,怕是老谋深算些的大臣,早已察觉到皇帝不在宫中,甚至可能出了什么事无法处理朝政,这会儿正想着借这事探探她的口风呢。
历来若是出现幼主,那么必然少不了太后**朝政,而太后临朝,为了方便以及用着更放心,一般会启用母家的人。
这比喻用在她身上不是很恰当,但虞愿明白,很多大臣可能就是这么想的。哪怕她和虞时启那一支关系冷淡素有旧怨,但终究是有着稀疏的血缘关系,她没有嫡系的母族可用,很可能就会借着这次的事,来扩张她的权势。
然而虞愿只能说,所有人都猜错了。哪怕越极真的出事,她不得不扶持祚儿上位,那也不会如他们所想那般行事。外戚乱权,权臣弄权,这些事,一件都不会发生!
她看了眼还在摇篮里抱着奶瓶喝奶的孩子,再看看隔着帘子正敛眉顺目等待她发话的朝臣,终于开口道:“既是证据确凿之事,那虞氏恶仆及虞弗便即刻下狱,着令大理寺丞严查;虞侍郎教子不严、管家不善,即日起夺取侍郎之职,在家静思己过,无诏不得出门。”
这话一出,倒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们还以为,皇后怎么着看在虞时启是她本家的份上,不说无罪赦免,也会网开一面从轻处罚呢,结果她倒是干脆的很。
不过,皇后的态度也让几位重臣心里有了计较,陛下,怕是并未出事,就在宫里呢。
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等到虞愿回了凤仪宫,却听照双说,虞侍郎的夫人递了牌子求见。
“她来做什么?”虞愿把越祚宝宝放到床上,很快便被小白蛇明目张胆地用尾巴卷着去玩了,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未阻止。
“罢了,宣她进来。”她倒要看看,这位虞夫人,是入宫做什么来了。
虞夫人很快便进来了,一举一动皆是礼仪的典范,毫不越矩。她先是恭恭敬敬给虞愿行了大礼,而后便敛眉信目站在原地,等着皇后开口。
虞愿也只给她赐了坐,让宫女奉了茶,也没打算开口,只是自顾自地喝着茶,看谁沉得住气。
见皇后赐了坐便一言不发,也不问自己为何事而来,虞夫人很快便沉不住气了,她酝酿了一番,这才稍稍离了座,对虞愿说道:“皇后殿下诸事繁忙,妾身本不该打扰,只是今日这事,也是万不得已,只得入宫叨扰殿下一二。”
“哦?”虞愿放下茶盏,淡淡地抬眉看了她一眼:“若你是为虞侍郎府纵子作恶纵奴行凶一事前来,那便不必说了。”
“殿下容禀。”虞夫人离座跪到了中间:“妾身自知此事有损殿下清名,实乃妾身教子不严之过,本不该求情。”说着,她哽咽了一下:“只是殿下,侍郎府与定侯府终究是同气连枝的宗族本家,哪怕血脉关系淡薄,也不该关系如此疏冷啊。”
“妾身斗胆,殿下母族并无足以撑腰的血亲族人,若您这次放过犬子一次,日后侍郎府必为殿下身先士卒,效犬马之劳。”
虞愿听得都快笑出声了,这虞夫人倒是好大的口气,给她效劳?怕不是专职给她拖后腿的吧?她是那种自己懦弱无能需要所谓娘家撑腰的人吗?
“夫人说了这么多,想必口渴了,喝了本宫赐的茶,便出宫去吧。”虞愿没打算与她多费口舌:“不过,本宫倒是还有一个疑问,本宫今日才收到的折子,夫人你,又是怎么料事如神,预先知晓的这件事?”
“这?”虞夫人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毫无血色,她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跪伏在地,不敢再出一言。
不过,在她心里却还是在想着,那个最后的筹码,要不要拿出来,搏一把看看。没想到这皇后年纪虽小,却是个不好胡弄的,油盐不进,既然这样,那她也只能拼一把了。
“妾身知错。”虞夫人依旧跪伏在地,却是没有回答虞愿先前的问题,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近日虞府收留了一对母子,那老妪六十多岁的年纪,自称是殿下亲祖父老侯爷曾经的外室,而她那年近不惑的儿子,长相与殿下生父,曾经的定侯有四分相似,言道是殿下祖父亲子。”
“妾身原本也不信这二人所说,只是他们拿出了当年老侯爷亲笔所书承认身份的书信,以及证明身份的信物,倒让妾身不知该如何处理了。还请殿下替妾身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