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三十岁的祚儿,还是很年轻的,也就是她前世死亡时的年纪,她还能接受。如果是从一个小老头的年纪重生回来的,虞愿真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母后,您这是嫌弃儿臣年纪大吗?”越祚有些哀怨,他若真是从糟老头的年纪重生回来的,别说母后,他自己都怕是要嫌弃了。
“也不是,只是觉得一时半会有些难以接受。”虞愿浅浅笑着:“不过我的祚儿要是真的从老年重生回来,我也不会嫌弃。不管你多大年纪,都是我的孩子。”
只是可惜了,以前软萌可爱的祚儿,再也不会有了。
“对了,你可有这一世的记忆?”
“有的,母后。”越祚点点头,他两世的记忆融合,看到自己从婴儿时期干的那些蠢事,简直有些不忍直视。
不过,更多的是开心,这一世的他过得很好,父皇和母后都陪伴在自己身边。甚至于他那醋劲很大的父皇,都能容忍他长时间霸占母后。
想到父皇,越祚也有些想他了,这次北征,希望一切顺利。
“那就好。”虞愿听了这话松了口气,如果是像一开始的越极那样分裂成前世今生两个人,她就又要开始头疼了。
此时越祚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虞愿的肚子,许久才问道:“母后,现在怀着的,是前世的弟弟妹妹吗?”
母后出事,他一下子失去了三个血脉相连的亲人,往后很多年都无法释怀。
“是你的弟弟妹妹,再有四个多月,他们就能出生了。”说起腹中的孩子,虞愿脸上又多了几丝温柔:“我和你父皇商议许久,也定不下叫什么名字才好。”
祚儿的名字是越极寄予了极大期许的,可是这两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名字倒成了难题。
“时间还早,名字可以慢慢想。”越祚轻轻把手放在母后的肚子上,没有告诉她,前世父皇给这两个连出生的机会也没有的孩子,不仅起了名字还封了王爵,专门设立了牌位。
说起来,前世他是有些嫉妒的,母后与父皇合葬,那两个弟弟妹妹亦是如此,至死都不曾离开过母后。可他自己却没有感受过母后温暖的怀抱,听不到她温声细语地叮嘱,每次见面,都只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
“祚儿说的也是。”虞愿点点头,看着他还有些苍白的面色,担忧地说道:“这几日你好好休息,那些暗中害你的人,母后都已经命人抓了,很快便会有结果。”
越祚点点头:“这些事母后交予儿臣来处理就好,您如今怀着身孕,不能沾染血腥。”
“你自己也是个孩子。”虞愿摸了摸他的头:“以后不要儿臣儿臣的叫,都叫的生分了。”
“好。”越祚点点头。他怎么自称都无所谓,只要自己在乎的人都在身边就好。
在乎的人……越祚想到前世自己的皇后和孩子,眸光闪了闪,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他的眼。
这一世,他父皇和母后的悲剧已经改变,那么他前世的遗憾,也该被弥补了。
“先下来洗漱吧,洗漱之后用早膳。”说起来,她今早洗漱后便急着来看祚儿,自己都没吃饭。
她现在是一个人吃饱三个人不饿,一餐都少不了。
饶是知道这一世与前世的发展截然不同,但当越祚亲眼看到早膳桌上的变化,也是不由得有些惊讶。很多食物和器皿,都是他前世不曾听闻见过的。
早膳过后,越祚本该跟着虞愿去朝会,只是昨晚他出事,今日的朝会便被取消了。
这会儿,收到消息的几位大臣,在宫门外想着求见皇后,看望生病的太子。
“祚儿可要见一见他们?”虞愿问道。
越祚想了想,摇了摇头:“先不见了,今天我只想陪着母后。”
那些大臣菊花一样满是褶子的脸有什么好看的,他现如今好不容易重生,自然是要多和母后相处,对了,还有小白蛇。
越祚是否重生,小白蛇并不在乎,只是有些遗憾,以后怕是不能再将这小太子高高地举到半空里玩耍了。毕竟他内里是个三十岁的成年呢,怎么可能会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还有那些滑梯蹦床沙坑水池的,多可惜啊,现在这个面瘫脸的小太子也不可能去玩,只能它自个儿勉为其难的全部霸占了嘿嘿。
经过昨夜一整晚的刑讯,被明武卫抓起来、有谋害越祚嫌疑的人都受不住酷刑招了供,这会儿供状已经被整理好了送到了虞愿这里。
“这信都竟还藏着蛮族的细作?”虞愿有些惊讶,这些奸细都是在信都以各种身份潜伏了十几二十年的,改头换面后蛰伏起来,平日里不会跟蛮族传递任何消息以避免暴露。
而到了用得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便会毫不迟疑地执行被指定的任务,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次便是奉了蛮族黑巫的命令,要借着蛮族失传已久的咒术,取走祚儿的命。
按照他们的计划,只要大虞的太子出事死亡,那么怀孕的皇后也会因此悲愤欲绝,无心他事,这时候他们再次施以咒术,便足以让她死亡。
大虞代辅朝政的皇后和太子死了,信都还不乱作一团?那皇帝据说十分珍爱他的妻儿,要么在北疆战场上听闻这消息失了理智被他们所击杀,要么不顾一切丢下北疆战事回信都,他们还可以在半道上拦截伏杀。
不管怎么说,只要搅乱了大虞的水,蛮族不怕从中得不到利益。莫说打败虞人,就算是彻底一鼓作气灭了虞朝,也是有可能的。
虞愿知道了蛮人的想法后,冷笑一声:“简直是痴人说梦,可笑至极!”
“昨日抓到的蛮族细作,明日全部凌迟处死。继续在全国范围内搜寻蛮族细作,有知道细作消息者赏,知情不报者以叛国罪论处!命明武卫盯紧文武官员及各地藩王素日言行举动,有异动者立即来报……”
越祚看着有条不紊发号施令的母后,心中满是震撼,母后是真的和前世不一样了。
前世的她缠绵病榻,很少在外人面前露面,叫人忘了她曾经也是将门虎女,也曾挽弓击杀蛮人。在所有人眼里,她是被折断羽翼囚于深宫金丝笼的雀鸟,被帝王专宠,叫人羡慕又觉得可悲。
而这一世的母后,巾帼不让须眉,父皇能做的,她也能做,父皇做不到的,她更能做。
这样的变化很好,越祚心想。